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有些龍蛇混雜,許是因爲那些各路聚集的傭兵所致,這裡的交易市場,倒是着實不少。
沿着那直徑的磚石大路,看着那周遭眼花繚亂,品種繁多的商鋪交易所等等,若不是要留些本金,以作學院選拔和其後時日之用,龍炎還真有些躍躍欲試,想進去逛上個兩圈。
就這樣走了約莫七八百米的路程,龍炎三人便發現了一個幾乎可以稱的上破的奇怪大院,相比那義州城青龍山莊,那可真是天比地一般。只見院牆上幾乎沒有幾處完整的地方,給龍炎的感覺,似乎是碰一下那牆壁,就有可能倒塌開來一樣。但是仔細看去,那牆壁上的裂痕破洞之類,卻是新遭毀壞,並沒有飽經風霜的感覺。院內的風景因爲牆壁比較高,卻只能夠看到一座通天巨塔,古老中透露着神秘的感覺,隱隱的,龍炎發現,那塔尖處,好似四周的風雲都會像之捲來,就好比一座風陣中心一般。
龍炎三人在之徘徊不疑,是因爲,那古老的院牆中,有一座不大的鐵門,上面歪七扭八的寫着四個大字,“潛龍學院”
“我靠!這是什麼學院,青龍山莊的伙房,都比這裡要好上百倍之多啊!”張亦頓足不滿道。
龍炎卻不聞張亦所言,徑自向大門處走去,只見那大門之後,站立着一個枯瘦佝僂的老者,乍看年紀上去,似乎也有個百八十年月了,想必這便是潛龍學院守門之人。而之所以龍炎邁步直向大門,卻是因爲這守門的老頭,雖然眼神雖然空洞無比,手也略微的時不時顫抖幾下,像極了那年老體弱之人,但細細看去,卻可以清楚的發現,其步履穩健,每個開合之間,身形都好似忽然穿越了一小短空間一樣,這種恰如量天尺逆亂神威一般的步伐,龍炎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潛龍兵者學院嗎?”興許因爲乾坤老人告誡這裡臥虎藏龍,二來可能經過了那幾天的經歷,使得龍炎此時說話待人,也略有了一絲謙遜,少了許多當時的狂傲不羈。
老人掃了一眼龍炎,只見那原本無力的雙眼,瞬間變成了純黑色,進而吞噬了所有的眼白,整個眼皮下,那生生的純黑色眼睛,就彷彿一個深淵黑洞一般,兀自一道只有龍炎可以看見的黑色光芒突起,只覺得有股莫名大力襲來,險些將龍炎的靈魂都給吸將進去,端的是詭異駭人。
龍炎連忙大退幾步,慌亂之下,忙叫道:“前輩,手下留情!”此舉一出,倒迎來了張亦和雪兒好奇的目光,這好端端的?龍炎這是怎麼了?莫非發了魔怔?對着牆自言自語了起來?
老者那乾燥的嘴脣沒有絲毫動作,但卻有一股低沉的聲音,從龍炎的腦海傳來。
“長着眼睛,自己看罷。”
龍炎略微定了定心神,心道此人必是絕頂高人,卻單單只是個看門之徒,可見,這潛龍學院,真真的是天龍隱翔,地龍潛棲的地方,一想至此,便再一次敲定了自己在潛龍學院修行的想法,說道:“前輩,我們三人是來應徵潛龍學院的平民選拔的,可否將方向和方法告知一二?”
老者依舊是默默無聲。
龍炎當下便沒有再言語,徑自拉着滿心疑問的張亦和雪兒,向學院裡面走去。只待片刻之後,龍炎便發覺那老者,正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直看得他全身發毛,背心夾汗。
這一來,張亦這急性子當然耐不住了,隨即便搶到龍炎身前,問道:“龍炎,你到底怎麼了?鬼上身了不成?還是發了魔怔?怎的一個勁的自言自語?”
龍炎一驚,看到張亦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便將求助的目光,鎖定了那一臉慎重的雪兒。卻同樣的見到雪兒使勁的點頭,也是滿眼的關心和疑問。
一指後方大門處,龍炎驚叫道:“你們莫不是瞎了?光天化日的,那麼個大活人也看不到?真是…”說到這裡,龍炎卻突兀的聽下了話語,只因他渾身冷汗的發現,此時的潛龍學院的大門處,哪裡來的老者,而更奇怪的是,就連那大門,也不見了去向,只有那殘破不堪的無限圍牆,將三人牢牢的困死在其中,並在幾秒之後,開始了緩緩的移動,仔細一看,竟然在呈收縮之勢!
心頭別提有多震驚了,龍炎拉着張亦,叫喊道:“老者不見了,這牆是怎麼回事?”
話語剛落,龍炎卻發現張亦此時兩眼放光,癡癡的望着自己的右方,喃喃自語着:“凌霜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今天怎麼穿的這麼少啊!”
