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殘想了想,似乎心中有所隱瞞,張口卻是道:“二弟有所不知,這京城與無錫城,大哥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日後若是有機會,自然會帶二弟去了,本次……則免了!”初九何等聰明,自然知道莫殘是有難言之隱,想是莫殘當年年少之時的事,便也不再問。
幾日後,兩人遊覽衆多名勝完畢,又是騎馬南下,莫殘笑道:“二弟,你看,我們去哪兒爲好?”初九道:“依大哥之意,我們本來應該是要去蘇州府探明‘天下第一鉤’陳月光是真的大俠還是浪得虛名的,但是現在不知道青城派江大俠夫婦離開陳府沒有?因此,我們還是拖後吧,而湖州城離太湖又近,去太湖也是方便,小白布也是好熱情,大哥,不如我們還是回‘七裡蓮花’客棧吧!”
莫殘一呆,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就依二弟之言!”兩人便是南往太湖而來,這一路上所見,卻是與前幾日不同,初九見多有武功不弱的江湖人物,仗劍騎馬,或是獨自一人,或是三三兩兩,更有一些門派幫會結衆而行,還有朝廷錦衣衛穿梭在管道之上。
路過老李的小驛站時,初九與莫殘遠遠望見老李正與一中年樸實婦人,想來是老李的妻子,正自忙碌,驛站中僅有的數張茶桌都是滿座,他們兩人便是不便打攪,初九在心中默默而老李祈禱一番後,與莫殘兩人快速離開了!
初九見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心中不解,問道:“大哥,這幾日,路上怎麼這般多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有?”
莫殘笑道:“你七叔能算出正月十五夜,太湖上有異象,自然也還有別人能算出!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只怕不少!其他門派,魔教只怕也是知道!因此大哥這兩日見黑白兩道,武林中人與官府中人,多集中去太湖四周,也不足爲怪了!”
初九笑道:“那豈不是比武林大會還要熱鬧?”莫殘哈哈一笑道:“也差不多!江湖中四十多年,在少林寺中有過一次武林大會,可惜大哥也生得遲,沒有適逢其會!聽你說,你小師妹最是喜愛看熱鬧,這次太湖盛會,她怎麼會不去?還有你師父,師兄他們,只怕已經早是到了!”在莫殘心中,卻也是對林茗兒念念不忘,畢竟,他已經知道這林若池的獨生愛女林茗兒乃是他的……
“只是不知道,師父,師兄他們到了沒有?”初九一想起他師父,連天等人,又道。
莫殘就不說話了,嘆息一聲。
“還有,七叔與師妹現在何在?卻也不知!不知道有沒有與師父,師兄們匯合呢?”初九想到林茗兒,也是一聲嘆息。莫殘忙是勸道:“這點,二弟卻不必擔心,七夕大哥乃是一代掌門,江湖中真還是沒有幾人能是他對手!他與你師父的交情乃是八拜之交,生死之義!你小師妹茗兒姑娘在他身邊,與在你師父身邊沒有什麼兩樣?她啊,只會是毫髮無損,安然無恙!到時候會是完完整整回到你身邊!”
兩人說說笑笑,幾個時辰後,再回到湖州城,現在城中與十日前幾乎完全不一樣,各行各業已經全部開業,行人商旅雲集,各條大街之上都是熱鬧非常!
初九笑道:“江南百姓果真是勤勞,這正月都還是沒有過完,便是這般開始勞作生意了!”莫殘也是笑道:“哪裡是正月?大哥看來正月十五都是還早呢!不比二弟你在點蒼山上,只怕要整個正月都是熱熱鬧鬧的!”
兩人騎馬路過內城西門,見西門旁邊突然多了一座小廟,看來是這幾日才修好的!現在廟內外人羣涌動,香火不斷,衆多百姓都是一邊上香,一邊朝拜!初九與莫殘都是十分納悶,卻也沒有停馬去查看。
回到“七裡蓮花”客棧,已經是正月初九上午,那客棧中人滿一片,遠遠便是嘈雜聲聲,兩人都不由嚇了一跳,初九笑道:“大哥,看來年前小白布所言他們客棧生意在整個湖州城中是最好,果然是沒有欺騙我們!”
