其實,奪鳩的聲音並不詭異,忠義大殿內的這些盜寇之所以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只不過是寂靜的時候,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想必,無論是誰,心中都會有那種說不出來的瑟骨感。
伴隨聲音的響起,那象徵山寨老大的虎皮鋪躺的座椅上,已經坐着一個身穿黑袍,面戴遮住上半面龐,上方刻印着朱雀花紋的血色面具,一頭前段留有血色短髮的男子。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坐我們寨主的位子!”其中一名看似兇惡的漢子立即手持大刀,怒指奪鳩,怒吼道。
“是啊!哪裡來的野小子,居然在你大爺面前裝神弄鬼!”另外一人連忙接道,不過,語氣之中明顯充滿了膽怯之意。
“哼哼!野小子,是不是黑水山寨,李虎山寨派來的援兵,怎麼,就你一人?”
...
有人說,女人喋喋不休的說話,就好比幾百只鴨子,若十多個男人喋喋不休的叫罵着,恐怕,也好不上哪裡去吧!
奪鳩一陣無言,他爭執不過這麼一羣人,當即心中無比鬱悶,幾次想要出手傷人,以強大的實力震住這些人的嘴巴,但他都忍住了。
“好了,夠了,各位兄弟先退開一些,讓我來會會這猖狂的小子!”劉混手持三尺長劍,邁着緩慢的步伐,朝着依稀的人羣走去。
此時,那剩餘的五人躲在角落裡,他們冷笑不已,彷彿已經看見劉混胸膛出現血洞,‘撲通’倒地的情形。
只不過,他們註定失望了,因爲這劉混是個聰明人,而且比起城府極深的王黑水,只會有勝之而無不及!
劉混步伐平穩,神情之中看不出悲喜之色,極爲冷靜,冷靜到令人感覺到可怕。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這種神情的含義,這殿堂內的盜寇卻清楚的明白。
記得曾經,某位山寨精幹頂撞了劉混幾句,並且喚起跪下。
沒想到這劉混果然跪了下來,而且神情之中彼爲平靜,彷彿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般,這與平時他那種狂傲的模樣可極度不符合。
就這樣,過了幾日,寨子中的兄弟都暗中鄙夷他,可沒想到,就在第四日,那名山寨精幹成員死於非命,喉嚨上有一個寬形長洞,血跡斑斑,這乃是一劍穿喉的歹毒招式。
至此以後,寨子之中再也無人敢頂撞其,甚至都沒有人敢招惹他。
這劉混依舊是那副狂傲的模樣,只是他們再也無法忘記,那死於非命的某人。
而如今,他此時此刻又露出這等神情,這一刻,場內的兄弟們當即沉默起來,他們不敢亂動,雙眼睜的老大,彷彿要看劉混那一劍,究竟是如何刺出一般。
“動不動手?”那被圍困於角落的五人,那名膽子最小,相貌醜陋的男子細聲問道。
另外幾人聽之,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他們都想看看這一戰,究竟誰勝誰負。
“兄臺不知道來此所謂何事?”出乎角落五人的意料,他們沒想到,這劉混在距離奪鳩還有十步遠的距離停住步伐,笑着疑問道,這種神情,就彷彿在問着一個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
奪鳩那埋藏在面具下的臉龐頓時陰沉下來,儘管眼前這黑袍男子面帶笑容,但他卻依舊感覺到了幾分強烈的殺意。
兩道寒光透過面具的兩個窟窿,一閃而過,只見奪鳩隨意道。
“也沒什麼,就是對這個位子特別敢興趣而已。”
果然,如奪鳩所想,眼前這男子一聽他這麼言語,眼神之中頓時流露出滲人的寒光,儘管一閃消失,儘管他假裝的很平靜,但依舊沒有逃過奪鳩那如劍芒般銳利的眼神。
“想殺我嗎?哼哼!”奪鳩心中冷笑不已,他忽然擡起右腳,直接踩踏在虎皮鋪墊的椅子上,右手放置膝蓋,配上這滲人的裝扮,彼有一番霸道詭異的氣勢。
劉混見之,不禁恨恨的咬了咬牙,差點兒就破口大罵,此刻,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死死的盯了奪鳩一會兒,然後倒吸口氣道。
“兄臺可知,這位置是我家山寨之主,所特坐的。”
他的手下頓時懵了,原本以爲會有場驚心動魄的鬥爭,可現在看來,劉混彷彿在與眼前這人叨嘮家常一般,毫無半點爭鬥之意。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在這深山老林中,做上這刀口上舔血的買賣,若是人人都精明如老謀深算的狐狸,那奪鳩這場戰只能硬碰,用什麼計謀,而且,還是破綻許多的計謀。
能夠猜測到其中有鬼的,也就兩三人,而這兩三人都絲毫未曾將這未知的敵人放在眼中,而是被自己的私心慾望給吞噬,這也怪不得別人。
“我知道。”奪鳩臉上掛着肆虐的笑容,眼神之中充滿了蔑視。
“那你坐上這位置,不覺得屁股慎得慌嗎?”劉混冷笑,右手微微向前擡起丁點,顯然已經決定打算出手。
“哦?那你認爲誰坐,屁股不會慎得慌?”奪鳩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反問道。
“當然是我...”他話音還未落,右手緊緊握着的那柄三尺寒劍,在空中盪漾起點點劍花,一道道充滿威力的劍氣,如世間最爲歹毒的暗器一般,帶着星點的光芒,暴雨般點綴而去。
奪鳩冷笑,右手化掌,金色聖潔的源力如潮水般涌出,一尊碩大的手掌直接撞擊過去,暴雨般襲來的劍氣頓時潰散,而這充滿恐怖威力的能量光掌卻僅僅只是光華暗淡有些,繼續朝着前方拍去。
“呃!”劉混大驚,白色的源力如火焰般點燃鋒利的劍身,他右手揮動,白色光劍如長槍鎖喉般,直驅而入。
寒光閃爍,長劍直刺能量光掌,只聽‘咔嚓’一聲,光掌直接破碎,劇烈兇猛的能量波動如潮水般朝着四周盪漾而去,手持長劍的劉混也因此被逼退數步!
