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以爲吃定我了?我可不是那個廢物!”
一鶴陰沉着臉,擡手握拳轟向雲山河,後者沒有任何意外地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斷裂的樹樁上,口中鮮血噴涌而出,胸口傳出骨頭的斷裂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忌憚起來,樂憲看向姜白衣,“剛纔的一劍還有嗎?”
後者搖了搖頭,在他的身旁,一柄沒有劍柄的飛劍懸浮。
“本命飛劍受損嚴重,我突破不了他的防禦了,接下來得靠你們。”
“你們放心進攻。”寧御後退了幾步,雙目之中瞳孔化作了土黃色,而周圍的虛空中,無數的黃沙開始附着在衆人身上,不過片刻,就彷彿是給所有人披上了一層鎧甲。
包括那位築基修士一鶴,不過寧御的法力似乎無法做到更多,只是在對方的腳下匯聚形成了流沙之地。
“我撐不住太久。”寧御的聲音漸漸被無數黃沙覆蓋,整個人在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變成了兵俑一樣的存在。
這是法術?張清感覺到了身上那層黃沙鎧甲的強大,內心震撼不已,哪怕是出身赤湖張家的他此刻也感到陌生無比。
修行者的法術,竟然如此神奇?而且這還只是練氣期而已。
“別浪費時間了。”姜白衣吼了一聲,他對寧御所釋放的力量倒是沒有怎麼意外,身旁的金色劍光直接衝向了一鶴的位置,想要將其斬殺。
一旁,秦泉忽然盤膝坐下,周圍虛空中驟然爆發的狂風則證明了他同樣在利用特殊的手段進攻。
“以一人行陣法力量,這個秦泉同樣不簡單。”內心這樣想着,張清又看向了那個樂憲的位置。
同爲火屬性修士,他對對方的興趣還在王聖之上,此刻看到對方駕馭洶涌火焰轟向那位築基則是忍不住驚奇。
看了一圈下來,張清終於可以肯定,在場九人,可以說除了自己之外,每一個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傳承,絕非尋常散修模樣。
同樣和他感覺一樣的還有那位築基修士,此刻的一鶴臉色難看的可怕,腳下的流沙讓他無法飛行上天,周圍的各種法術就是他也忍不住心驚,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該死的,這究竟是些什麼人?一宗四族秘密培養的修士?”
楚宗應的突然死亡讓他不敢大意,所以對那柄飛來飛去的飛劍格外在意,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注意飛劍的同時,其他的力量也幾乎擊碎自己精心佈置的防禦。
如果這裡發生的一切傳出去,恐怕整個雲夢澤都不會有多少人相信,一位築基修士居然被幾個練氣修士逼迫得動彈不得,幾乎要被水磨功夫磨死。
“你們……在找死!”周圍不斷出現的法術讓一鶴內心的憤怒和恐懼爆發,沙啞的聲音下有鮮血從雙眼位置流淌,兩條血跡的存在讓這位築基修士的面孔越發猙獰。
兩道金光從雙目迸發,徑直朝着姜白衣的方向射去,這位築基修士依舊認爲姜白衣的威脅在其他人之上。
金光穿越數十米的虛空,擊碎了其中憑空出現的風牆,也讓拔地而起的藤蔓和樹根零碎一地,在眨眼的時間裡,就出現在了姜白衣的面前。
叮~!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綿綿不絕朝着四周擴散,姜白衣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上墜落後直接昏迷不醒,大片的血跡從他的身下滲透而出,整個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直到這個時候,其餘人才反應過來,在那短暫的時間裡,
築基修士已經爆發了一次必殺的反擊。
沒有回頭去看姜白衣的狀況,所有人都緊張無比,體內的法力瘋狂傾瀉而出。
“螻蟻也敢憾天,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築基!”
一鶴在沙啞地咆哮,擊退姜白衣的代價讓他更加逼近死亡,此刻再也顧不得什麼後果,渾身上下金色的劍氣如絲縷環繞,在某一刻朝着四面八方無死角爆發,每一縷劍氣,都是這位築基修士體內遠超練氣質量的法力。
“萬氣千劍!”一鶴雙腳之上的流沙在劍氣縱橫之中直接被粉碎湮滅,隨後那環繞的無數劍氣朝着外圍擴散,所有的火焰、水流、藤蔓全都在這撕裂一切的力量下粉碎。
噗!
