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藏身樹中,看着下方那平靜而過的車隊,整個車隊只有六人,一名駕車,四名奴婢,還有一個看模樣應該是貼身侍婢模樣的女子,那女子年齡最多不過二十,竟然是劫淵境修爲,其他幾人倒是不算什麼。
蕭凡看着那車駕,直到車駕遠遠離開,這才從樹中落下,回頭張望一下,暗道:“不知是哪一個家族的子女,連一個侍婢竟然都是劫淵境修爲,果然厲害!”
他沒有多做思考,正要離開,忽然心有察覺,目光閃爍,只見前方不遠,一個人影竄到一株大樹後方。
“蟬兒!?”
蕭凡看那人影,身形打扮竟是十分熟悉,不是上官嬋兒又是誰?不由低呼一聲,迅速向着那邊衝去。
來到那一株大樹之後,低叫一聲:“蟬兒!”閃身來到大樹之後,只聽一個女子低呼一聲,驚訝的望着他。
蕭凡身體一滯,只見那女子明眸皓齒,眉目嫵媚秀麗,不施粉黛,卻是如活一般,令人一眼看去,便是感覺心神一跳,身上穿着紅白相間的繡裙,卻是和上官嬋兒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蕭凡看着面前女子,呼吸微微一滯,呆了一下,方纔頓然醒悟,眼看那女子驚詫模樣,低聲說道:“抱歉,這位小姐,我認錯人了!”
這女子正是酆葑,他在雲叢的遮掩下,離開了城主府,又怕叢雲有些地方應付不周,出了破綻,這纔跟着車隊一路走到了這裡,卻不料碰到了蕭凡。
他這次出嫁,只帶了兩身替換衣服,爲了避人耳目,離開時並未穿着,拿了上官嬋兒的衣衫替代,反倒讓蕭凡發覺,認錯了人。
酆葑看了一眼蕭凡,做出這種大事,着實讓他有些心驚,此時更不願和外人有所幹戈,冷哼一聲,便要離開。
蕭凡望着欲要離開的酆葑,心中驚疑:“奇怪,他身上衣着,怎麼和蟬兒衣服一模一樣,若是在雲州也便罷了,這東洲之人衣着打扮和雲州大有不同,怎麼也會碰到這麼巧的事情!”
略一忖思,他不由問道:“這位小姐,你可見過一個姑娘,穿着和你一般模樣。”
“哦!?”酆葑轉過頭看着蕭凡,他倒是認得蕭凡,知道他和上官嬋兒一路,聽他詢問,心中微微一慌,不過只是轉眼,便平靜下來,淡然說道:“沒有!”
蕭凡敏銳的察覺到他眼中一絲慌亂,心中更是奇怪,氣息感應下,眼前這少女不過才藏精境修爲,實力一般,眼看他又要離開,心中微微一動,再度問道:“小姐,你當真沒有見過他,我那朋友衣衫有一處地方小有破損,我是不是可以看一眼你的裙襬?”
“啊?”酆葑聞言,不由一驚,不由向後退了兩步,凝神看着蕭凡。
眼看對方慌張模樣,蕭凡終於確定下來,這少女身上的衣服,只怕就是上官嬋兒的衣服,只是怎麼會穿在他的身上,目光一閃,擔心上官嬋兒出了什麼事情,低喝道:“你究竟是誰,蟬兒呢?”
酆葑知道再也無法躲
過,悶哼一聲,語氣僵硬:“你要做什麼?我不認識他!”
蕭凡目光閃爍,死死盯着酆葑,冷冷問道:“你確定?”
酆葑知道自己身份被識破,反倒是鎮定下來,淡然看了一眼蕭凡,說道:“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不爲難你!”蕭凡向前踏出一步,冷哼一聲:“如若不然,別怪我辣手摧花!”
“呵呵!”酆葑原本便是膽大妄爲之輩,不然又豈會想出如此避婚之法,當即說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過這天底下,除了我,只怕再沒人知道她的消息了。”
看着對方平靜的神態,蕭凡一時間倒是有些拿捏不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沉吟間,只聽對方接着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消息,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能做到,我便告訴你也無妨,若是你做不到,那麼我在這裡,你隨時可以將我殺了,然後自己去找,是不是能夠找到,便看你運氣了!”
蕭凡眉頭一皺,冷笑道:“或許還有一個法子!”他猛然踏出一步,一把抓住酆葑手腕,一股雷電玄氣登時衝破酆葑體內。
“你要做什麼?”
