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斷雲中無鵠起,飛來天外有鷹揚。”
故事發生在大荒域、雲中郡、荒甲學院!
學院被厚重的石頭圍牆環抱,牆外是一條碧波盪漾的人工河,河面上架着一座雄偉的白石橋,與兩扇粗獷的鋼鐵校門相連。
秋天的金華山像一座色彩斑斕的屏風,安放在學院的北邊,山腰上矗立着一尊聳入雲霄的荒甲雕像,偉岸如山,氣勢凌雲,背上鏤空雕刻着摩雲金翅,如同兩片金雲,彷彿只要輕輕扇動,就能騰空而起。
整個雕像給人那種機場跑道上急劇拉昇機頭的飛機、瞬間就要騰空飛上藍天的奇妙感覺,活靈活現。
這是荒古大帝的塑像。
千年前,荒古大帝如同慧星般崛起,連挑荒域千百宗門,羣雄伏首,繼而組建了大荒聯盟帝國。
荒古大帝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雄才大略,發佈了很多震驚荒域的號令,譭譽參半。
WWW ✿ттκan ✿¢ ○
荒曆元年,荒域三百郡開設官辦荒甲學院,面向寒門學子,放開甲種植入,從而打破了荒甲被宗門和精英壟斷的歷史,舉國同慶!
荒甲學院守則第一條:甲院宿舍必須男女混住,以防止上火、斷背、自娛……
千年以降,王琛走在通往學院的白石橋上,心潮起伏!
能進入荒甲學院,是一種特殊的榮譽,除了普通知識的積累以外,還有體質、骨齡和占卜等等匪夷所思的測試。
在荒域,平均每500人中,也只有一個幸運兒能夠通過重重的測試被錄取。
白石橋上——恍若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
那些植入荒種激活荒甲的學長,周身散發出各色毫光,彷彿環繞着一圈真空地帶,行走在寬闊的橋面上,身高數十丈,氣勢驚人!
新生大多三五成羣的沿着橋側噼啪作響地前進,他們一面閒聊一面發出陣陣爽朗喜悅的笑聲,如同螞蟻一般,眼睛四處亂瞟,有着莫名的興奮。
身高一米八四的王琛,隨着螞蟻般的新生人流,沿着橋側慢慢前行,眼睛突然一亮,只見欄杆東側圍着一圈新生。
一個身高三丈、寬碩的brd帶在襯衣下清晰可見的女子,單手託舉着一座方圓畝許的花圃,用高亢嘹亮的聲音叫賣道:“女人的慾望是脈脈溫情,學弟們!爲你的室友買一束鮮花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玫瑰花的慾望是激情四射,鬱金香的慾望是美麗婉約,罌粟花的慾望是迷離陶醉……”
這就是植入荒種激活荒甲帶來的洪荒之力,哪怕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也能立即華麗變身,力能扛鼎,手能託塔。
王琛睹景生情,想起了蒙多爾的詩句:“百合!你們中的一朵就足以代表天真。”
王琛已經十九歲了,過往的青春歲月,可謂命犯天煞孤星。
高中時代,有段刻骨銘心的早戀,也曾拉拉手看看電影,也曾親親嘴摟摟抱,但最終沒有踏出最後一步,因爲她說“我等你娶我過門”!
轉多少身,回幾許眸,舊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薛湘貞是哪種高挑早熟的女生,胸部鼓鼓的,臀部也豐碩誘人,曼妙的腰肢扭動間都能擰出水來。
惜乎,名落孫山,沒能考上荒甲學院。
更可惜的是,他那貧寒愚昧的父母,竟然將她賣給鎮上年邁的富商作小妾。
哪一天,王琛像瘋狗一樣,遠遠的追着婚車跑了幾條街,最後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轉身就去了弱槐輕柳的花街柳巷。
OK!一切順利,正要整備入港,一解渴慕,結果事不湊巧,哪風塵女子突然呻喚道:“小哥,對不起,我哪個啥來了!”
