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感覺張水這個人,跟此次衛尉司下發的那個任務有一定聯繫。特麼,穆平此刻就覺得這個張水,就是任務中的那個強盜頭子,越覺得越像。
不是像,就是他。
雖然衛尉司沒有提供那個的畫像,但從一開始進東水村,他就懷疑過張水。還有進入地底世界,進入尨族禁地的時候,他同樣三番五次的懷疑過他。只是...他只是簡單的懷疑他,最多也就想到跟滿武,馬泰一夥的。並沒有把他和強盜頭子聯繫到一塊去。
面對任務目標,穆平現在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拔出斬空,一刀割下他的頭顱回去覆命。可是...現在他的內心極度複雜,說的的確是簡單,一刀就了事。但是一想到隊伍上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心裡猶豫了。
滿武的四個手下,被他一個個當炮灰使。神算子被吞了,生死還不明。南門靈兒不甘受人辱凌,自己殺了,她的兩個同伴又死的不明不白。滿武和馬泰被穆平殺了,剩下的只有張水。
穆平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們在安南郡城的一間酒肆找到的張水,還以爲它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引路人,卻沒想到其實它就是那個強盜頭子。說着說着,穆平猛然又想起一個人,那就是東水村村長。是張水從那口井裡出來,告訴穆平他們村長就是強盜頭子,他們這才一路進井底,一路走到了十方界。
那張水是強盜頭子的話,村長又是誰?第一次往東水村的時候,穆平就觀察到張水與村長其實就很認識,而且每次說話,他都下意識的低下頭說話,好像是在害怕什麼。
莫非村長是張水這強盜頭子背後的同夥,或者是幕後黑手?
一想到這,穆平內心忐忑不安,隱隱約約感覺這件事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殺張水容易,可是殺了張水,他背後的那個人物就不會露出廬山真面目。對於衛尉司而言,他是完成了任務。可對於以後那些前往東水村做任務的人來說,卻是噩夢的開始。
所以他現在,不能殺了張水,而是得想法來一招引蛇出洞,把他背後得那條大蛇給引出來。這樣一石二鳥,不,因該是一石二蛇,既完成了任務,也解除了禍患,何樂而不爲呢?
“咳~咳~咳~”
突然,張水連續咳嗽了三聲,他原本咳得發白的臉色,頓時生起一絲紅潤。張水的整個身子,慢慢開始發抖,他一點點的強迫自己鬆開冰冷的手指。他那乾裂的嘴脣,這時不停的蠕動,好似乎想要說什麼,只是他拼盡全力想要張口,怎麼張,都發不出任何聲響。
穆平見狀,連忙上前與端溟一起扶住了他。他這才使勁全力的指着旁邊的小雪包支支吾吾的說:“下...下...”
下?
端溟好像想到了什麼,當即一拍穆平的大腿驚呼道:“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剛纔端溟的那一巴掌,可以說是天賜神掌,一巴掌拍得穆平冷汗直流,他心中暗暗唸叨:這小子好大的力氣。別看他文質彬彬的,沒想到力氣竟這麼大。穆平強忍着大腿上的疼痛說道:“短命,你拍我大腿幹什麼?”
端溟一聽,瞬間額頭冒着黑線,一臉無辜的回:“冷爺,剛在下正好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來不及分清誰是誰的大腿,所以就...”
“給大爺我擡下去!”
猛然穆平一吼,把衆人給嚇住了。所有人靜靜的待在原地,腦子裡都是一片混沌。這時他們又聽到穆平繼續嘶吼:“看什麼看,趕緊擡。”
丁長老身後的那四位殘疾少年這才知道,穆平所呼喊的人,原來是他們四個人。他們四人,每人臉上都是刻着一種及其不願意的臉色,穆平叫他們擡誰都好,可是叫他們去擡自己宗門的真子,這可如何是好。
那可是以下犯上,過了這個村,回到那個店,也會被宗門的長老給削掉一層皮。他們四人猶豫了一會,在接連被穆平罵的狗血淋頭之後,終於在他的淫威下,緩慢的走到端溟面前準備擡起他。
這時穆平嚷嚷着大嗓門繼續吼道:“我叫你們擡的是張水,沒叫你們去擡短命。我真是服你們了,就這點智商,還敢出來闖禁地。要是我是你們師傅,非得扇暈你們。”
被穆平罵得已經不省人事的他們,趕忙擺出一副很是無辜的模樣。然後穆平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他們這才擡着張水夭夭逃之。
“短命你先前想到了什麼。”
聽到穆平的聲音,端溟連忙晃了晃腦袋,鎮定的問道:“冷爺,知道我爲何要拔這個小雪包嗎?”
“因爲……”
“啪!”
一瞬間穆平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憤怒的說:“說重點。”
“是……”
剛纔怎麼就那麼熟悉,好似乎自己也幹過這種事一樣。他使勁的搖頭,內心不停地說:怎麼可能,我可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人,怎麼可能幹這齷蹉的事。
不管了,先辦正事。
隨即,端溟解釋起來:“這小雪包下面,就是我以前說過的那個解毒藥水。雪中埋着一口古井,但井裡裝的不是清澈的井水,反而是一種粘稠度極高的無色液體。只要取得這液體服用下去,三日之毒就可破解。之後我們再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等最後一天過去,我們便可安然無恙的離開。”
穆平一聽,腦袋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示意明白了。他表情看似很輕鬆,其實不然,此刻他心裡早已經翻騰倒海,出現了另外一番景象。
之前端溟說解藥在山下,現在解藥忽然又現於萬界山的半山腰。你騙鬼哦,擱誰誰會信?一路上穆平便覺得他們嘴裡沒幾句真話,現在愈發覺得他們就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只是他思考半天,也想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圖自己的什麼?除了一些搶的丹藥,書籍,就沒了啊。再說,那些也是搶他們自己的。
究竟是什麼?
那塊黑色令牌?看着他神情,也不像。那是什麼?
帶着一絲疑惑,穆平毫不猶豫的扒開了眼前那個大雪包。第一眼他便蒙了,印入眼簾的是一副不僅讓他震撼,亦讓他恐懼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