好不容易站穩身形的劉混頓時大惱,尤其是看見奪鳩安然無恙的坐在大椅之上時,心中的怒火頓時衝上大腦,不顧一切的朝前進攻。
而此刻,那被逼於角落中的五人共同相視一眼,突然發難,就要朝着大門外殺去。
一時間,場內剩餘的清楓寨成員也顧不得觀看大戰,手忙腳亂的開始反擊起來。
刀光劍影,廝殺吶喊,這五人的實力在這三大山寨中,算得上中上的好手,當即一尋覓到機會,立即殺出大殿。
而這時,山寨外圍正在大戰的劉清楓等人正好發覺這一幕,於是就有了李黑水那吶喊的一幕。
忠義大殿內已經沒有多餘的人,只有瘋狂與奪鳩拼死交戰的劉混,空蕩蕩的大殿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劍氣盪漾,掌風呼嘯,大殿之內一片狼藉。
幸虧四周都放着連串蠟燭臺,以及那照明之用的夜明珠,不然此刻,整個大殿已經是漆黑一片。
嘭!嗡!奪鳩這二十年的武道不是白修煉的,他的肉體強大的真是可怕,空手接白刃不說,而且還用拳頭與三尺寒劍硬碰上了,這不,發出一陣的聲響。
四周的氣流無規律的盪漾着,劉混的心中是無比的壓抑與鬱悶,他從未見過這樣強悍的人物,兩人互相對決了那麼數十招,每一次都是他弱下風。
要麼就是被對方剛猛的鐵拳轟中鐵劍,將他震開,要不就是一記充滿威力的能量大手印,直接拍散空氣中盪漾的劍氣。
這一次,劉混有些後悔,心中開始懷疑其眼前這裝着古怪的人,究竟是不是‘人’!
嘭!一陣如雷電降落的聲響,劉混嘴角溢出鮮血,步伐凌亂的連退數步,他手中的劍居然都丟了!
正前方,堅固石板所鋪蓋的大地已經凹陷下去幾寸之深,一塊塊如連體般的石塊,四分五裂,奪鳩左手倒爪鋒銳的劍身,他就這般隨意的站在那兒,冷笑的看着前方狼狽的劉混。
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來,劉混與其僵持不下的同時,逐漸感覺到自身體力在緩慢的減少着,那握劍的右手已經被震的通紅酸脹,而對方卻鬥志昂揚,毫無任何異狀,這讓劉混感覺到頭痛不已。
當即,他不做多想,趁着被鐵拳震退的同時,騰空躍起,右手所持的三尺長劍涌出一道璀璨的白光,帶着恐怖的能量波動,朝着平穩立身的奪鳩重重的劈去,想要一劍將其劈開。
四周的氣流瘋狂的涌動,劍氣鋪天蓋地,將奪鳩所有的退路封鎖,他所立身之處,那四周的地石板頓時碎裂開來,長劍帶着恐怖的白色能量波動當頭劈來。
忽然,令劉混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奪鳩沒被面具遮擋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屑,他居然還在笑!
在那電光閃爍間,奪鳩左手猛然伸出,速度之快,居然帶動殘影。
那堪比精鐵般堅固的時左手直接抓住鐵劍,如咬住獵物的毒蛇牙齒,鋒銳的劍身上所蘊含的恐怖能量直接被一股暗勁衝潰。
這時,劉混頓時傻眼了,可令他更加傻眼的事情還在後頭。
只見一個碩大的拳頭冷不丁的出現,朝着還懸浮於空的劉混轟去,鐵拳所對準的位置,正是其的腹部。
可憐的劉混,他這看似彼爲嬌小的身板,哪裡承受的住奪鳩這一記重拳,當即臉色痛苦,直接被那股暗勁給震飛,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才止住那種趨勢,狼狽的站穩了身形。
而他那柄三尺寒劍,也就是在那一刻,脫離他死死抓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