王琛鬧了半天才明白,看着她裙子上浸出的一坨血跡,大大不滿意的起身要走。
結果命犯桃花,八字沒一撇呢,最後那風塵女子華麗變身,彷彿一隻千年的狐,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扒得清潔溜溜,一把就扔出窗外,淨身出戶。
好吧!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有一顆奮進的心,千金散盡還復來。
雖然衣服裡有他收到錄取通知書後,七大姑八大姨紛紛前來賀喜的登科錢,還有父母早早就交給他的學費,就這樣打了水漂。
月亮在雲端裡搖曳,王琛行走在小鎮朦朧的街道上,那種所有的美好和期冀如鏡子般破碎的憂傷、憤怒、暴虐,無可言表。
夜,
未央,
庭繚其光!
在昏黃路燈下,有一隻小狗在欺負另一隻小狗,王琛悻悻的罵了一句:“畜生!”然後撿起一根散落在地上柴禾棍子,一直追打着出了小鎮,硬是將兩條混蛋狗打散才罷休。
天上有一對鷓鴣在追逐中交尾,他一棍悠出去,一隻鷓鴣哀鳴一聲一頭跌到地上,另一隻鷓鴣撲欏着翅膀驚慌失措的飛入蒼茫的夜空。
他像一個幽魂一樣徘徊在阡陌縱橫的田間地頭,時不時的發出像狼一樣淒涼的吼聲。
當心情漸至平靜時,返鎮的路上,驚見一個閒漢正和那個賽貂蟬的寡婦在蓖麻地裡鬼搞。
那寡婦早早就死了男人,常敞着懷不避他人,此時躺在土坷拉里嚷道:“咯得慌!”
這個場景刺激得王琛喉嚨滾燙,在鄙夷與嫉妒交織的複雜情緒中,見那漢子光着身子去旁邊麥子地裡抱麥草的時候,王琛扯開嗓門吼道:“寡婦偷漢啦……”
這一嗓子夠勁爆,鎮上的窗戶瞬間燈火明亮,一個個閒得蛋痛的漢子和婆娘,立即爬出被窩,呼朋引伴的瘋涌而至。
最後,那寡婦的兒子氣急敗壞的奔來,提溜着一根鐵棍,一棍就將那閒漢撩倒,至今半身不遂。
這就是世俗之風下有着無限未來的帝國悶騷少年簡短的過往。
但這不是結束,歷史往往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無盡神秘,就如同有人能看到鬼魅和幽魂撕殺的戰場,有人能看到岩石的裂變和沙中的天國。
那夜,那寅時通光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王琛突然從熟睡中驚醒,無比清晰的感到牀帳外飄蕩着一個影子。
影子白衣勝雪,薄如蟬翼,如同一張紙在他右側飄來飄去。他知道紗衣內裹着一個女子,一個鐵鐵如鬼魅幽魂的女子,但卻身臉俱隱,彷彿置身於無盡迷霧重重空間。
他掙扎着想喊叫,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恐懼中想避讓,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就在王琛驚恐萬分、靈魂以光的速度衝向無邊黑暗的時候,白衣內緩緩探出一隻白璧無瑕的玉手,伸出一根玄之又玄的纖纖食指,施施然點向他的眉心。
這鬼魅一指,絲毫不帶丁點人間氣象!
伴着這一指點出,房後潮溼漆黑的山上炸起團團綠色的球形閃電,轟隆隆的雷聲彷彿在嘟噥着一句人們永遠也聽不明白的天地妙音玄理。
王琛感到點向自已眉心的玉指越來越粗、越來越長,漸至如山如嶽、如露如電,恍惚間似乎蒼茫無際的宇宙星空順着指尖涌來。
“哐啷!”
屋瓦紛飛,窗戶被強勁的風吹開,彷彿有一座星系,幾如氣勢磅礴的銀河,天河倒掛,黃泉逆流,伴着滔滔雨霧,順着豁開的窗洞,汪洋姿肆的扎入腦海。
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當白衣如紙的魅影倏忽消散無蹤時,王琛終於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大汗淋漓的坐起。
半晌,始發發現自己夢遺了。
“春夢了無痕?這春夢做得,真他姥姥的離奇!”
王琛苦笑着搖搖頭,脫掉黏糊糊的褲頭,聽着窗外遠山上樹木啪啦啪啦的折斷聲,山石嘩啦啦的滾動聲,在雨中,恍若巨人的腳步,一夜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