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
......
9點30分,雙方入場熱身。
江戶市國家體育場的氣氛逐漸熱烈、人們的情緒也高漲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結束的第一場比賽,牽動了世人的心神。
最終的結果,是北路法神與冰國女王雙雙戰死,對於部分普通人來說,星武世界盃更像是一種遊戲,而對於在場上拼搏的星武者來說,這卻是一場生死。
世界盃不是沒死過人,歷年歷屆都會有,只是那些死亡大都在前幾輪,在這種最終決賽圈上的死亡,只出現過一次,那還要追溯到上個世紀90年代。
北路王國與冰雪共和國也陷入了一片哀鳴之中,而最終的六強...不,現在應該稱之爲四強選手了,他們的排名可能會更高一些。
至於那最終排位的7~11名,名次並不會有任何提升,北路與冰國的星武者雖然死亡,但應該會並列第五。因爲本輪的最差成績就是第六。
金平昌選手,最終也沒能剛進入十強,排在了11位。而這樣的結果,真的是要把排名12位的後明明給氣死了。
明明是一巴掌就能扇死的人,現在卻踩在她的頭上,每次看到屏幕上公佈的排行名單,後明明就感覺怒火中燒。
哪怕是隔一個人呢?哪怕11位來個差不多點的呢?同樣是踩,但起碼不那麼直觀......
當然,如果不那麼狹隘的去看問題的話,北路與冰國這兩位世界級的星武者死亡,真的是全世界的損失。
自從人類社會進步到一定等級之後,世界級別的大戰很難展開,誰都不願玉石俱焚。而國家之間的小的衝突卻不斷,部分地區自始至終也不太安寧。
但這只是人類層面的戰爭,而這個世界由於異次元空間的開啓,導致了異獸橫行、星力衝蕩,人類的敵人不僅僅是同類,更有這些可怕而神秘的異次元空間、以及其背後所孕育的生物。
直至今日,人類社會對上層維度的探索依舊是少之又少,也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理爲何。
無數先輩去探索過、去尋找過答案,但大都杳無音信、不知所蹤,哪怕是無功而返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地球人舉辦星武世界盃,僅僅只是在向同類、在向其他國家彰顯武力、傳遞信息麼?
上層維度裡到底存在着怎樣的生物,無數異次元空間爲何在地球盛開,是否有更高級別的智慧型生物,在暗中做着什麼,觀察着什麼?
星武世界盃的舉辦,是否也在給某一類人看?甚至...推動星武世界盃舉辦的人,是否可能是高級別的智慧型生物?
這些江曉都不得而知,他纔來這裡兩年的時間,他的級別還不夠,接觸不到更多的信息,他只是想要將眼前的比賽打好,至於未來......江曉從不擔心什麼。
江曉相信,按照自己現在的成長速度......
未來,總會來的。
對於本階段的江曉來說,世界盃的賽場,幾乎就是他最大的舞臺了。
江曉內心比較確定,只要他一步一個腳印,做好每一個階段應該做的事情,不去主動作死的話,他的舞臺只會越來越大。
想到這裡,江曉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對手,這是他奪冠路上的又一勁敵。
齋藤信之,又名顧信之,他穿着一身藍色的國家隊服,留着漆黑的短髮,一雙目如鷹隼,凌厲異常,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他們國家應該算是出類拔萃了。
但是拋開國籍,僅在星武者的範疇內來說,這種身高不算什麼,神奇的星力在改變着人類的身體,這是毋庸置疑的。
身高體長,就是肉眼可見的天賦,而經過層層選拔,走到決賽圈的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良好的身體條件幾乎都是標配。
還在成長的江曉已經有182cm了,但卻是四強之中最矮的選手,連隔壁的蘭西之花都不如,而在這四人中,身體條件最好的,當然是意志共和國的那個大盾。
感受到了江曉的注視,齋藤信之也望了過來。他面無表情,眼神極爲鋒利,讓江曉想起了二尾。
江曉見過很多很多出色的星武者,而顧信之的這種眼神,也只有在二尾身上見過了。
武耀、韓江雪等人的眼神也可以很凌厲,但是那種所謂的“凌厲”,更多的是止步於勝負。
而二尾,卻是無所謂勝負,直接“生死”起步。
江曉目光灼灼的看着齋藤信之,所以......你也是一名戰士,對麼?你也參加過不計其數的生死戰、甚至經歷了一次又一次戰爭?
