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啓滄知道那天,幾派的高手都是在注意崑崙派離別公子凌離非與崆峒派大弟子烈馬西風崢勃雲的驚世打鬥,只有他自己卻是希望兩敗俱傷,他華山派才能從中得利,佔據西邊第一門派之名,因此不是很專心觀看打鬥,只是在看有沒有武當派來人調解,哪知一直到最後,都是沒有出現武當派高手,相當失望!
因此,他現在便是道:“鳳某無意之中,纔是發現人羣中有一人在緩緩幻動劍訣、封印,鳳某一直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可是現在想來,那人與今日初九賢侄的這般手法、運用簡直是一模一樣!那日打鬥完畢之後,鳳某曾用心觀摩有沒有異常的羣衆,竟然是一個異常的人也是沒有發覺出來,顯然,他是易容改裝的了!直到現在,鳳某這才明白,當日觀戰的百姓中竟然還混有當今道宗第一門派的俗家第一高手!真是不可思議!他親身去觀戰,卻不現身,莫非武當派衆人有神秘陰謀詭計不成?”
楚驚西,林若池,劍曾往聽鳳啓滄分析得頭頭是道,想起當日旁觀百姓,確實是如此有古怪,也都是點點頭,相信有人出手封印風雨,黃沙;不過相信不相信鳳啓滄的他華山派是好意的話,誰也不知?而對於後面鳳啓滄所言武當派吳在天有什麼陰謀詭計,卻都是不敢苟同!
楚驚西暗想:“吳在天當年號稱‘狂劍’,這般行事確實也是他的風格,要說是別人,卻是模仿不來的!”
初九這才又笑道:“不瞞鳳掌門師伯,先前晚輩與吳大俠相處……兩日之中,吳大俠也是親口說出當日觀戰的正是他,不過,他也是一片好心,並非有什麼意圖!而且,武當派也只有他一人觀戰而已,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他後面見七叔與崆峒派烈……掌門沒有出手,也是暗暗高興,乃是爲西北武林免一大劫難!他還說多謝鳳掌門想出讓兩派大弟子代師出手這一妙棋,纔沒有讓西邊武林大亂呢!”
這時,外面空中的大雨早已經是停止下來,閃電驚雷早已經消失不見,初九這番話,衆人也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吳在天所言的這番話明顯是初九自己編纂的了!
而鳳啓滄自己哪有如此好意?他本意是希望烈馬西風崢勃雲將崑崙派大弟子打成重傷,繼而兩派火拼一場!華山派便是可以作壁上觀,撿漁翁之利!現在他臉色微微發燙,也不知道吳在天與初九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不過,楚驚西,劍曾往,林若池如何不明白鳳啓滄沒安好心?後面幸好還有楚驚西的秘密大弟子離別公子凌離非出場,纔是挽回局勢!
一時,衆人陷入寂靜,盧鶴閃已經好了很多,又突然無頭無尾問道:“初九師兄,‘天鷹神掌’刑鐵成乃是我二師叔,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初九微微一笑道:“刑師叔嫉惡如仇,掌力高強,幸好我也認識他!”盧鶴閃眼中出現一絲欣喜神色,便又是不說話了!
初九好是不解,心中還在想剛纔盧鶴閃的‘況且,能經過這一場打鬥,掌門師父與師叔又明白了道宗神法‘楚漢分明,黑紅幻影’中的兩個破綻,我受傷也是值得的!’愈加納悶,莫非華山派還是對修煉道宗沒有十分把握,便是將盧鶴閃作爲試驗弟子?
他確實不知道華山之事,刑鐵成卻只是對他最爲看重的四弟子盧鶴閃說起這初九之事,對鳳啓滄與白朝陽,刑鐵成也是沒有說起!因此鳳啓滄與白朝陽對兩人說對話是不明所以
華山大弟子趙赫飛這時又道:“好了,好了!我們同屬七大門派,三派武學都是數百年沉澱,各有千秋,不要傷了大家和氣,這樣終於不再比試了,多好!今日,諸位師尊召集我們過來,乃是宣講剛纔所言的正月十五之日,太湖之上的天下與江湖大事,我們還是不要再打斷各位掌門前輩的繼續宣示了!”
林若池一點頭,暗贊:“到底不愧爲華山首徒,還有這般心思,識得大體!”
好久不言不語的劍曾往也笑道:“趙賢侄所言有理由,剛纔我們說到正月十五之事,說到哪裡了?”