兩人進得客棧,卻是都皺了皺眉毛,這客棧中人,江湖人物居多,各色兵器都有,人卻多是見過。
不僅青城派掌門江忍淺夫婦二人、江憶兒在,華山派“天鷹神掌”刑鐵成也正在大堂中喝茶,還有青城弟子十數人,而錦衣衛也是十數人,只是皆是便衣。而現在江忍淺身邊還有兩位少林高僧,大紅袈裟批身,約有五十上下年歲,面目慈悲,身後還有十數名少林弟子,兩位高僧正雙手合十,數着念珠,與江忍淺夫婦談笑風生!
初九暗想:“刑鐵成乃是華山派高手,身邊卻是沒有華山派弟子,看來,華山派弟子是由華山派中其他高手帶領了!少林派這兩位高僧,看來輩分不會在在點蒼山上見過的長空大師之下,卻也來到太湖周圍,這般風雲,果真是江湖中人,雲集於此啊!”
“七裡蓮花”客棧的掌櫃的乃是一四十多歲的胖胖的笑面先生,一見莫殘與初九進來,風塵僕僕,還有兩馬在客棧外面,忙是從櫃檯後面迎出來笑道:“兩位客官,真是不巧!本店的客房已經是全滿了!”
初九還未說話,那邊小白布正在與江憶兒玩耍,已經看見初九與莫殘進來,兩人都跑了過來,未到客棧門口,江憶兒老遠就笑着清脆喊道:“初九哥哥,你回來了!”
初九笑道:“億兒妹妹,謝謝掛記啊!”江憶兒與小白布已經過來,她忙是向那掌櫃笑道:“趙掌櫃,這是我們的朋友,房間是預留好的,你不用操心了!”那趙掌櫃忙是又笑笑,道:“原來這位少俠就是初九少俠啊,好說好說!”便是離開了!
初九詫異道:“憶兒妹妹,什麼意思啊?”
江憶兒還未說話,小白布已經拍手道:“億兒妹妹,你娘真的是太神奇了!”
初九依舊不解,又問道:“小白布,什麼意思?”
莫殘也是不明白,小白布忙道:“昨天,江大俠夫婦和那位刑大俠帶數十人過來住店,今天早上,少林派的諸位大師也來到客棧,客房就滿了!我便對青絲夫人說你當日離開之時,你口中說感謝她一桌好菜與她爲你所做的衣服,青絲夫人笑着卻道:‘小白布,將前兩天初九少俠與他大哥的房間留出來!不能讓人住進去!’我心中奇怪,忙是問道:‘是!夫人,只是爲什麼呢?那可是天字號的上房啊,只怕掌櫃不答應!’”
江憶兒接口,笑道:“我娘當日爲我做好衣服,卻是將爹爹的一身新衣改裁後,給初九哥哥你了!我爹爹,娘聽見你這麼感謝,心中肯定都是更加高興!我娘昨日當時又道:‘我算到初九與他大哥明日就要會客棧。’看來,我孃的話真是準,從無錯過,剛纔,我還在與小白布猜測,初九哥哥,你是今天晚上到,還是下午到呢?沒有想到,你是上午就到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玩了!”小白布吐吐舌頭,笑道:“憶兒妹妹,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纔有你娘青絲夫人這般厲害啊!初九,後面是江大俠已經將我們那日的酒錢雙倍付給掌櫃,掌櫃纔沒有罵我呢!青絲夫人也先爲你們交了房錢,不過我們掌櫃說江湖中也有江湖中的規矩,空房不能拒客,因此最後商量的結果就是,只留下了初九你的房間,今天晚上,你與你大哥許大俠將就一夜了!”
初九笑道:“那是一等一的上房,房大牀寬,別說兩人,便是三人也是能住下,自然無妨!”
莫殘笑笑,沒有想到今日卻是沾了二弟的光,纔不被客棧掃地出門,他心中卻是奇怪,青絲夫人爲何要對初九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