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就在薛有財三人進入墳墓的這片刻,秦南晟封住三人的靈氣已被化解。
秦南晟與江若琪都不知安危如何,身邊又有沈菁在,徐之桓看了沈菁一眼,心道:“要速戰速決。”
說完,徐之桓左手握決,低聲念道:“天道,煞遁無形!”只見從薛有財的腳下地面突起,化爲尖刺,向薛有財刺去。薛有財飛身躍起,心中一凜:“這個小子竟有天字修爲,爲何之前不見他使出?”
之前徐之桓先中了沈菁下的斷魂咒,與薛有財衆人對敵時,只使得出地字仙法,加上薛有財的天字修爲是秦南晟教的,秦南晟並沒有將深奧的探測之法授給薛有財,故而薛有財探測不出徐之桓的真實修爲,還道他只有地字修爲。
薛有財閃過地刺,徐之桓手勢一變,那無數的地刺騰飛而起,徐之桓凌空劃指,地刺在空中掉過頭來,向薛有財飛了過去。
薛有財一驚,左手法決祭起,斷了無名指的右手成掌:“天道,級浪翻天!”空氣中水分化作濤濤巨浪,一級一級的翻涌,地刺陷在巨浪之中,攻不過去。薛有財法決一變:“天道,焚天炎!”那巨浪突然冒起了絲絲水氣,猛然剖開,從中升起一道火柱,向徐之桓直撲過來。
徐之桓拉着沈菁一跳,那火柱撞在地面上,“轟”的一聲,蔓延開來,將四周原本就枯死了的樹木點燃。
劈啪作響的火焰聲中,徐之桓將沈菁攔腰一抱,箏靈劍揮出,兩道黑色劍芒交錯襲向薛有財。薛有財一驚,急忙將火柱祭到自己身前擋住。箏靈劍的劍氣豈是等閒?“噌”的一聲,火柱被斬成兩截,薛有財的靈氣被活活阻斷,那火柱竟漸熄滅;另一道劍氣撲面向薛有財斬了過去,薛有財急忙低頭,劍氣掠過,幾縷黑絲飄落,薛有財險遭滅頂之災。
薛有財大失驚色,便在這時,徐之桓已到了身前,近在咫尺的衝着薛有財冷冷一笑。薛有財一愣,黑光閃過,薛有財胸前斜着多了一道劍痕,薛有財突然仰身後退,鮮血從胸口劍痕內流了出來。
徐之桓眉頭一皺,這一劍本可要了薛有財的性命,但薛有財突然的後退,卻避過了要害,這一劍只是劃破了皮肉而已。再一看,原來是屈別江及時拉了薛有財一把。
屈別江罵道:“你這個沒用的肥豬!連這麼一臭小子也敵不過!”
徐之桓將沈菁護在身後,沈菁問道:“又多了一個壞人,之桓,沒事麼?”徐之桓點點頭:“沒事,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半分的。”然後全神貫注盯着屈別江,沈菁沒有探知敵人修爲的本事,徐之桓卻是有的,這個屈別江與秦南晟是同一級別。
雖然徐之桓看起來鎮定,但沈菁卻能清楚感覺到徐之桓手心上流出來的汗,伴着徐之桓脈搏的跳動,沈菁放佛能夠聽到徐之桓的心跳聲:急促,不安。
沈菁將手握得更緊了一些,沈菁不懂得自己爲何要這樣做,但朦朦朧朧中,沈菁覺得這樣似乎會減輕徐之桓的不安感。
薛有財悄聲對屈別江道:“師兄,要小心一些,這個小子是劍狂徐暮的兒子,而這個臭丫頭也和劍神聶晨有關係。”
屈別江哈哈笑道:“劍神與劍狂已死,他們的傳人也就這等斤兩,我要取他們的狗命,難不成他們從墳墓裡跳出來救不成?”
徐暮早在五年前便壽終正寢,聶晨的死也隨着敬神莊顯聖大會的召開,逐漸被傳播開來,這幾日徐之桓也經常聽到有人提起聶晨仙逝的事情,屈別江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徐之桓心道:“此人修爲高強,須得一擊定勝負,否則拖下去,我必敗無疑。”
心念一定,徐之桓便在思考如何才能將屈別江一招擊敗。卻聽屈別江道:“臭小子!上回着了寂魂那老禿驢的道,這回我就要在你的身上討回來!”
說罷,屈別江抄起大環刀,向徐之桓衝了過來。徐之桓見屈別江單刀斬來,低頭躲閃,屈別江單腿掃堂,徐之桓以箏靈劍將其逼回,屈別江又一刀縱向劈來。徐之桓舉劍招架,身子忽的一顫,大喝一聲:“破!”屈別江胸前一聲悶響,被仙法擊退。
徐之桓急與屈別江拉開了距離,右臂兀自顫抖,心道:“這個人的仙法,是全數用在兵器上了。”
原來屈別江將仙法凝聚在大環刀之上,使大環刀威力猛增,只是招架一刀,徐之桓便險些招架不住。
屈別江面露訝異之色:“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能接我一刀,不容易。”
徐之桓將沈菁往背上一背,道:“抓緊了!”左手法決一翻,那地面凸出無數尖刺,向屈別江腳底刺去,屈別江縱身躍開。
薛有財見狀,喝道:“又是這招,看我的!”
