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確實是不要的好。”
白繹用力地握拳,伸手擦乾眼淚,頗有些恨恨的說道。若夕知道,她一定是在爲了洛君華當年的無情而感到難過吧。
她把那塊由她和琦一起辛苦做出來的令牌遞給白繹,“留着這個吧。我雖然不是那時候的洛君華,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拿到這個的時候,真的很開心。他……真的很疼你們。”
“你就是他,這個是你的。”白繹丟下這麼一句,就跑開了。她跑出了靈狐宮,就在後山閒逛。執着了那麼多年,終究是還應該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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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悟的動作真真是夠迅速的。在他說了要讓若夕和鈞澤成親的第三天,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像先前渺夢和羅晨成親一樣,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莊重。
靈狐宮四處都掛着紅色的燈籠,房屋之間都掛着紅色的綢緞。靈狐宮的大殿也是裝扮的喜氣無比。這時,若夕的房間裡。
她正看着渺夢和言靈手裡拿着各種各樣的豔麗的胭脂,顏色鮮紅的喜服還有各種閃着光芒的飾品,眼睛都花了,頭也痛了起來。
平日裡那股清冷的性子也在鈞澤和各方助力之下漸漸的被消磨掉,取而代之的平和。她無力的,甚至帶着祈求的說道,“你們能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我都換了很久的衣服了……”
“不行不行!姐姐,明天可就是你成親的日子了!到現在連衣服都沒有試完該怎麼辦啊?”言靈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隨手又扔了一件衣服給若夕,用眼神威逼着她換上。
“宮主,你還是換吧,要不然要是時間來不及,靈悟老先生又該說我們了。”
渺夢也在旁邊盡力的勸說,可是若夕這次是下了決心了,說不換了就不換了,還一頭扎進被窩裡裝死。二人也沒了法子,便不換衣服了,出門找鈞澤來幫忙。
“她不換衣服?”她們添油加醋的說了很多。
當然,其實全部都是由言靈添油加醋的。
她說了很多若夕抵抗着成親的各種事跡。渺夢在旁邊自求多福的在心裡拜菩薩。若夕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千萬不要牽連到她就好了……
鈞澤雖然是對言靈說的話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動身去找了若夕。進了她的房間,就看到她還是躺在牀上裝死,頭悶在被子裡,也不怕熱。
鈞澤忍不住想要笑,不過還是忍着。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旁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夕應該沒有猜到他是誰,悶悶的說了一句,“我累了,要睡覺。”
“我陪你一起,你應該不介意吧?”
“……你,你怎麼在這裡?!”若夕猛的清醒過來,從牀上翻身坐起,看到面前笑意盈盈的鈞澤,不知怎地竟然有點害怕和不安。
或許是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更是有點不敢面對了。連陸女族奴隸之谷谷主的房間都敢單槍匹馬闖進去的人,竟是栽在了這件事上。
她低着頭,活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聲音也是細若蚊吶,“那個……我等會兒會去換衣服的,現在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我也覺得很累了,我們一起休息吧?”
鈞澤知道若夕是很累了,畢竟她要做的比自己多多了,除了換衣服,還要化妝。但是——
抵抗成親這件事情,不給點懲罰還是不行的。都已經被他盡數吃幹抹淨了,難不成還想逃?於是,他直接把若夕抱在了懷裡,低下頭不由分說便噙住她的脣,輕輕的吻。
若夕後悔極了,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還是好好的換衣服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不過,言靈那傢伙肯定對鈞澤說了什麼吧?!不然怎麼會這樣啊?!
另一邊,還在佈置靈狐宮大殿的言靈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渺夢還問她是不是着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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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若夕和鈞澤成親的日子。她一大早上的就被言靈和渺夢拖起來,兩個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確,一個給她穿喜服,一個在她臉上塗各種東西。
“你們……”若夕真真是害怕了。
“姐姐,你緊不緊張?”“……不緊張。”
“宮主,你覺得這樣好看嗎?”“……我可以說很難看嗎?”“等等!宮主!不能用法術!”
