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的陽光正好,溫暖之餘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很熱和煩悶,有淡淡的清爽感覺在空氣中流動。小區裡的植物剛剛被修剪過,空氣裡浮動着青草的清新氣息。
這個午後,鈞澤恐怕是一生都不會忘記了。他不是沒有和若夕吻過,不過之前碰到的那一次,不過是個意外。若夕的嘴脣很柔軟,那是他那個時候的感想,然而現在,除了柔軟之外,還加了跟多其他的。
一個甜美的深吻結束,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去輕吻若夕白嫩纖長的脖頸。手也不知不覺的不規矩起來。他的手遊移着往若夕極速起伏着的胸口上探去。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
他突然清醒過來,猛的離開了若夕的脣,站起身,大口的喘氣,平息自己正跳動的極速的心跳。而若夕卻是不開心了。
她神志不清,睜開眼睛不滿的看着鈞澤。那一眨一眨的剪水雙瞳中帶着淡淡的水霧,水波流轉,小嘴微微嘟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心疼。鈞澤心一顫,差點就又着了魔一般的去吻她。
“乖,小夕,不要胡鬧了。”他的嗓音低啞深沉,帶着濃重的慾念,卻又只能生生忍着,難受極了。他伸手拍了拍若夕的腦袋,轉身去拿了毛巾和冷水替她擦汗。
“我不要擦!你不要碰我……”
“水太涼了,好冷,我不要你來……”
若夕像個小孩子一般,鈞澤要擦哪裡,她就翻身擋哪裡。鈞澤沒辦法,只好先用一隻手控制住她,再用另一隻手給她擦汗。若夕更加不高興了,嘟囔了一句讓鈞澤哭笑不得的話。
“壞人……”嗓音軟儒,語氣嬌嗔,甚是可愛。雖說是罵了鈞澤,但她現在確實不怎麼熱了。
鈞澤一聽這話,忍不住輕笑起來,低頭在她臉上印下一吻,問,“這樣賠罪可以嗎?”
若夕臉頰紅彤彤的,腦海裡已經完全沒有羞恥這個概念了。她躺在沙發上,對鈞澤伸出雙臂,嬌嗔道,“還要。”
嬌俏撒嬌的模樣讓鈞澤笑意更勝。
要知道,平日裡小狐狸總是那樣清冷,能看到她這樣撒嬌還真真不是件易事。
經受不住美人索吻誘惑的他俯身,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粉脣,剛想起身就被若夕按住,溫熱的舌主動伸出,與他的癡纏在一起。
二人就這麼吻得忘我。好幾次鈞澤都想離開,可是若夕甜美的脣彷彿是世界上最讓人沉醉的毒,他只能淪陷,不斷的淪陷。
到了後面,鈞澤是越來越不想分開了,可是若夕卻是不給面子,竟然睡着了。看樣子,那養父也是心軟了,沒有下很大計量的藥。要不然,若夕哪能這麼輕易的就消停下來?
還好他剛纔因爲擔心而去找若夕了,要不然,小狐狸這幅可愛撒嬌的模樣若是讓別人看去了,他定是要找他算賬的。鈞澤這麼想着,嘴角忍不住掛起一絲淺笑。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若夕,放在了牀上,最後替她擦了擦汗,趴在她牀邊一起休息。今天,大概是他過得最滿足的一天了。
*
傍晚,微涼的風從半開的陽臺門外面吹進來,吹起了房間裡的紗簾,在輕柔的飄動着。若夕皺了皺眉,身體的熱意都早已退去,但頭卻一直疼着。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趴在旁邊睡着的鈞澤,腦海中忽的劃過些許破碎的記憶。
剛纔……她是不是瘋了……想到自己剛纔主動去靠近鈞澤的模樣,若夕忍不住一陣心慌,臉也開始泛出淡淡的粉紅色。不會被嘲笑吧……
不過還好,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是不是還要感謝他救了她?若夕輕輕的嘆了口氣,走到陽臺上吹冷風。回頭看看還在睡得鈞澤,腦海中又想到了一些畫面。
“小狐狸,你開心嗎?”
“那時候的我,希望我能護你一世平安……”
“可我知道那是做不到的。”
若夕愣了愣,搖了搖頭,把那些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拋到腦後。那肯定不是她的記憶,她怎麼可能和一個男子這麼談天呢?說的還是那麼悲傷難過的話語。
不過……那個男子怎麼會這麼像鈞澤呢?
