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甲青年金戈一揮,便放在了那龍炎喉嚨上,厲聲說道:“此間兵者大戰,甚至有血煞自爆,我們奉命將此間元兇帶走,處以煉屍極刑,以慰這東陵十萬百姓之驚亂心靈!”
刷刷刷,此金甲青年身後的諸多銀甲戰士也走了上來,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如同一排城牆般,站到了衆人面前,竟是一羣實力高深莫測的兵者!!!
金甲青年揚了揚頭,頗爲高傲的呵道:“姬百軒!你身系凌家百口人命,又拜妖族之人爲師,早先兵神殿敬重你的身份和實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你如今又盜取暗堂封印多年的兇魂,甚至將其擅自釋放而出,此番我們奉命將你壓制暗堂處置,你可有異議!”
凌宇,凌陽一聽,異口同聲驚訝道:“凌家百口人命?你們說的可是這東陵十年前的領主,凌海煙之凌家?”
金甲青年看了看,凌宇和凌陽,不耐的說道:“正是。”
凌霜顫抖着嬌軀,指着姬百軒,狠狠的說道:“大哥,二哥,我清楚的記得,當天就是遮天一黯,父母房中便血光隱現,不是他,又會是誰?”
凌宇傷勢略有好轉,徑自走上前來,看着姬百軒那渾身那脫俗不凡的氣質,卻是覺得不以爲然,若是其真的殺了凌家百口,爲何又如此站到我們身前解救我們。這凌宇果然是長子,心境十分的成熟,便問道:“凌前輩,那日…”
許久之後,姬百軒一嘆,說道:“十年之前,凌家命案,是我對不起凌兄弟,但如今,我有重大任務未成,亦有炎小子的深仇,則能輕易死去”說罷頓了頓,轉過身來,歉意的對凌家兄妹說道:“既然兵神殿的人如此之說,我再怎麼解釋也無用。當日情況複雜,想必你們不會相信,若我姬百軒此去成功,且有命回來,屆時要殺要殘,我姬百軒絕無二話。”
話語一落,姬百軒便一躍到了那冰華霜月二魂面前,道:“兩位聖魂,走吧。”
凌霜剛欲上前阻攔,卻被一下抓住了肩膀。凌宇此刻上前,使了個眼色,對凌霜說道:“此事不簡單,容後再說…”凌霜柳眉一豎,卻是隻好作罷。
而此時看着姬百軒過來,那霜月一想先前之事,卻是作勢欲發作一番,而那冰華廣袖一舞,一片冰晶雪花便憑空浮現,兀自的陣陣寒霧便籠罩在了這片空間之中,下一刻,待霧氣散開之時,三人已經不知了去向。
百里之外,姬百軒和兩個聖魂穿梭於那密林之中。
姬百軒覺得總有一事想不明白,那便是,當年凌家命案,僅有自己,凌海煙,藥長青和那秦紫城知道,若是那秦紫城知會的兵神殿,那是絕不可能的。一想至此,姬百軒當下便是一驚,失聲叫道:“莫非,是藥長青?”
……………………
龍炎屍體旁。
那金甲少年臉上笑意一閃即過,對着藥長青說道:“這位便是藥長青前輩吧?”
藥長青嘿嘿一笑,道:“是,是,怎麼?你們要將這龍炎屍體帶走麼?”說罷搓着雙手,一雙老眼卻是精光大放,偷偷的看了一眼龍炎。
金甲少年眯着眼睛看了看藥長青,許久後,應道:“不了,既然兇手已然伏誅,並且體內還有這麼強烈血煞毒氣,擅自觸碰,恐怕一不小心,還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凌宇此時卻是一怒,說道:“你們兵神殿爲何如此不分青紅皁白,明明是那零夜議會的人,使得奸計,人魔爆炸,龍炎小兄弟以自己生命解救了大家,你們怎的將英雄當成了罪人?”
刷的一道金光閃現,只見那金甲少年單是凝聚鬥氣,一拳凌空打出,一道驚人的螺旋氣勁便將凌宇給打飛了出去,待凌宇勉強起身後,卻是啊嗚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竟是傷上加傷。
“哼,膽敢質疑兵神殿的判決,念你們年紀不大,便以此爲懲戒,否則,將你們潛龍學院查封!”金甲少年揚了揚下巴,一副藐視天下的姿態。
但是,此刻,包括藥長青,卻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竟是默許這初靈境界的兵神殿金甲領主的囂張蠻狠和是非不分。
見大哥受傷,凌霜連忙上前,說道:“大哥,你沒事吧。這羣人欺人太甚,我們不然和他們拼了!”
那申屠和邱影也是抱着昏迷的雪兒和已經殘廢的凌陽,走了上去。
凌宇看了看遠處面色艱難的海王的明軍,又看了看那金甲領主胸前的兵神殿標誌,面色一狠,說道:“來日方長,我們現在上,就是送死。此事恐怕不久便會傳開,我在義州城紅葉學院是呆不下去了,爲今之計,我只有效仿張亦小子,去那極西之地苦修了。”
凌陽此時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和左臂,面色一黯,想了許久,道:“大哥此去兇險,我這殘身便留在此地,就不給大哥拖後腿了。”
凌宇一聽,搖了搖頭,但是當下便緊緊的握着凌陽的單臂,使勁一拉,將其拽到了自己那寬廣的後背之上,站起身子,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一滴眼淚從凌陽眼角流下,彷彿其身形有些顫抖。
“大哥,謝謝…”
凌霜一急,連忙上前拉住凌宇,說道:“大哥,我也前去!”
