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聽此當即一笑,“絕無可能,那種虛無縹緲的鬼故事,哄哄小孩便罷了,你莫要當真。”隨即心道:估計有高手在附近,其身法太過詭異,恐怕實力幾乎到達了初靈境界,竟是可以避過自己的靈魂查探!
想到此,龍炎立身站起,寵辱不驚的衝着四周一抱拳,道:“前輩,如一隻不夠,這裡還有兩隻!”
刷的一陣涼風襲來,龍炎眨眼一看,登時發現面前斜坐着一少年,其龍眉鳳目,面如冠玉,結合其一襲白袍,和那身後一柄巨大的劍盒,一時間,倒是英氣勃發,略有霸氣!不過此等氣質容貌,卻單單生的一頭白髮,猶若霜雪銀花,煞有一番極冷之意,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有何特殊原因。
只見此白髮少年其嘿嘿一笑,說道:“如此,我這個當前輩的,便笑納了。”說罷毫不見外的赤手一抓,邋遢十足的撇下那烤雞上的雞腿,竟也不知灼燙,便興致勃勃,一臉滿足的啃了起來,好似幾天都沒飽食過一般。
“咿呀,咿呀!”小白刷的一閃身,速度快如閃電,伸出小爪,向那剩下的半隻烤雞探去,眉目狠厲,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瞪視着那白髮少年。說來也是!這搶了小白的食物,那可是萬萬不能的。
本以爲這小白的速度,已是當世頂尖之流,卻熟料,待小白剛欲碰觸到那烤雞之時,白髮少年不經意的身形一晃,手裡,便又多了半隻烤雞,而口中也是絲毫沒停,彷彿沒事人一樣,依舊啃的香甜,一副巴蛇吞象之態,與其隱現的氣質,倒是大相徑庭!
龍炎見此暗歎不已,無意間瞥向周蘭,兩人一時間,竟均是一副瞠目結舌之態,顯然是被這詭異的手法,給驚呆了去。
而小白卻是毫不放棄,依舊來回飛竄,欲將奪回食物,卻每每是無功而反,最終,只能一臉哀怨的看着那地上越來越多的骨頭,使勁的舔着嘴巴,一副饞像。
“你欲奪回烤雞,卻只懂得將速度一提再提,此法無異於掘地尋天,悲也!如此好資質,卻是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白髮少年一抹嘴脣,從腰間掏出一個葫蘆,扔給了龍炎,此間氣質,又恢復了器宇不凡,隱隱間,龍炎在其身上看到了一種鶴骨松姿之感,當下暗接過酒葫,心中暗道:這少年來歷必然不一般,我絲毫看不透其實力,恐怕,真是初靈境界之上的兵者。
“作爲回報,我這一葫酒,便贈與你們罷!”白髮少年一笑,下一刻,已然懶散的出現在了那樹枝之上,隨即身子一橫,便呼嚕震天的睡起了大覺!
龍炎心中一陣震驚,因爲,那白髮少年,所躺的樹枝,竟是還沒有自己胳膊一般粗,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其談笑間施展出的一身詭異的神通,給龍炎的感覺,恐怕連那姬百軒,都要暗歎不如!
“這少年詭異之極,我看,咱們還是走罷!”龍炎悄然說道,拉起周蘭,便向遠處走去,小白也隨即躍上了龍炎的肩膀,臨走前還狠狠的看了看那樹枝上慵懶的身影。
約莫行至了一里路程,龍炎便又生起了篝火,示意周蘭坐下,隨後道:“這世上怪人真多,還好其並沒有壞意,只是摸走了咱們三隻烤雞罷了!”
周蘭倒沒怎麼在乎,此時聽龍炎一說,登時言笑嘻怡,“你這人,還好意思說別人,自己便怪里怪氣的,大冷天,躺在那河牀上,任那湍流拍打,莫非不怪麼?”
龍炎失笑道:“我又怎能和他相提並論,這位白髮少年,乍看年齡不大,可實力深不可測,行爲又是詭誕不經。”
“嗯,詭誕不經,這詞用的好,老夫喜歡!”
龍炎登時一驚,下意識朝着那聲音來源望去,卻是赫然發現那白髮少年,正翹着二郎腿,手裡捧着一個酒葫蘆,徑自的喝着,愜意萬分。
酒葫蘆?怎得好生眼熟?龍炎暗道,卻是當下便反應了過來,一摸腰間,全然鉗口撟舌之態,心中駭然萬分,因爲,那先前白髮少年手中拿的酒葫蘆,便是自己別在腰間,那少年先前送於自己的那個酒葫蘆!
周蘭也發現了此怪事,當即驚叫道:“喂,龍炎,他手上拿的葫蘆,不是先前他給予你的麼?怎得現在又回到了他手裡!這是什麼把戲?”
小白也是拿兩個小爪子,揉了揉眼睛,茫然的看着那白髮少年,面上稍帶了一絲駭然之色。
龍炎定了定心神,起身說道:“老前輩,若是龍炎有何處得罪,還請示下,讓我死個痛快!”