江曉不願意相信,一名星武者學生能有這樣的眼神,江曉分得清什麼事色厲內荏,什麼是表裡如一。
哪怕是齋藤信之站得再高,如果他脫離不開學生的範疇、沒有與之相匹配的經歷,不可能有這樣的氣質。
這些是江曉自己觀察出來的,在對方的資料上,可是並沒有體現過。
江曉舔了舔嘴脣,心中隱隱有了一絲興奮。
如果你也是一名從真正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戰士,那麼今天的這場戰鬥,會非常非常的有趣。
齋藤信之微微一愣,他當然遇到過很多對手,一些對手會硬撐着瞪回來,一些會默然不語、牢守心神,一些會躲躲閃閃、避免目光直視。
而當齋藤信之看到江曉的表情之後,他的心中微微一凜。他知道江曉絕對不是瘋子,甚至都不是一名戰鬥狂,所以,江曉這樣的表情......
“嘟嘟!嘟嘟!”裁判哨聲響起,9點55分,雙方參賽選手入場!
江曉拎着巨刃,邁步走進了鐵籠。2號位,於西側半場站定。
在江曉的視線裡,對面半場的齋藤信之,而在他身後的觀衆席上,是一片藍色的海洋。
同樣,在齋藤信之的眼中,江曉的身影甚至有些渺小,在江曉的背後,是連着天際的深紅大海,一塊巨大的紅布在觀衆席中翻涌着,聲勢滔天。
齋藤信之那凌厲的眼神突然變了,看着那一片紅色的浪潮,聽着那熟悉的家鄉語言,齋藤信之的雙眸黯淡了下來,神情甚至有些落寞。
能夠走到今天,江曉相信他是一名堅強的戰士,起碼不會在這裡表現出來這樣的情緒。只有內心真正的觸動了,纔會不由自主,纔會無法自控。
江曉高聲用中文喊道:“顧信之?”
齋藤信之抿了抿嘴脣,沒有迴應。
賽場上,雙方的應援團隊大聲嘶吼,口號甚至整齊劃一,根本聽不清賽場上的兩人在說什麼。
這樣導致了一個特殊的情況出現,賽場上的兩人差不多能聽清對方的話語,而透過微型麥克風,守在電視機、電腦前的觀衆們也能聽清兩人的“垃圾話”。
江曉繼續用中文說道:“聽得懂麼?”
齋藤信之點了點頭。
江曉詢問道:“回來過麼?”
齋藤信之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
江曉咧了咧嘴,道:“聽你初中同學說,你可是個性格開朗的人,怎麼,緊張了?經歷過真正的戰爭,這點小場面,還緊張?”
江曉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就是在詢問,齋藤信之是否真正的經歷過戰爭。
如果答案爲“是”的話,那麼這場戰鬥會很舒服。
齋藤信之右手執刀,橫在眼前,左手輕輕的撫過,低頭不語。
15、6歲的孩子,離開了自幼成長的故鄉,離開了親朋好友,突然闖入了異國他鄉,語言不通、生活習慣等等問題,的確會對一個人的成長帶來巨大的影響。
至於是好是壞,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既然站在了這裡,江曉絕對不吝嗇於用任何形式的手段,去打擊自己的敵人。
江曉開口道:“看你的社交媒體上,還有你和同伴偷偷溜進江城大學,在櫻花大道上拍攝的照片。櫻花樹下,很浪漫哦?”
齋藤信之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有擡頭,卻是擡起了眼眸,看向了江曉。一股股凜冽的氣勢散發了出來,彷彿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江曉卻是不爲所動,笑着問道:“她還好麼?有聯繫麼?”
齋藤信之:“閉嘴。”
“呦呵?”江曉咧嘴笑了笑,“會說話啊?”
齋藤信之一手執刀,遙遙的指向江曉,道:“我本以爲我們可以點到爲止。”
“呵呵。”江曉不屑的笑了笑,“別鬧。”
齋藤信之用語言,以及他過去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就像我對大藏星武的樊任那樣,就像我對你的校友後明明那樣。”
江曉點了點頭,而後卻是搖了搖頭,道:“別對我點到爲止,這場戰鬥對於我來說只有兩種結果。”
齋藤信之靜靜的看着江曉。
江曉揉着後腦勺,開玩笑似的說道:“要麼贏,要麼死。”
齋藤信之微微挑眉,看向了江曉身後的那一片紅色海洋。
他沉默半晌,繼而雙手執刃,立在身前,沉聲道:“如你所願。”
江曉紮下弓步,將巨刃拖在身子右側:“求之不得。”
“嘟嘟!比賽開始!”
唰......
一陣櫻花飛舞。
呯!
一片青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