一定是錯覺吧。她又搖了搖頭。這時,連續兩頓沒有吃飯的肚子開始抗議起來。若夕看看外面漆黑的天空,不想再出去買飯。
她便自己在家做飯。養父沒有來電話,就算知道了她被救走也沒有打電話來,不知道是打算就此放過她,還是想讓她幫他做更不恥的事情?若夕忍不住笑了笑,很慘淡的笑容。
看吧,努力了那麼久,結局卻仍舊是被拋棄。
“小夕?”鈞澤也醒了,他站在廚房外面,看着若夕的背影,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你沒事了吧……”
“……沒事。你先等一會吧,飯馬上就好。”若夕頓時覺得無比尷尬,沒有回頭,小聲的說道。
“那個,剛纔……”
“沒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對吧?”若夕很快的打斷鈞澤的話,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帶着絲絲點點的驚慌。鈞澤覺得她實在是可愛至極,於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若夕又小聲說了一句,“謝謝你救了我。”
“沒關係。”鈞澤轉身離開,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掩不住。或許,小狐狸很快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吧?她肯定是會回來的吧?
正想着,若夕已經開始把做好的飯菜往桌上端了。令鈞澤沒有想到的是,若夕做飯居然很有一手。雖然只是很平常的小菜,但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讓他在驚歎的同時又生出了心疼。
她一定是在無奈之中才學會了這些事情吧……明明不應該親自動手的,明明是應該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卻經歷了那麼痛苦的事。
鈞澤看着若夕此刻很平靜的模樣,心裡一陣酸澀。結束了這幾乎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晚飯,二人便各回各房間,休息去了。
若夕繼續坐在陽臺的欄杆上,擡頭看着天空,時不時地嘆氣。腦海中總是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真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還有,爲什麼主角那麼像她自己還有鈞澤啊?
“……”明明纔剛認識那麼短的時間,竟也有那麼熟悉的感覺,究竟是爲什麼呢?若夕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轉身進了房間睡覺。
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她突然想到了養父利用自己的事情,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下去了,應該早點離開,早點逃開養父的視線,就算死掉也沒關係,反正只要能自由一些,就好了。
*
第二天,她很早的就起牀了,開始收拾房間。鈞澤聽到動靜,敲開她的房門問了幾句,決定跟她一起離開。若夕雖然說了拒絕的話,但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便也隨他了。
“我去收拾東西。”
“……等等!”若夕注意到鈞澤脖子上掛着的一顆閃閃發亮的冰藍色的琉璃珠,心臟頓時停跳了一拍,無數的回憶涌入腦海。她立刻叫住了他,走過去盯着那枚琉璃發呆。
鈞澤愣了一下,隨即把項鍊摘下來滴到若夕手裡。這本就是他送給她的,她卻在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把它給丟了。現在,也算是還給了她。
“鈞澤……?”若夕呆呆的看着鈞澤,漆黑的眼眸中滑過一模溼意,她看着鈞澤的臉,忍不住的想哭,“我……對不起……”我居然忘記了那些事情,那些記憶,怎麼能丟啊?
鈞澤先是發愣,然後便明白了,她是想起來了一切。原來只要給她看琉璃珠她就能想起一切啊……是不是因爲這是她送的東西,所以她會記得很清楚呢?鈞澤忍不住微笑起來。
“別哭,小狐狸,別哭。”
他伸手擦去若夕眼角的淚珠,“只要是想起來了就好,所有人都不會怪你的。”若夕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把頭埋在鈞澤懷裡,悶悶的說了一句,“還好你沒事。”
“……是的,我沒事。所以現在,我們回去吧?很多的人都在等你回去。”鈞澤輕輕的摸着若夕的長髮,心裡爲她的那一句“還好你沒事”而感動着。他又補充了一句,“回家。”
二人之間的那種情愫不用說都已經表現出來了,特別是經歷了昨天午後的那些事情之後,若夕已經完全認可鈞澤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比普通的朋友更親密。若夕同意他牽自己的手,同意他擁抱自己……
“嗯,我們回家。”
鈞澤帶着若夕回到了靈狐宮。若夕就像個很久沒有回家的小孩子一樣四處看。路上遇到言靈和渺夢的時候,言靈先是衝過來抱了一下她,然後,她們皆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若夕,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接着遇到靈狐宮的其他弟子,他們在對若夕行禮之後,那眼神簡直是特別的讓若夕看不懂,只得偏頭求助鈞澤。後者一開始也是不明白的,直到瞅見了若夕露在外面的纖長脖頸上印着的那些淡淡的紫紅痕跡才尷尬的對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