周蘭一聽,登時驚道:“龍炎,你說什麼?這少年還沒有我大,怎得又是老…老前輩了?”
白髮少年此間倒是沒有再展現他那驚人的身法速度,袖袍一揮,腳尖輕踏那細細的樹枝,身形緩緩的落下,猶若一片漂浮輕毛,晃晃悠悠,似乎一股小風,便可以左右他的身形。
龍炎暗道:先前極快無比,現在又慢若羽翬,此人身法,當真玄妙無比。想到此,龍炎便一下回憶起了先前這白髮少年所說過的一句話,“只懂得將速度一提再提,此法無異於掘地尋天,悲也!”龍炎不斷的反覆琢磨,心中猜測着,莫非,這身法,並不是越快越好麼?但不使得快的話,又怎麼剋制住別人的快速攻勢?
“思考,是一件好事,不過萬事重在實踐,你苦思無果,倒估計不如一試!”白髮少年一步十米的走來,仿若隔空穿梭,神奇無比。
“這…這是什麼身法?竟是玄妙如斯!”龍炎驚歎道。
周蘭此刻也是好奇心大起,連忙喜道:“我看你如此年輕,實力又高的出奇!便喊你白髮前輩罷!”隨即頓了頓,道:“白髮前輩!你教教我和龍炎罷!如此玄妙的身法,當真舉世無雙!”這周蘭也是蘭質蕙心,成不成不說,先給他扣定高帽子再論!
龍炎啞然失笑,心道:這高人技藝,又怎會輕易傳授,當即笑道:“晚輩愚鈍,如此玄奧高深的身法應是嘗試不成,若前輩無事,便允許我們就此離開罷!望前輩告知名號,待來日有機會,龍炎當親自前往拜訪!”
白髮少年手一擺,說道:“有事有事,大半夜的好生無聊,你們小兩口,發發善心,陪我這個老傢伙說說話吧。你們不會,這麼晚了,還準備趕路罷!”
龍炎聽了倒沒反應過來,但女孩子家心思縝密,一下便聽到了那關鍵詞所在,當即低眉垂眼,扭捏不安的嗔怒道:“你…你胡說什麼?”
白髮少年嘿嘿一笑,道:“老夫說錯了嗎?抱歉抱歉,人老了,眼拙了,眼拙了!呵呵呵呵!”
周蘭白了其一眼,怨道:“無非便是說錯一句話,怎麼又是老人家老人家的充大,雖是你實力很高,但是眼見你卻連我弟弟的年齡,都未及十之七八,又怎的是老夫?”
龍炎一聽,一陣啞然失笑,並未作聲,只是擡眼觀察着那“白髮少年”的神色。
“嘿嘿!這男娃娃剛纔也問了,我便聊聊也無妨,老夫名號藏劍老人,因幼年誤食一秘境奇果之葉,導致了現在年紀一大把,卻仍是鶴髮童顏,倒是讓我高興三分,惆悵七分!”這名爲藏劍的“白髮少年”道。
龍炎點了點頭,聽着這藏劍老人的介紹,對其的警惕之心,也是少了大半,當即放開身心,笑道:“藏劍前輩,你此間…所謂何事?想必咱們身上,也沒有什麼入得您法眼的東西罷!”
藏劍白眼一番,哼道:“娃娃你警惕心怎得如此之高,在你們眼裡,莫非我藏劍便是這種搶小孩子寶貝的人?切莫說你那腰間寶貝黑尺,就算是你宙劫兵府,老夫也是半點沒有興趣!”
龍炎一聽,身形頓時如遭雷劈,失聲道:“你…你怎得知道?我的宙劫兵府!”剛一說完,龍炎卻是心中暗叫糟糕,怎得自己就如此承認了,這當時姬百軒可是說過,九州大陸上,覬覦這宙劫兵府的兵者高手,千手也莫想數盡,所以,務必要對此嚴格保密。但此刻卻被龍炎一句問話,給暴露無疑。
藏劍斜眼看着龍炎,笑道:“我只是猜的,你還真承認啊,就不怕我搶了去!熔鍊到我自己的兵府之中?”
龍炎心中緊張不已,但面上仍是佯裝鎮定,說道:“若前輩想動手,想必早就動手了罷!”
藏劍點了點頭,頓時一副笑比山河之態,道:“娃娃莫怕,說真的,若是你體內只是單單有那宙劫兵府,莫說,老夫可能還真的會動一絲貪念,不過,你體內的那枚赤色魂晶,卻是讓我望而止步,駭然萬分吶!”
周蘭見兩人談的甚歡,便一託香腮,歪着頭看着他們,隱隱間,忽覺鼻下一陣幽香傳來,隨後便是有股睡意傳來,眼皮一眨,頭一昏沉,就不自覺的瞬間睡去了。噗通一聲,周蘭的身子,無力的傾倒在了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