“這是怎麼回事!每個人看到的景象,難道不一樣嗎?”龍炎驚呼一聲,卻忽感身邊雪兒的玉手,略微拍了幾下自己的左手,便將其牢牢的握在了那香汗淋漓的手心。
“龍炎哥哥,雪兒現在周遭一個人都沒有,全是些妖魔鬼怪,淒厲的緊,但是雪兒卻依舊能夠握住你的手!我們定是中了什麼迷幻之法了!”
龍炎此時卻能夠清楚的看到雪兒緊閉的雙眼,和一臉慌張的另類美態。
“原來如此,何方神聖,何不報上姓名!現身一戰!”說罷,龍炎便傲然挺立於這空曠的土地之中,兩手一把抓住了張亦和雪兒兩人,任憑那收縮而來的牆壁,撞向自己。
只聞轟隆一聲,那牆出現了三個人形窟窿,但龍炎卻依舊沒有感到一丁點疼痛。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此時龍炎將頭一扭,看向那東南的牆壁之上。
只見一陣虛幻飄渺過後,那牆壁上終於出現了真實的幻影,龍炎此刻也發現了那牆壁上一個笑嘻嘻的青年,手握一柄巨大的旗幡,並在一陣掌聲之後,才發現,這寬廣的場地之中,竟然有幾乎十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好似看戲一般,指指點點,喝彩鼓掌。
刷的一下,那原本在牆上蹲着的青年,異常帥氣的落到了主角身前,看了看主角,笑道:“不錯嘛,新來的?竟然沒有被御神七陣給嚇到,倒也有點膽色嘛!不過,如果沒有這位小美女的幫忙,你是不是此刻,正坐在地上尿褲子呢?”
“放你孃的狗屁!”張亦這火爆脾氣,當真是容不得這等藐視嘲諷,當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那黑神刀幻化而出,橫劈青年左肋,這一刀,足足使上了十二分力道,就連在附近的龍炎,都明確的感覺到了罡風劃神的略微疼痛。
青年哈哈一笑,完全沒當回事,輕輕的將那旗幡一橫,便迎上了那張亦奮力絕殺的狂霸一刀。叮噹一聲金鐵交鳴,張亦被相反而來的力道衝將出去,倒射飛出幾近五米之多,噹噹噹退了三步,才勉強站直身形。
而這邊青年卻是傲然站立,穩若泰山,笑退來敵。但是片刻後,青年眉頭一皺,驚歎的發現其旗幡之上的棍柄,竟然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寸許裂痕。怒道:“好個混小子,今年的新人竟然已經成爲了兵者,倒有些個意思,能將我‘御神幡’切出一道傷痕,可見刀力還不錯!只可惜,鬥氣還嫩點!”
“那試試我的!”龍炎心中熱血一涌,正愁一雙鐵手沒處施展,當下便暗凝神兵之元,略輸精血輔助,刷的一道驚人的紅芒乍現,衆人震驚一看,卻沒發現龍炎的神兵是何物!
龍炎足下一躍,興許是鑄型成功的緣故,此時的身法較之前來說,已經大爲進步。龍炎當下便搶到那青年的身前,伸出了右手,在那陽光的反射下,五道紅芒掠出,只聽呲呲幾聲,那旗幡上,已然出現了幾道裂口。
觀其先前的攻擊手段,無非便是些迷惑人的幻術罷了,這旗幡乍看上去,卻也沒什麼攻擊力可言,索性龍炎便冷笑着,緊緊的粘着那青年,絲毫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瘋狂的揮舞的右爪,拼命的撕開他那七色的旗幡。
青年面色一狠,右手一徹,頓時讓龍炎撲了一個空,就在這間隙之下,只見其右手中的旗幡消失,左手中,幻化出一柄完好無損的七色旗幡,正是其先前所說的“御神幡”。迅速的,青年將左手的御神幡向地上猛的一插,那原本石磚鋪成的地板,便突兀的呈現了一個七色光狀法陣,乍一望去,這法陣呈圓形,足足有十米方圓,外圓整齊的分佈着七個小圓圈,只見此時一個黑色的小圈迅速的旋轉至正中,變大,將其剩下六個其他顏色的小圓圈,給牢牢的抵住,從中攝取各種能量。
“御神七陣!心魔!”
一聲高昂憤慨的聲音傳出,青年的面色浮現出一個冷冷的笑容,說道:“七陣之首,心魔,我且看你如何抵禦?”
刷的一下,龍炎還沒反應過來,周遭的空間就完全變成了純黑色,將其牢牢的困死在其中。
走了幾步,龍炎發現,這空間看似很小,但是卻怎麼也觸及不到邊緣的牆壁,驚駭之下,暗道:我本道是那旗幡只能略微施展一些小幻術而已,沒想到其真正的威能,竟然是設置這些詭異的法陣,倒是我輕敵了,只以爲近身,便可獲勝,熟不知其實力,更在我之上!
此時,龍炎別無他法,人家道是心魔之陣,那便從自己着手,硬着頭皮破陣了!否則,一進學院,鬧了笑話,豈不是而後再難做人。
一想至此,龍炎便憑直覺選定了一個方向,徑自走去,熟不知,其後方,一個黑影,也正如他的動作,悄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