酆葑低呼一聲,忽然感到手腕一股狂猛的雷電之力衝入體內,這一股雷電之力雖然狂猛,卻並不如何強大,但卻十分怪異,在他體內衝行一圈,陡的炸出一縷電光,刺激周身經脈。
那一縷電光浮現,酆葑立刻感到全身上下像是有無數螞蟻爬動一般,痠麻奇癢,讓他不由呻吟一聲,想要伸手去抓,體內玄氣卻是被蕭凡盡數衝散,便是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也是沒有。
那一股雷電之力不斷刺激周身,那一種發自骨骼,經脈的麻癢讓他不由扭動身體,忍不住低聲呻吟,不過片刻,身上汗水如雨般落下,便是眼淚也要流了下來,而那種麻癢更是如跗骨之蛆,像是一道洪流一般,讓他感到無處不在,生不如死,如果他手掌能動,真想立刻一掌拍死自己,嘴脣雖然能動,卻也只能勉強說話,但卻無法咬斷舌頭自盡。
酆葑性格極是堅強倔強,雖然通體麻癢,身體汗水滾落,將渾身衣衫都已經完全沾溼,他卻是死死抿住嘴脣,偶然發出一聲呻吟,也是很快閉嘴,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盯着蕭凡,如要將他生死活剝般。
蕭凡既然知道他知道上官嬋兒所在,更不會心軟,坦然施展,不斷刺激他周身,令他酸癢無比,片刻之後,眼看對方死死不肯張口,心中不禁對他這種耐性有些欽佩,但卻依舊沒有鬆手。
再過片刻,地面下赫然已經被酆葑身上的汗水沾溼了一層,忽然,酆葑美眸一閉,體內氣息血流一瞬間緩慢下來,蕭凡微微一驚,仔細查看,竟是脫水昏迷了過去。
發覺這種情況,他眉頭不由一皺,鬆開了手掌,暗道:“好堅韌的性子,我這般折磨,就是鐵人也未必能夠承受的住,他竟然能夠堅持半個時辰,該死!”
低罵一聲,眼下這少女是唯一知道上官嬋兒所在之人,若是就這樣放任不管
,只怕很快便會脫水而死,不得已,只能取出水袋喂他喝了幾口水,將他身體就這樣放在那邊,自己則盤膝而坐,修煉玄氣,等着他甦醒過來。
“哼!”
一聲呻吟,酆葑逐漸醒轉過來,映入眼簾,卻是蕭凡那一張可惡之極的臉龐,心中瞬間涌起一股恨意,但卻知道自己絕非對方對手,冷冷看了他一眼,緊閉嘴脣。
“醒了!”
蕭凡對上他冰冷帶恨的眼神,淡淡一笑:“你既然說需要我幫你辦事,那麼一時片刻,蟬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那很好,我們便比一比,看看誰更能耐得住性子,我們接着開始吧!”
蕭凡探手再一次抓住酆葑手腕,這一次酆葑堅持的時間更短,畢竟剛剛脫水甦醒,不過盞茶時分,便是再度昏迷了過去。
眼看對方再次昏迷,蕭凡只得鬆開手掌,看着昏迷不醒的酆葑,暗自說道:“好倔強的性子,我便不信,你真能堅持下去。”
再看酆葑,臉色蒼白如紙,接連兩次脫水,顯然已經讓他體內氣血不穩,如此下去,只怕再有三兩次,便有性命之憂。
蕭凡再次喂他喝了幾口水,便不再管他。
這一次,酆葑昏迷的時間更長,足足三個時辰,方纔漸漸醒轉過來,然而接連兩次脫水,也是讓他渾身氣血浮躁不定,身體虛弱至極。
酆葑看着眼前這個少年,心中厭惡至極,乾脆閉上眼睛,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醒了!?”
蕭凡微微一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混蛋!”酆葑終於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他自幼家教甚言,一言一行,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今天終於說出他平生第一句粗口,卻是感覺心中前所未有的舒暢,睜眼死死盯着蕭凡,虛弱的說道:“你以爲這樣便能讓我屈服嗎?”
“我們可以比比!”
蕭凡一笑:“看誰先堅持不住!”
“好吧!”酆葑忽然一笑,伸手放入嘴脣一顆黑色的藥丸,冷笑道:“來吧,我剛纔吃下的是三元奪命丹,每三個時辰,便要服一次解藥,需要接連吞服七次,才能完全將藥性解除,不然立刻毒發身亡。”
蕭凡微微一呆,卻是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給自己下毒,眼前這少女着實狠辣,這種自殘之法竟然也是能夠想得出來,目光閃爍,淡然說道:“那又如何?你身上既然帶着毒藥,自然也會帶着解藥!”
他正要動手,卻只聽少女冷笑一聲:“不錯,我有解藥,不過解藥卻不在我身上,而是被我放在了客棧裡!”
蕭凡身形微微一滯,看着少女,只聽少女接着說道:“我想你不希望我死吧,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眼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的消息,如果我有什麼不測,再等你找到他的時候,咯咯,後果會很好玩!”
酆葑說到這裡,眼前不又浮現,上官嬋兒嫁作他人婦,懷裡抱着孩子,和蕭凡相認的場景,這一刻,他心中沒有絲毫慚愧,反而有一絲報復的喜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