受傷最終便是秦泉,他的法力狂風覆蓋整個戰場,此刻也承受着每個方向所帶來的力量反噬。
“擋不住。”秦泉騰空而起,身體被狂風裹挾,濃郁的青光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微型的龍捲,地面之上無數碎石和樹枝被狂風席捲,形成了一重絕對的防禦將其中秦泉保護在內。
“擋住這一輪,他必死無疑!”咆哮的聲音來自於樂憲,這個始終高傲蔑視其他人的練氣巔峰在這一刻也恐懼了,將自己包裹在了濃濃火焰之中,同時丟出十餘張符籙在自己周圍形成一圈圈五顏六色的防禦罩。
大難臨頭各自飛,便是此刻所有人的真實寫照,在築基修士消耗所有法力的進攻下,沒有人可以照顧他人,自身竭盡全力活下去就已經是極限。
周圍,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手段,就是遊依靈那女修也出現一面巨大的盾牌,保護着那道嬌小的身影。
在那金色的劍氣風暴擴散之下,沒人還有時間關注其他人,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在這場中多出了一道火焰的氣息。
面對一位築基修士,張清還是扛不住使用自己本身的力量了,火焰和水流交錯在面前,化作兩條巨龍咆哮着衝向那劍氣風暴。
張清並沒有太多的防禦手段,無論是仙火傳承還是鏡花水月劍陣,都是一等一的攻伐手段,所以他只能進攻,在進攻之中尋求一線生機。
從被衆多法術壓制在原地不得不拼盡最後的手段孤注一擲反擊,到衆人手段盡出自保,實際上並沒有過去多少時間,僅僅只是一鶴閉眼再睜開的過程而已。
而睜開的他,除了看到周圍各種各樣的屬性法力,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非同尋常連空氣都灼燒的火焰。
在雲夢澤,沒有哪個築基會不知道一宗四族的手段。
“果然,這羣人來自張家麼?不過就算是張家人,今天也得死在這裡。”奇妙的誤會讓一鶴更加堅定了殺死所有人的想法,同時控制自己的力量更多的朝着張清的方向靠近。
但也就是在自以爲明悟衆人身份的下一刻,一鶴忽然間反應了過來,渾身上下冷汗不斷,他想到了一件事。
然而焦熟的味道突兀出現,讓這位築基修士內心無限絕望,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所有的法力都用在劍氣風暴上了。
低頭的瞬間,一鶴看到了一張銀白色的面具,面具之下,那雙平靜的眼眸也在看着自己,緊接着便是無盡的黑暗籠罩而來。
在張家修士的面前,永遠不要讓自己的法力枯竭,死亡的瞬間,一鶴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信息。
時間回到呼吸之前,水流和烈焰的交織,模糊了周圍的一切。
仙火傳承的洶涌爆發以及妖魔傳承之中的鏡花水月,讓張清頂着那千百劍氣衝了進來,來到了一鶴的面前。
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狀態也瀕臨垂死,臉色慘白不說,一身白衣也被鮮血染紅,劍氣撕裂出來的傷口中隱隱能夠看到血肉翻滾。
但最後他成功了,單膝跪在一鶴的面前,手掌擡起落在了後者的胸膛,點燃了對方的心臟。
砰!
高大的屍體倒在了張清的身旁, 而他自己也虛弱地轉了個身躺在地上,艱難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丹藥塞進口中。
濃郁的藥力擴散在張清的全身,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金瀾宗的丹藥效果很好,力量感重新傳來,讓張清雖然虛弱但還是擡起手令周圍浮現水滴,其中肅殺釋放,將一鶴的屍體化作血霧消失不見。
周圍,沒有了築基修士的維持,劍氣風暴也無法持續下去,秦泉等人漸漸恢復了行動力。
周圍的水霧很快被驅散離開,躺了一地的身影出現在還能行動的幾人面前。
“他死了,死在……他的手裡。”樂憲狼狽地走上前來,看到了張清卻並沒有看到那位築基的存在。
但張清所在的位置已經說明了結果,那位築基死在了這個始終沒有什麼精彩發揮的鏡先生手中。
“雲山河和姜白衣都在昏迷中,王聖那個傢伙看上去狀態也不是很好,嶽謙和遊依靈居然也活了下來,至於寧御……”秦泉看了一眼另一邊倒地不起的寧御,無法確定對方的死活。
“不管怎樣,先救人!”秦泉看了一眼樂憲,語氣中帶着警告。
在場九人中,能隨意行動的就只剩下他和樂憲兩人,其餘幾人雖然意識還在,但想要做什麼很難,如果這個時候他或者樂憲有什麼圖謀的話,很容易成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們還不值得我翻臉。”樂憲頭也不回的朝着雲山河和姜白衣兩人的方向走去,兩人傷勢最重,不及時處理恐怕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