“不…你還有任務,便是留在這裡保護四妹,其體內有凌家的變異兵魂,此番你便和她一起呆在潛龍學院罷,有學院這個保護傘,想必秦家也不敢妄自行動。”凌宇將凌霜一推,點了點頭,便緩緩的揹着凌陽,往東陵城的西方走去。
那合二爲一的身影,在冷風中艱難的行進着,竟是顯得,有些蒼涼。
一場家仇,一場戰鬥,竟是將四個才相聚的兄妹,生生的給拆散了開來,各奔東西。
“便遵從你大哥的決定吧,我們也是無可奈何,這兵神殿實力太過龐大,龍炎,這,這…唉…”海王面色苦澀,其心裡雖然略微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在爲龍炎的死感到難過,感到氣憤,而面對兵神殿,神州大陸的執法殿堂!!卻是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金甲領主此時扛着金槍,揮了揮手,對着凌霜等人說道:“鑑於這龍炎殺死東陵城領主,帝國皇家下令,以後這東陵城,便歸於義州城秦家管理,其資財雄厚,實力也頗爲不錯,必定能善待一方百姓。”說罷便兀自轉身,對着兵神殿銀甲侍衛喊道:“收隊,回分殿!”
“是,領主大人!”
許久後,待兵神殿人走的乾乾淨淨,那藥長青看着躺在地上,不斷的散發着驚人血煞之氣的龍炎屍體,那張老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股莫名的笑意。
就在這時,突然夜空中一聲嬌吒,竟是有些憤慨的感覺。
“哼,全是大丈夫,竟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怪不得,他竟是哭了!”
衆人一驚,卻是皆往龍炎的屍體處看去,只見那龍炎已經燒焦的臉頰上,那焦黑的眼角,竟是緩緩的流出了一道赤紅之淚。剎那間,雨泣雲愁,飲血崩心!
刷的一道紫色的靚影一閃即過,就連那實力深不可測的藥長青也是一驚,先前竟是沒有一絲的察覺,只覺眼前一晃,那龍炎的身影,竟是憑空消失了。
邱影此刻雙手一握,那原本一直積攢在體內的鬥氣,瞬間便將那雌雄雙劍給握碎了去,“啊”的一聲吼叫,只穿雲霄,但也掩不住其憤怒和喜悅交雜的心情。
“他還活着!還活着!!”
………………
這人生在世,興許有很多事情不如意,譬如說這種田交稅的事情,就是讓這些種田人,頗爲怨恨。而這依傍城市的鄉村中,此事最爲明顯。自從三年前,這帝國皇廷又提升了那苛捐雜稅,就此導致了這些鄉村中辛苦勞作的種田人,卻是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再加上年年乾旱鬧饑荒,這地裡產的糧食,本就連自己都養不活,竟是還要上交八分充實帝國糧庫。這一來二往的,民間怨聲載道,卻是沒有絲毫辦法,面對着那帝國的軍隊,只有頭頂烈陽,腳踏旱地,日夜勞作,後背貼肚皮!!
神州大陸極南之邊緣地——南疆……
“南疆前些年水源充足,這幾年到底是怎麼了,竟是連年大旱,搞的我們這裡是顆粒無收啊!”
“算啦,哥,改明兒咱們去山林裡種野果吃,也好過在這裡可勁兒的犁地!”
“好啦好啦,大家也別抱怨了,別人不也都是在辛苦耕作嗎?就你們牢騷多!”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走上前來,分別拍了一下他們,笑罵的說着,隨後便轉身,衝着一個氣質不凡,身穿麻衣,頭戴斗笠的耕作青年,招了招手,說道:“哎呀,多虧了你啊,嚴小兄弟!這三年,你可是幫我不少忙啊!否則,家裡那老小,可是養活不了了。”
那嚴姓青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搖了搖頭,說道:“宋大叔,哪裡的話,嚴龍別的本事沒有,可是力氣還是有的,而且在大叔家裡住了這麼久,不幫點忙,怎麼能行。”
宋大叔連忙擺手,不好意思道:“這你說的,可羞煞你大叔我了,這田裡十之八九的活,都被幹了,你小子的力氣,在咱這鄉里鄉外,可是出了名的,你可別見外啊嚴小兄弟,實話說,我老宋已經將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對了,你說說,俺這兩個不孝的兒子,要力氣沒有力氣,要長相沒有長相,甚至至今連個媳婦兒也沒有,哎,你也別光幹,來喝口水。”說罷扔給嚴龍一個水葫蘆。
啪的一下接住了水葫蘆,嚴姓青年立起身子,揚起了頭,直接將葫蘆裡的水一飲而盡,陽光灑下,那青年嘴邊晶瑩的水珠光芒一反射,更是襯托出了他那英氣十足的臉龐。仔細一看,恍惚間,竟是那吞噬血煞,身死魂飛的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