若夕想用法術把臉上紅紅粉粉的東西都給去掉,卻被言靈制止了。言靈當然是控制不住若夕的,可是後來,白繹也出來看熱鬧了。
她還順便笑着幫了言靈一把。她們把最後的紅蓋頭蓋在若夕頭上,後者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可是在心裡對白繹產生了不滿。
這傢伙還是這麼喜歡湊熱鬧。
戴了頭蓋的若夕眼前是一片豔麗的紅色,其他什麼都看不見。頭上被言靈和渺夢二人戴上了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飾品。她感覺自己的頭從來都沒有這麼重過。
好不容易拜完了堂,若夕還得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等着。因爲古代對於喜事是有很嚴肅的規定的。女方必須在房間裡等着敬完酒的男方。
雖然言渺二人千叮嚀萬囑咐告訴她要等鈞澤來了,由他揭開頭蓋,但若夕終究還是破了規矩,直接掀了礙事的頭蓋。
她坐在梳妝檯前把臉上的狀都去了,把頭上的飾品都拿了下來。放鬆的吐了一口氣。
無所事事的轉頭看看桌上放着的酒,她忍不住愣了愣,在心裡下定決心不會去喝它。
若夕正想吃點桌上擺着的小食,房間門就突然開了,鈞澤笑着走進來。那一臉的笑意在看到若夕時並沒有改變。若夕輕輕的鬆了口氣。
原本還以爲自己私自這樣做會惹他生氣的。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樣溫柔。
“小夕,從今天開始,你就真真正正的,是我的娘子了。”鈞澤俯下身,把坐在桌邊的若夕抱進懷裡。若夕又是愣了愣,血紅色的眼眸之中也染上了些許的笑意。
“鈞澤……”
“要叫相公。”
若夕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其實她心裡知道,她對鈞澤的那一種情愫,其實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有了。只不過她對與這些事情的反應實在是有點慢,導致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突然一下子就成親了呢?
“沒關係,以後慢慢來就好了。”
鈞澤沒有強迫她,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若夕雖然沒有在他的語氣中聽到傷心,但失望還是有一點的。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住鈞澤的衣袖,極其小聲的說了一句。
“相公……”
“……嗯,娘子。”鈞澤笑意更濃。
“哇哦——”門外突然想起了非常熱烈的呼喊聲,喊的最響的就是言靈了。若夕的臉刷的就紅了,手心都溢出了一層薄汗。
言靈居然……言靈居然還帶着靈狐宮的弟子在外面偷聽了!她剛纔是因爲緊張纔沒有發現外面的人,可是鈞澤肯定是知道的啊!爲什麼他都不提醒她一下?!
“都回去吧!”鈞澤沒有開門,直接在門外下了結界,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也聽不到裡面的任何聲音。言靈見沒得鬧了,便回去了。
他再看看若夕,她似乎是生氣了,還帶着些許紅色的嘴脣抿緊,一言不發。鈞澤蹲下身,望着她很是不滿的眼眸,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
“娘子,生氣了?”
“……我累了。”
若夕真的是累了。她站起身,往牀邊走去。剛靠近牀邊還沒坐下,就被鈞澤從後面抱住了。溫暖的觸感讓她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鈞澤湊在她耳邊說道,“娘子,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難道就應該這樣休息嗎?”
“……什麼?”若夕竟覺得有點熱起來。
“娘子……”鈞澤聲聲喚着她,“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食言。就算有危險了,我也一定會擋在你前面的。”
“答應我,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和我在一起。絕對不能離開我。”
“……嗯,我知道了。”
“我還是好不安……”鈞澤抱緊了懷裡的人。若夕聽着鈞澤的語氣,不禁心下一動,強壓下心裡的那一股害羞勁兒,轉過身,踮起腳尖輕輕的用脣碰了碰鈞澤的脣。
可是,她卻沒辦法逃開了。
鈞澤怎會放過她極少數的主動?他按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沒辦法動彈。他抱着若夕到牀上,隨手放下了紅色的紗簾,遮住一室春色。
“誒,渺夢,你說姐姐她害羞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啊?我方纔都沒有看見她的臉,好想看看啊……你覺得呢?會是什麼模樣?”靈狐宮大殿裡,言靈拿着一條烤魚在吃着,一邊吃還一邊問道。臉上頗有些惋惜的模樣。
“行了,你就吃你的魚吧。”渺夢又用竹籤帶着一條剛烤好的魚遞了過去,“要是被宮主知道,你腦子裡一直都是這種鬼點子,恐怕真的是會生你的氣的。”
“……好吧,那我不想了。”在美食麪前,言靈還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