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黑刀少年驚呼出聲,大喊“小心!”之後一下出現在了赤炎和龍炎的中間,毫不猶豫的橫舉黑刀,擋住了赤炎那口中噴出的血龍,不料實力差距還是太大,承輔境界一級的他,竟是直接吐血倒飛,好在龍炎及時將其抱住,在止住退勢。
“你?你爲什麼來救我?”龍炎見黑刀少年的黑鐵面具下,竟是緩緩的滲出一絲鮮血。黑刀少年的手,緩緩的無力落下,那黑刀,竟是也掉落插在了地上。
“喂,你別嚇我啊!”龍炎此刻心急如焚,這黑刀少年,好似生命氣息越來越弱,當下龍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摘掉他的黑鐵面具,露出了黑刀少年,那滄桑,慘白的臉頰。
眉宇間的玩世不恭,被一些難以發現的仇恨色彩給掩去了蹤跡,面若刀削的臉龐,更讓其添一絲英氣,不過在那一道清晰無比的血痕出現後,這英氣,卻消失了蹤跡。
“張?張亦?”龍炎不知爲何自己,看到少年的臉,竟是想起了那曾經兒時的兄弟,就此驚呼出聲。黑刀少年慘然一笑,說道:“呵,呵呵,龍炎,你一眼就認出了我,可是我第一眼卻沒能認出你,你的變化,太大了…”說罷,張亦便閉上了眼睛,憔悴的臉頰,失去了血色。
“張亦!張亦!”龍炎不停的搖晃着,他竟是沒有想到,驚喜的過後,卻是突如其來的如此悲劇。龍炎仰天大吼一聲,“五年之隔,張亦!你爲何不早一點說出,你的名字!”說罷龍炎轉臉一怒,看向赤炎,吼道:“你,你殺了他!”
但赤炎卻仿若未聞一般,發呆的看着龍炎,癡癡道:“龍炎,龍炎,龍炎?”隨即沉吟許久,這異常的舉動,讓衆人都不敢靠近,此刻血手見少主死亡,便直接向龍炎喊道:“小兄弟,快將黑刀插入少主胸膛,快!”龍炎一聽,看向血手那嚴肅無比的表情,但藏劍師父隨後便又和他戰到了一團,而武聖也站到了龍炎的身旁,嘆道:“沒想到一念之差,竟是喪命,按他說的做,小兄弟。”
龍炎當即俯衝而下,拔起黑刀,就插入張亦胸口,面上悽苦,眼中含淚,心中暗傷。
不料這一刀插入,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只見數道黑光,相繼從四面八方而來,沒入張亦體內,而那黑刀,自主的重新拔出,浮在空中,化爲一隻漆黑帶紫的十米鳳凰,稍後,其淒厲的一聲尖嘯,張亦倒吸一口冷氣,竟是又活了過來!
那刀插入的傷口,隨着鳳凰的羽毛化爲黑芒沒入其中,而漸漸的癒合了起來。
張亦伸出一隻手,龍炎連忙握住,只聽張亦慘笑一聲,道:“此次前來,我們並無壞心,相信我們,雖是魔門,但我們所做之事,都是天道使然。”
龍炎點了點頭,連忙道:“你快調息一下,五年未見,你倒是奇了,竟是能死而復生,害我白白擔心一場。”說罷龍炎泣極而喜,心間悲苦盡全化爲激動。手間顫抖,掩不住內心的狂喜,龍炎高興道:“終於團聚了…終於團聚了。”
張亦苦道:“龍炎,你可曾尋過雪兒?”龍炎一聽雪兒,便搖了搖頭,嘆道:“未曾尋過,多年來,連家也未曾回過。”張亦笑道:“她可是一直念着你的好,只是,卻苦苦尋不到你,整日以淚洗面。”龍炎心下一暖,想起兒時的時光,這雪兒,確實如同一個小跟班一樣,自己開心,她便開心,自己難過,她便一同難過,不過經歷了太多磨難,這雪兒的身影,竟是慢慢的淡忘了去,倒是讓現在龍炎,有些內疚和愧色。
張亦看了看遠處的折夕,笑道:“要知道,雪兒可絕對比的過你那美嬌|娘。”龍炎立時大窘,訕訕一笑,“什麼美嬌|娘,只是她爺爺將她許配而已,我並無答應過。”不過心中,龍炎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有沒有答應的意思。
張亦笑道:“雪兒此刻在九天宮之中,而且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切莫被束縛,不過,敘舊的話,還是留到以後吧,你快去尋個安全的地方。”說罷張亦不等龍炎答話,便直接一躍而上,掏出腰間一個神秘的令牌,那令牌立時五色奇光大放,武聖見此,連忙後退,而那赤炎,卻依舊呆立在那,喃喃的叫着龍炎的名字。
龍炎本是覺得有些奇怪,這赤炎如此殺人魔王,卻是念叨自己的名字如此之久,當下心道:莫不是,他認識我?就在這時,待龍炎還未及反應,便覺腳下土壤一鬆,腰間被一股大力纏繞,隨後,身體便不被控制的被抓了起來。
大驚之下,龍炎連忙回頭,卻是看到了一張胖胖的人臉,此人身高五尺,非常之矮,但是卻十分的強壯,臉上一道刀疤,卻是讓他看上去,有些兇蠻。
張亦此時轉臉,看向龍炎,他斷沒有想到,會有人以遁地之術,將龍炎擄走,當下心急如焚,不過待看到來者何人的時候,卻是身形如遭雷劈,當即錯愕失聲,而那個胖子,也是同時看到了張亦,失聲驚叫.
