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妖王獨孤斷情掌握不住自己的情緒,這種情況對於高階的修行者來說極少。只是因爲這份愛在他內心當中分量太重,一時之間無法控制,纔有了這種發狂的狀態。
跪在地上的妖王撕心裂肺的嚎叫着,萬年來的憤怒和積怨終於爆發了。妖王匍匐過去,看着地上的一片片黑色白色交織在一起的玉佩碎片,他不願意承認在這場爭鬥中失敗了。
粗大的雙手一片一片撿拾着細小的碎片,膝蓋也在跪爬當中被碎片刺破流出了鮮血。但是妖王渾然不覺,癡癡的望着手中的晶瑩碎片。
時而悲傷時而高興,彷彿在那無數的碎片當中能看到當年的他們的影子。或一起談天說地,或一起相依相偎,自然而溫暖。
盞茶功夫之後,妖王突然又將那碎片全部收集起來,裝在了一個特製的瓶子當中。轉過身來恢復了常態,妖力一震周身恢復原樣,對着展青玉抱歉一笑。
“九霄!”妖王道:“見笑了!希望你不要對她提及,你傳話回去,告訴她兩日後在徑羅山一見。”
“妖王,你可要想清楚了!”展青玉道:“從你的形態當中我可以看出,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而冰山來客也非無情無義,她只是身不由己鎖在一處虛空無法出來。你確定要與她了斷紅塵,再無一絲留戀?”
“對!”妖王慢慢的走到石桌前遲疑着坐了下去,給展青玉的茶杯倒上水,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熱氣騰騰的妖城特有的香茶端在手中,而妖王遲遲沒有喝一口,甚至都不曾送到嘴邊。就這麼端着,與站在那圖畫邊上的展青玉聊着。
“多說無益!”妖王道:“什麼世俗禁錮什麼封印都不是她違背誓言的理由,我不一樣也被封印了?不一樣也遭受了無盡的苦痛?但是天地可鑑日月可鑑,我妖心永恆一直不變,而她卻經受不住這些。”
“所以,你要殺了她,同時殺了雪域神山的所有人?”展青玉並沒有回頭,以靈力攝來茶杯,看着畫面上的美人輕輕啜一口。
“太過極端!”展青玉道:“在我心中,獨孤斷情當是英雄人物,爲情所困乃是衆生都有的劫難。想辦法恢復那一段感情,彼此都放下過去,重新來過不是更好?”
“呵呵!”妖王笑了起來,只是輕輕的笑。因爲情緒激動整個身軀都顫抖着,連手中的茶水也溢了出來。
“九霄!”妖王慢慢守住笑聲:“自我衝出封印之後,你便是我爲愛復仇的最大敵人。如今在我面前你就不許教導過多,茫茫歲月當中我經歷的事情都比你見過的多,破鏡豈可重圓?”
的確,妖王壽元悠久經歷過多次大的劫難,說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展青玉沒有反駁,點點頭算是認可。
“妖王所言極是!”展青玉這一次倒回過身來,也走到石桌那裡與妖王面對而坐。
“當處在戀愛當中的兩人,在彼此的心中不是風兒就是沙。而當無奈分開被迫不能見面的時候,便是你瘋我傻,這麼說妖王可同意?”
“完全同意!”妖王道:“一萬年了,我獨孤斷情大難不死就是爲了等她,而她竟然一點音訊全無。縱然留着那定情信物也定然無用了,以她的的實力絕對不弱於我。衝不出封印對抗不了如今已經破敗的雪域神山麼?”
“所以,你覺得她在躲避你,她違背了當初的誓言,讓你孤獨一人遭受歲月的煎熬?”展青玉眼中有了一絲笑意。
“其實你錯了。我在那星空當中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靈魂狀態的存在。我驚擾了她,而她卻 以眼神直接將我冰封起來。你知道麼,她的靈魂狀態更美,而且憂傷無比,似乎在等待這什麼……”
說到這裡展青玉不再言語,自己拿起桌上茶壺倒了一杯,同時給黑獄妖王茶杯也加滿。妖王沒有表情,眯起眼睛看着牆壁上的畫兒,那裡有他所有的記憶。
“憂傷…憂傷代表什麼……”妖王默然道:“憂傷就可以贖清她背叛我的罪過?算了,我已考慮明白,你也無需再勸說。這是我餘生的孽債,我自己會了結。告訴她兩日後徑羅山一戰,來則恩怨兩清,不來的話必然魚死網破!”
說道最後妖王的口氣變得無比強硬,虎目當中閃爍着黑色的妖力,宛如一隻兇獸被激怒誓要生吞對手。
“如此我便傳話過去!”展青玉無奈一笑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那就兩日後徑羅山見面,話我帶到,至於她來與不來我不敢保證。不過我有一言在先,要動雪域神山先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嗖!”
聲音在留在密室之內,而展青玉卻通過次元道法穿越牆壁,駕着暗黑氣道上了虛空。一聲輕嘯而過,九頭靈獒縱空而去留下滿城妖兵妖將驚慌失措。
展青玉離開之後,黑獄妖王一個人坐了許久。昊古吞天獸等了許久都未曾得到允許進來,直到黑獄妖王自己打開了密室之門走出去。
妖后見妖王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姿態婀娜腰肢擺動,盡顯一個妖物的嫵媚。
“大王這是跟誰聊天,這麼久也不出來,急死人家了!”一邊說一邊將妖王的手臂抱住,放到兩隻兔子中間。
妖王卻是輕輕一笑:“一個朋友,聊了些舊事。他一走我就出來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們去喝酒吧。”
獨孤斷情的表情跟平時完全不同,昊古吞天獸自然能看得出來。見妖王不說也裝作不知道,陪着妖王到了前面,二人坐在王座上飲起酒來。
一邊飲酒一邊聊天,偶爾打趣相互調笑一番。
這酒持續了足足有四個時辰,喝光的酒壺就有幾百個。各個丟在王座前面,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以妖王的境界千杯不醉都根本不值一提,這等無上烈酒雖然奇特卻也無法讓他喝醉。
然而今天就這麼奇怪,妖王不光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塗。口中不停的念着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讓昊古吞天獸極度討厭。
從妖王的表情和呼喊的聲音以及囈語一般的話語當中,妖姬能夠感覺妖王對那個女人的愛。這是一種無法隨着時間而變遷的感情,千年萬年根本就不能改變這深深的情意。
“九霄一來果然不是好事兒。”妖姬看着妖王醉態朦朧一抹寒光出現在眼中:“真還帶來了不一樣啊的消息,要以這等事情毀了妖王的意志,斷我吞天獸前程?哼!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