薛有財祭起靈氣,翻滾水浪將原本要飛出尖刺全出淹沒,破了徐之桓的這招仙法。
徐之桓左手法決急變,薛有財的水浪還來不及消失,便反被徐之桓利用,化作無數水彈,分作兩撥,一撥打向薛有財,另一波打向屈別江。
薛有財急忙變化法決,火柱盤繞,環住了自己與屈別江,水彈一撞上,便會蒸發。徐之桓將沈菁背在背上,左手空了出來,法決變換比拉住沈菁手時迅速百倍,剛見薛有財變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變起法決來。
水彈突然消失,薛有財一怔,卻見兩道龍捲挾着水滴,又向二人攻來。
“啊?”薛有財措手不及,急忙催動仙法,同樣以風力將龍捲便了軌道。薛有財匆忙中出手,顧得了自己,卻顧不了屈別江,被自己改變軌道的龍捲不偏不倚,正好向屈別江撲去,屈別江這下面臨兩道龍捲的夾擊,只吹得屈別江面部生痛。
眼看屈別江就要被兩道龍捲吹襲,屈別江卻大喝一聲,奮力揮出兩刀,刀鋒直直拉下,竟將兩道龍捲從中斷開,變作四道龍捲,向空中飛去。
屈別江衝着薛有財大罵道:“死肥豬!你在幹什麼?”薛有財嚇了一跳:“對……對不起,這小子法決變得太快……”
“沒用的傢伙。”薛有財沒能助屈別江擋住徐之桓的法決,屈別江心頭不悅。
屈別江眼前突然一黑,見徐之桓已一劍向自己斬了過來。原來徐之桓見仙法奈何不了屈別江,便趁屈別江分神之時,搶先進攻。屈別江橫檔擋住,暴喝道:“臭小子!我是不會着你的道的!”
徐之桓冷冷的沒有答話,左手捏了個圓,屈別江一愣,只覺腦後一股寒意攻來,原來是徐之桓事先使了仙法,將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鋒銳冰塊,向屈別江身後砸去,自己則後發先至,迫使屈別江不得不抵擋。
沈菁只覺從徐之桓的身上傳來的溫暖是自己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兒時與聶晨也擁抱過,之前與江若琪也擁抱過,但二人的溫暖都只在自己身上一停,便消散而去,可徐之桓的溫暖,讓身體一直冰冷的沈菁,也漸漸有了溫度。
沈菁覺得十分舒服,亦很安心,伏在徐之桓背上,眼角一撇,見薛有財正握法決。沈菁心中一哼:“哼!這個死肥豬,肯定又要擋之桓的仙法,我偏不讓你得逞。”
屈別江知道腦後有異,也不回頭,只見一道火牆忽的在屈別江身後升起,那冰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徐之桓眉頭一皺,屈別江桀桀一笑,一刀向徐之桓劈來。徐之桓側身避讓,但大環刀上有仙法加持,勁力非凡,徐之桓雖然避過,卻還是被刀風颳得身體失衡。
屈別江看準時機,迎面一刀向徐之桓斬來,徐之桓大驚,這一刀勁力十足,就算以箏靈劍可以擋住,但勁力透體,只怕自己也將受內傷。
突然,一個黑影籠罩了屈別江全身,屈別江一怔,擡頭看去,只見一塊巨大冰塊當頭砸來,屈別江大驚,急忙回到向冰塊砍去。“噌!”一聲刀響,那冰塊被分作兩半,轟然墜入地面。
屈別江呼了口氣:“好險!”薛有財更是驚訝:“這……我剛纔不是已經將這一招化解了麼?”徐之桓逃過一劫,落到地上,心中疑惑,輕聲道:“咦?我這仙法不是被破了麼?”卻聽沈菁嘿嘿一笑,徐之桓低頭一看,發現沈菁摟在自己脖子上的纖纖玉手握着法決,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徐之桓的仙法並不是被薛有財化解,而是被沈菁以“潛影空移術”移到了屈別江的頭頂之上,助徐之桓逃過屈別江一刀。
徐之桓笑道:“我戰術錯誤,多虧了你相助。”沈菁也笑了起來:“是嗎?”
徐之桓一臉自信的看着屈別江,對沈菁道:“多虧了你,我想到解決他的辦法了。”沈菁眨眨眼:“是什麼?”徐之桓悄悄的與沈菁說起話來。
屈別江見沈菁從頭到尾一直在徐之桓的背上伏着,神態自若。照理說,背上多了一個人,應該對徐之桓造成拖累纔是,屈別江的修爲本就在徐之桓之上,屈別江自問能在三刀之內勝過徐之桓,卻不料徐之桓鬼謀頻出,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現在又見沈菁與徐之桓竊竊私語,面上還帶着笑容,更是惱怒:“你們要打情罵俏,滾回家裡去!”
說罷,屈別江便揮舞着大環刀,向徐之桓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