“父親?”
“張亦?”
沒錯,來人正是張亦之父,張老虎。
張亦殊不知會有此變故,但想來父親是前來解救龍炎,雖然不知原因,不過龍炎此刻應該是安全之極。當下張亦喝道:“動手!”武聖此刻連忙出手,卻是被赤炎一下掙脫開了困龍柱,一時間血光大方,震反所有人。
衆人根本始料未及,這血魔赤炎,不知道遭受到了什麼刺激,竟是一下暴怒掙脫開了鎖鏈,一下掠到張老虎身前。
張老虎雖然肚大滾圓,不過身形卻是很靈活,一個遁地,便出現在了百米之外,其冷冷道:“赤炎,你終究是被放出來了。”隨後,張老虎轉臉對張亦說道:“張亦,你好的很,讓你保護龍炎,你卻做了五毒門的走狗。”最後對着天空的血手呸了一聲。
血手雖然驚怒,但卻不敢得罪此人,他知道,這持刀胖子,是與這赤炎有着深厚關係的,妖界戰將,虎神。
不過看上去,虎神好像和赤炎有些分歧,血手也便按兵不動,不予干擾,當然,藏劍此刻也是停下了手,不然,血手又怎能如此安然。
藏劍修爲高深,說話底氣也足,只見其一腳踏入衆人中央,指着張老虎,冷喝一聲,道:“虎神,放開我徒弟!”
“你徒弟?你除了滿鬢白髮,便像極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兒,我將他交給你,你教他喝奶麼?”張老虎笑道,滿是譏諷。隨後指尖一點龍炎太陽穴,龍炎便昏迷了過去。
“放心,我只是點暈了他,有些事情,太早知道,對他不好…”張老虎說道,但話語中,卻是有些哀嘆之意。
赤炎在旁,藏劍生怕兩人合力,而靠自己這一方,恐怕是沒有什麼勝算,當下也不便言語,靜觀其變。
赤炎哈哈一笑,說道:“老虎,你這又是何必,我們兄弟一場,你放開我兒子!”
“兒子!”包括龍炎在內,除了張老虎赤炎外,所有人,都驚呆了。
藏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道是他體內,有一個和妖界魂晶像極了的東西,不料,他卻是你們妖界之種!”說罷,藏劍冷喝一聲,道:“他終究是我徒弟,就更不用說,他還有一半人族血統,放開他,虎神。”
張老虎搖頭道:“今日,你們所有人,都別想帶走他,我要帶他回去,見小姐。”
“龍妃?好的很,她是我妻子,我也一同回去見她,她在哪裡?”赤炎道,但是隨後一想,高興道:“不,還是先將兒子還我,我將他體內赤晶取出,還他一個十全十美的人類之身,否則,他便只能跟我回妖界。”
張老虎呸道:“你有這般好心,那赤晶是聖祖之物,我誓死保衛到底。”赤炎登時大怒,睚眥欲裂,吼道:“多年之交,沒想到,你竟是老傢伙的走狗!”
“妖界聖祖在上,你這個叛徒,謀害聖祖,我與你早就恩斷義絕,誓死不會讓你得到龍炎,他是聖祖選定的人。”
赤炎笑的愈加狂烈,喝道:“好的很,困龍柱如今已斷,但我仍覺順手,不如,拿他當做兵器吧。”說罷赤炎兩手憑空一抓,兩截困龍柱,便被其分別握在了雙手之中。隨後,赤炎雙手竟是直接變成了兩個巨大的獸爪,而那爪子,幾乎和他本人一般大小,那困龍柱在其手中,便如同兩根柴火棒一般。
咔嚓一聲,困龍柱被其輕易捏碎,衆人不禁心中驚怒駭然,藏劍最先說道:“困龍柱乃是天地靈材所鑄,竟是如此輕易的將其用神兵捏碎,果然妖界體化神兵,是更加強大的。”
張老虎哈哈一笑,將菜刀插在了脊背上,隨後化成了兩個巨大的刀翼,便猶若兩柄巨大的黑鐵鬼頭刀一般,寒光爍爍,鋒利無間。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赤炎向天怒吼,眼中竟是恐懼。而此刻張亦,卻是嘴角一笑,輕輕說道:“心魔,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