林茗兒雖然是知道初九修爲遠在華山派衆弟子之上,但是也懶得再看初九與華山弟子打鬥,便是笑道:“鳳掌門師伯與白師叔是說到各大名門正派前輩雲集這姑蘇附近了!說是可能正月十五日會有天下大變!”楚驚西笑道:“茗兒倒是好記性!鳳兄,你請繼續說吧!”
林若池一聲嘆息,道:“唉,正月十五,天下大煞!”這短短‘正月十五,天下大煞!’八個字卻是帶起了無數的煞氣!
鳳啓滄點點頭,來回踱了幾步,道:“楚掌門,林掌門也知道,本來我們江湖中人與朝廷,與官府是一般不相來往的,但是本次天下可能大變,會將江湖與天下大位之爭緊密聯繫在一起!”林茗兒聽得鳳啓滄言,便悄悄對初九道:“初九,他說的好輕鬆,華山派怎麼算是不與官府往來?錦衣衛第一高手刑鐵成師叔不就是華山派的嗎?”初九忙是將手指放在脣邊,小聲道:“不可再言,鳳掌門功力深厚,能聽見!”林茗兒這回卻是聽話,不再言語了,楚驚西在他們兩小前面,自然能聽見林茗兒與初九說話,也知道林茗兒向來是人前叫初九爲‘小師兄’,人後卻是直接呼叫名字的,也不以爲意,卻依舊是微微一笑,不發一言!
林茗兒又見初九身上左肩衣服被韋鶴斬出劍挑開了一道縫,不由心痛道:“初九,你這衣服,我除夕之夜做了好幾個時辰,現在你纔是第一次上身,便是被他刺破,當真是可惡!”這衣衫是先前初九在屋中休息的時候換上的,果然,經過採茶仙子的兩月教習,小師妹現在針線功夫已經是突飛猛進,雖然不如採茶仙子與青絲夫人純熟絕世針法,這衣衫卻也是肩寬腰直,上展下疏,針腳線路都是清晰如練,密密麻麻,可見林茗兒是傾注了全部心力在其上的。而初九現在穿在身上,卻果真是顯得愈加陽光、挺拔!
初九一念至此,心中柔情萬分,便是小聲道:“小師妹,多謝了!”林茗兒低聲笑道:“有何多謝?”她雖是這麼說,卻是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針線,便是站着爲初九縫起那道縫口來。
在她心中,爹爹,點蒼派衆師兄,小師兄初九纔是她的天地,這般爲初九縫縫補補實在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哪裡去管衆人說什麼‘正月十五,天下大煞!’?
初九也是這般想法,兩人都是不介意,只是遠處沈缺,胡刑卻是忿忿不平,他們一直在看向這邊,臉色鐵青一片。
大廳中,趙鶴飛正繼續問道:“師父,正月十五月圓之夜,這姑蘇,太湖到底有何事發生?”鳳啓滄嘆息一聲道:“楚掌門,林掌門,也是時候告訴各派弟子了!哎,根據推測,正月十五月圓之夜,將在太湖之上有顯示星卦箴言,預示天下洪武之後,誰是真命天子!”衆弟子一聽如此玄妙之事,都是詫異,相互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狄風又問道:“咦,顯示星卦箴言,在什麼地方呢?太湖水中還是山上?”
白朝陽也是起身,一擺手,衆人安靜下來,聽他對楚驚西道:“楚掌門,您五行神測,遠遠高出我輩,正月十五之事,還是由你來說說吧!”這句話卻是對楚驚西而言。
林茗兒在楚驚西深後低聲笑道:“師兄,七叔果真是遠近聞名呢!”初九見衆人都是看過來,忙是十分小聲道:“七叔的……那楚七先生身份……只怕衆人還不知道,我們可不能露出馬腳!”林茗兒已經是縫好初九身上的縫口,一切完好如初,只是稍稍留下了一道小蜈蚣的縫線而已,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於是兩人看向楚驚西,看他如何說。
楚驚西嘆息一聲,站起來,走到場中間,道:“鳳掌門,白師弟都是太客氣了,竟然如此擡舉在下,楚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也來說說了!”鳳啓滄,林若池,白朝陽,劍曾往都是點點頭,三派衆弟子都是側目看向楚驚西!
楚驚西朗聲道:“人的生老病死,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乃是上天註定!當今洪武老皇上朱元璋,天命大限今歲已將至!只怕以後會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