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很大,恍如山嶽。黃百味雙手託舉着,仍然很吃力。他看着葉君臨,目露兇光,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個死人。
“死吧!”
黃百味一聲大喝,手臂突然曲起,如山嶽般沉重的巨石,被他重重地拋了出去。
這一擊的力量極其恐怖,甚至堪比高階玄靈的全力一擊。
風婆拼命地往這裡趕着,心裡暗罵葉君臨不自量力。
而葉君臨卻只是面色微變,他的臉上充滿了自信,好像對於黃百味的這一擊,他絲毫不放在心上。
滔天的劍氣,在他的身上涌動了起來,周圍的天地靈氣,被攪動地混亂無比。
葉君臨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赤炎劍,然後全身的劍氣,盡皆被他調動到了雙手之上。
“一劍劈山!”
葉君臨一劍揮出,一道放大版的赤炎劍芒,飛射而出,猶如利劍。
“轟!”
劍芒劈在了那塊巨石上,一聲炸響,宛若驚雷。
巨石被從中切作了兩半,中間的切口處極爲平整,足見劍芒之鋒利。
遠處的車廂內,窗戶的錦簾,微微掀開。柳依依和北堂詩韻微微探出了頭,車窗上露出了兩張無比妍麗的容顏。
北堂詩韻看到了一個手持重劍的少年,一瞬之間,那顆玲瓏的心,驟然跳動了一下。
黃百味的嘴巴微微張開,有着一絲小驚訝,他很想知道,僅僅半柱香的時間,這個少年的戰力,是怎樣暴漲到如此程度的。
葉君臨一擊得手,信心大增,手中的赤炎劍武動地更加威武。
“劍一,破風。”
“劍二,斬魂。”
“劍三,劈山。”
‘天下劍法’本就是連續的組合劍技,單一的某一式或許攻擊並不出衆,但倘若把它連續使用,其攻擊力將會變得驚人無比。
絕不是一加一加一等於三,那麼簡單。
赤紅色的細浪,無形的劍氣,以及那可以開山碎嶽的劍芒,先後呼嘯而出。周圍的天地靈氣,猶如沸騰的熱水,開始不斷地翻滾。三招劍技,就像是疾飛的穿雲神箭,劃破蒼穹,山河變色。
黃百味的臉上,那種蔑視的笑容,終於收斂了起來,他的神色變得凝重,因爲他覺得這三記攻擊的威力,堪比高階玄靈。
“土遁,土巖壁。”
黃百味的手上,褐色的光芒直衝雲霄。他將光芒重重地揮擊在了地上。
“轟隆隆——”
頓時,大地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一道幾丈高,十幾丈厚的土牆阻擋在了他的面前。
劍形的劍芒率先飛至,它轟擊在那土牆上,宛若一道利箭,直射而入,土牆在劍芒的攻擊之下,開始節節敗退,蜘蛛網一樣的裂痕,慢慢地向四處擴散,自後轟然崩坍,化作了塵芒。
黃百味的嘴巴,長得老大,因爲他沒想到,葉君臨的這一擊,竟是如此的恐怖。
劍形劍芒沒有給黃百味絲毫震驚的時間,轉瞬便飛到了他的眼前,劍氣四溢,催動着周圍的天地靈氣,烈烈生風。
黃百味愣了一個瞬間,然後手上的拳套上,褐色光芒再度大盛了起來。
“碎石拳!”黃百味大吼一聲,雙拳接連揮動。
“鏘!”
“鏘!”
“鏘!”
“鏘!”
黃百味的重拳,如同是兩柄巨大的錘子,擊打在劍形劍芒上,瞬間激起火星四溢,轟鳴震耳。
劍形劍芒在重拳的揮擊之下,開始慢慢的變形,竟漸漸地有了龜裂的跡象。
亦在這時,那道無形的劍氣,終於抵達了。
無形的劍氣,如同是一道幽靈一般,鑽入到了黃百味的識海之中。這一次,黃百味只顧着抵擋那劍形劍芒,卻是未覺察到無形劍氣的到來。劍氣成功地侵入到了黃百味的識海中,把他的識海攪動地天翻地覆。
不過,玄靈階到底是玄靈階,進行過識海修煉的武者,就是不一樣。饒是被無形劍氣入侵成功,但是黃百味仍舊連續揮擊着重拳,抵禦着劍形劍芒。
只不過,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肉體還識海被同時攻擊,讓他開始吃不消了。
赤紅色的細浪,最後襲至了。它重重轟擊在了黃百味的腹部,然後猛然炸響。黃百味的身體,被直直地炸飛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連吐數口鮮血。赤紅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無形的劍氣將他的識海攪得無比混亂。
“啊——”
黃百味終於壓不住識海中那凌厲的劍氣了,他死死地捂着頭部,開始無比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葉君臨的面色也變得很蒼白,先前受的傷,雖然恢復了一小部分,但卻仍然很重。先前的這三記攻擊,再度牽動了他的傷口,葉君臨的嘴角再度有鮮血流了下來。
“給我死!”
葉君臨強忍住五臟六腑中的血氣翻涌,將赤炎劍高高舉過了頭頂。
赤炎劍重重地落下,揮擊向黃百味的頭部。
“呲——”
重劍砍入黃百味的脖頸,切斷了他的血肉,切斷了他的筋脈,切斷了他的骨骼,然後重重地嵌入到了大地之中。
黃百味的頭顱,滾落到了那粘稠血紅的土地上,咕嚕嚕地作響。
遠處的北堂詩韻及柳依依看到這一幕,‘呀’的一聲,關上了車窗。
風婆趕到了葉君臨的身畔,看着地上那死不瞑目的黃百味,暗自嘆息了一聲,他的目光落到了葉君臨的身上。
風婆的眉頭微微蹙起,臉上展露出了頗爲驚異的神色:一個‘低階玄士’,竟然在幾招之內,秒殺掉了一名‘中階玄靈’,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叫什麼名字?”風婆問道。
“葉君臨。”赤炎劍插在地上,葉君臨死死地拄着它,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一樣。
風婆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是對少年極爲欣賞:“你方纔用的,是‘天下劍法’吧?”
葉君臨驚異地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風婆,眼睛中的震驚,躍然而出。
“不必驚訝,你的師兄魏業,曾是我的學生。”風婆笑道。
“魏業?師兄?”葉君臨的思維一下子變得混亂了起來。
“我從哪裡冒出來個‘師兄’?”葉君臨極爲疑惑,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連續的失血,已經讓他吃不消了。
葉君臨眼前一黑,重重地栽了下去。
風婆嘆息一聲,將他抱回到馬車上......
就在葉君臨昏迷的時候,青陽縣城內,一場激戰,正在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