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寧曼羅失眠了,因爲沐許寒一整晚沒有出現,她來來回回的往返客廳,卻還是不見他的身影,直到清晨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等到下午時分,寧曼羅才起牀便見着春月出現在了別墅,簡單的t恤在她身上,下身是寬鬆的闊腿褲,沒有化妝,完全的家居打扮,寧曼羅愣了一下,看看周圍,李阿姨不在。
好似是知道她的疑惑,春月笑意盈盈的走向廚房,端出一碗麪條,和一杯牛奶放在餐桌上,沒好氣道,“總算是醒了?你也別找了,之前的幫傭被沐少辭退了,從今天開始,這裡的一切都由我來打理,哦,對了,落雨他們也會時不時過來幫忙。”
心中咯噔一下,寧曼羅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幾分,“那沐叔叔……”
“他近期會住在朱沙曼華。”
牽強的笑了笑,寧曼羅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下了樓,往嘴中塞麪條,春月眸光微閃,走上前來輕輕地擁着寧曼羅,“你這是何苦?”
“我想去醫院陪着媽媽。”寧曼羅淡淡道。此時,以往都討厭的藥水味反而能讓她安心,春月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寧曼羅終歸是沒有去成醫院,因爲接到了劉洪的電話,想來是顧玲玉的案子了結了,他現在有了多餘的時間。
寧曼羅握着手機,看了一眼春月,頓了一下,掛斷電話後便拿了衣服,“我讓小三來接我吧,你就不用去了,我想……我今晚就住在醫院。”
春月眸中閃過一絲狐疑,不染脂粉的臉上帶着一絲訝異,卻也不過一瞬,便笑着點了點頭,“路上小心,但你不介意我給沐少報告一下吧?”
搖了搖頭,寧曼羅出了門,小三出現得很快,他一直是沉默的,今日卻屢屢看向身邊的寧曼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臉色不好。”
點了點頭,寧曼羅頭靠着車窗側着臉看向駕駛座上的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寧曼羅問道,“你失蹤的那兩年都做了什麼?”
握着方向盤的手微緊,小三臉上帶着一絲不自然,寧曼羅看在眼裡。
“訓練!”
“然後呢?”
“訓練!”
“我問,沐叔叔有吩咐過你什麼事嗎?”寧曼羅索性將事情說得清楚點。
小三眉頭微皺,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寧曼羅,問道,“曼羅小姐爲何這樣問?”
搖了搖頭,寧曼羅笑笑道,“只是覺得你與春月他們都是不同的,所以想問問而已。”春月和小二他們雖然是自己的人,但其實真正的老闆是沐許寒,他們對自己好剛開始都是因爲沐許寒,至於現在,或許只是熟悉了吧。
而小三不一樣,寧曼羅在他面前做任何事情都是安全的,隱蔽的,不會讓沐許寒知道的。他好像只忠心於自己一人。
以寧曼羅對沐許寒的瞭解,他身邊從來不會留這樣的人,小三是個例外。
“因爲沐少吩咐,我的一切都是曼羅小姐的。”小三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內心卻帶着波濤洶涌。他是被寧曼羅撿回去的,卻又被沐許寒帶走。
那個男人的殘忍冷酷無情他都見識了,卻也是見識了後,纔會感嘆於他對寧曼羅的用心。
一個王者是不會在自己身邊留下任何不確定因素的,而寧曼羅是沐許寒的不確定因素,小三在很久前就知道了。因爲他曾問過一句話,‘如果曼羅小姐讓我殺了您呢?’
那時,以他的能力,自然是殺不了沐許寒,但現在來說,未必。
然而那個男人的果決,讓他佩服。
兩人並沒有出現在醫院而是在之前的那家咖啡館停下,還是原來的位置,劉洪面前還是一杯白開水,而寧曼羅身前則是已經點好了的牛奶。
“看起來你最近狀態不大好。”劉洪笑笑道。
寧曼羅愣了一下,輕笑着並不解釋。“你找來不是爲了觀察我的狀態的吧?”
“自然,只是我覺得顧玲玉的案子應該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挖掘。”
愣了一下,寧曼羅緊皺了眉頭,卻又忽而鬆開,“你說的是她對我瞭如指掌?”
“沒錯,昨天,邱若琳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注射了藥物,現在已經精神失常,但好在沒有自殺的傾向。”
寧曼羅聽了心下一驚,“你們爲什麼不阻止?”
“來不及了。我們發現的時候是她表現出精神異常的時候。”
寧曼羅微微怔愣,“這和她背後有人有關係嗎?”
“如果是別的女人自然是沒關係,但那個女人是邱若琳,你或許對她還不夠了解。”劉洪放下水杯,淡淡道。他果然很喜歡喝水,寧曼羅想。
原來,邱若琳家住在農村,小時候她爸媽將她賣給別人做了童養媳,她自己逃出來,之後靠着微薄的工資在工廠工作,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考上大學後,她也是靠着自己支付學費,畢業後直接留下讀了研究生,最終被宇業集團錄取。
然而也是這時,她病重的媽媽找到西林來,雖然心中有恨,卻也無法置親生母親於不顧,更何況,她原本就是循規蹈矩的性格。
她大學,讀研期間都沒有談過戀愛,做事一板一眼,不怎麼能變通。但及其聰明。
邱若琳一旦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輕易改變,她認定了自己的悲慘人生是被寧曼羅所毀,如果她還好好的活着,她如何會輕易的死去。
這種從小經受各種磨礪的女人,意志堅定,絕對不是那點小事就能夠擊垮的。
聽完劉洪的講述,寧曼羅深吸口氣,“所以,你懷疑是有人對她做了手腳?可是,停車場只有我們這些人,誰能做到?”
“對啊!”劉洪看着窗外,面露疑惑。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輕嘆口氣,好似及其不情願道,“還有一種可能,有人混進了警局。”
“背後的目的呢,他們的目的,難道不是我嗎?”
寧曼羅不明白,如果是想要殺了自己,並不用這麼大動干戈纔對。
“如果只是借別人之手呢?但那個別人一旦暴露,爲了保護自己,也就只能讓那人做炮灰了。”劉洪目光犀利,說出的話讓寧曼羅背脊發涼。
她堅定的搖頭,“不會,我沒有惹上這樣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