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約?
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哆蘿滿臉疑惑道:“小依,你們不會是聽錯了吧?公主怎麼可能會這樣說呢?她對顏公子……”
“哆蘿,這是公主的原話!”
貓耳少女冷着臉,語氣不善地道。
哆蘿微微一怔,感覺有些難以理解。
這少女之前一直稱呼她爲郡主或者姐姐的,現在竟然直接直呼名字,仔細想想,她好像沒有得罪過這對姐妹啊。
顏雨辰拉住了她的手,道:“去了再說吧。”
兩人跟在貓耳姐妹的身後,各懷心事地向着養神殿行去。
養神殿是狐驕處理皇族私事的地方,今日卻喊他們去那裡說事,哆蘿的心中,開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來到門口,兩名貓耳少女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便停住了腳步,各自站在門口左右。
待顏雨辰和哆蘿進了養神殿時,方聽到這對姐妹恨恨地低聲罵道:“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見色忘義,真是天作地合的一對啊。”
哆蘿聽到這句罵聲,身子一顫,臉色微微發白起來。
狐驕坐在龍椅之上,眯着眸子,目光凌厲地看着兩人。
而狐嚶嚶則站在一旁,目光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
“參加陛下。”
兩人躬身行禮。
狐驕盯着兩人看了片刻,方看向了顏雨辰,道:“小奴小依帶給你的話,你可聽明白?”
顏雨辰沉默了一下,擡起頭,看向了一旁的狐嚶嚶。
狐嚶嚶低下了腦袋,輕聲道:“公子,對不起,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喜歡上了魯國的太子,所以……”
哆蘿急道:“殿下,你到底怎麼了?魯國的太子就是去邊境找你了一次,你連話都沒有跟他說,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狐嚶嚶垂着腦袋,兩隻小手緊緊攥着衣裙,過了許久方擡起頭道:“對不起,其實,是因爲祖母的關係……”
說到此,她雙眸含淚道:“祖母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將來繼承九尾國的皇位,原來我一直都不在乎,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看到她老人家那樣的蒼老和病弱,我才幡然醒悟……”
“可是,殿下,這件事跟你的婚事有何關係呢?”
哆蘿忍不住問道。
狐嚶嚶看了顏雨辰一眼,立刻移開了目光,道:“我以後要成爲九尾國的國王,而我的夫君,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不僅需要很高的修爲,還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這樣才能給九尾國帶來利益。魯國的太子周仁,就很適合,如果我能與魯國聯姻,就算是強大的女兒國,我們九尾國也不會懼怕了,並且魯國還能給我們帶來很多利益。”
哆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顫聲道:“殿下,你……你不是這樣的人。”
狐嚶嚶淡淡一笑,道:“以前不是,現在,卻不得不是。祖母病重,對我千叮萬囑,以後九尾國就交在我的手裡了,我不可能爲了個人的幸福,而不顧咱們九尾族和國家的前程,所以……”
說到此,她雙眸決絕地看向了顏雨辰,對着他鞠了個躬,歉意地道:“公子,對不起,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我與你成親,對九尾國沒有任何好處,也無法給九尾國帶來利益,你也沒有本事幫我管理九尾國,所以,希望咱們能夠接觸婚約,請公子成全。”
哆蘿臉色煞白,身子微微顫抖。
這不是她眼中的殿下,更不是她心中那個爲了愛情義無反顧的姐妹,她到底怎麼了?
怎麼突然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顏雨辰沉默了半晌,方看向她,點了點頭,道:“公主,你的苦衷我都明白,我的確不能帶給你們九尾國任何利益,相比於那位魯國的太子,我的確不如。不過,哆蘿……”
狐嚶嚶眸中深處露出了一抹慘然的笑意,臉上卻是平靜無波,道:“你放心,我已經讓孃親解除我與哆蘿的主僕關係了,從今天開始,哆蘿不再是我的僕人,也不會跟着我陪嫁,她已經自由了。”
此話一出,哆蘿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滿臉淚水道:“殿下,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能告訴哆蘿嗎?”
狐嚶嚶低下了腦袋,輕聲道:“哆蘿,這不管你的事情,是我欠公子的。只要公子同意跟我解除婚約,你就是他的人了。”
哆蘿使勁兒搖頭,流着眼淚道:“不,殿下,你喜歡的顏雨辰,我知道的,你怎麼能……”
“我爲什麼不能?”
狐嚶嚶目光一冷,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有些發顫道:“我現在是九尾國儲君,我自然要爲國家着想,再說了,我也想的很明白了,當初是我太傻了,纔會那麼義無反顧不知廉恥地纏着他。現在我醒悟了,像我這種身份,我需要的夫君自然也是身份和地位不低於我的人,至於顏公子,說實話吧,他配不上我。”
哆蘿淚光盈盈,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而顏雨辰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沒有說話。
這場婚事本來就不是他自願的,他以爲解除婚約,自己會很開心很高興地同意的,但是現在當小狐狸冷冰冰地提出來以後,他突然覺得又有些莫名的不捨。
而當小狐狸的態度突然轉變,不再對他百般討好,不再像是牛皮糖一樣粘着他時,他突然感覺心中空落落的,非常的不習慣。
難道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在你身邊時,你不知道珍惜,而當她離開時,你卻又追悔莫及。
人就是這麼賤嗎?
顏雨辰的心中,沒有感到絲毫的解脫,反而感到一陣像是快要窒息般的難受。
“公子,你同意嗎?只要你願意跟我解除婚約,哆蘿就是你的女人了,並且我也不會再爲難你的師姐了,你可以帶着她們離開寒玉宮,到任何地方逍遙快活。”
“而我,也將與魯國的太子成親,讓九尾國越來越強大。皆大歡喜,不是嗎?”
狐嚶嚶神色平靜地看着他,縮在袖袍中的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穿透了掌心,鮮血一滴一滴地留下,落在了雪白的衣裙上,像是冬雪中的梅花,朵朵綻放,美麗而妖豔。
然而,此時此刻,誰又會關注這些呢。
顏雨辰神情恍惚,縮在衣袖中的手,不知何時,竟然緊緊地握着那枚小狐狸曾經送給他的香囊。
兩人都錯開視線,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