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牽浪回身,掃視了一眼身後魔境魔宮的詭異入口,正好對着天際那輪血月,看着十分詭異的味道。不過,此刻柳牽浪沒過多研究兄弟的這個正在修建中的魔宮,因爲在心裡早爲兄弟想好了未來的路,這裡不需要兄弟待太久。柳牽浪轉過身,大體適應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然後腳下輕輕一點,便飛身躍到了天宇簌簌飛花的向天峰頂。
柳牽浪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此刻正是清晨時分。血月旁邊一輪驕陽正照射着大地,天地之間一派光明。柳牽浪掐指一算,離次日夜晚尚有近二十個時辰,以現在自己的修爲,要想到達北天洋岸,十個時辰足以,時間綽綽有餘,所以柳牽浪並不着急。俗話說得好,去的早不如去的巧。過早的出現在北天洋的區域,面對七大派無數懷有同樣目的的高階修士,反而容易暴露目標,過早的讓他們對自己有所防備。
柳牽浪這次又是一回死裡逃生,心中感慨頗多,但令他最爲高興地是自己這次不但被人救活了,而且就自己的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現在反過來,自己又要救兄弟。這一切是多麼的詭異和神奇,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這樣安排一樣。北天洋這一行估計是有史以來,將會是自己碰到最強大對手的一次,所以絕對沒那麼輕鬆,不過柳牽浪心中卻是堅定不移,也寬慰無限,因爲十幾年來,終於有機會爲兄弟做點事了。
至於成功與否,柳牽浪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想好了,爲得到這隻五色靈參不惜催動八方仙陣。
然而有一點令柳牽浪心中充滿芥蒂,那就是兄弟怎麼會加入魔教呢?那個霹靂玄魔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兄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現在修築的這個魔宮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柳牽浪一連串好多疑問,一時都無法理清。
柳牽浪矗立在向天峰峰頂之上,擡目四望,環望天宇,四面八方天際,八穹凶兆已然,但確實如白光前輩所說,沒有再有繼續向中間天宇擴散的變化,而且天宇之下,到處白雲悠悠,天空瓦藍一片,比原來的確清晰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現在所處的東方天域,更顯得比之前高遠了。看到這些,柳牽浪心中很是安慰。無論怎樣,自己那夜的決定多少還是有收穫的。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夜的情況,讓柳牽浪意識到在修真界這神奇的世界裡,似乎對於力量的追求是永恆的話題,本以爲自己已經擁有了霸絕天下的玄真之力,便可以先後破壞八穹凶兆。但不曾想,還只是催動山河洛仙陣,便沒有達到摧毀八穹凶兆最爲薄弱的彤月七出此兆的目的。如白光前輩所言,自己缺少各陣神器護靈使者相助,但自己看來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力量有限。所以潛心修煉,不停提高實力,纔是一個修士永遠都要堅持的王道。
這次以後,樓牽浪在修煉上很是下了番功夫,而且隨時修煉成了他堅持不懈的習慣。不過這是後話。
柳牽浪環視了一會兒天際四方,然後凝神向玄靈門所在的北方天宇看去,因爲那裡有心裡一直惦記着雲中子,哥們宋震以及雲闕四賢,也不知道他們的傷勢如何了,希望他們吉人天相,快些好起來,於是不由心中默默爲他們祝福了一番。
低頭,柳牽浪又環視了一陣浩瀚的東天洋,希望找到些文陽宮的一些端倪,但是視線中唯東天洋浩瀚無際滔天巨浪,以及層層浪花翻涌,不停地滌盪着東天洋島四周的海岸,至於神秘的文陽宮到底在何方,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梨海,倒是真的名副其實!此刻,正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比那日夜裡,現在整個東天洋島周圍梨海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除了向天峰和喚靈峰中間巨大的山谷被不久前破壞之外,其他島嶼之上的區域,果真是漫山遍野生滿各種各樣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梨樹,方圓萬里之內,無處不飛花。柳牽浪處在萬丈高崖之上,隨便伸出手,片刻後,掌心便是落滿的片片梨花瓣兒。
梨花鑽石宮?柳牽浪要不是急着爲兄弟搶奪五色靈參,真想在此探個究竟,直到找到他爲止,不爲別的,只爲自己的好奇心。這種想法,自從那次易寶大會見過了文陽公子就產生了。
柳牽浪正心中萬般思緒的時候,突然看到片片梨花飄飛的向天峰谷底一處隱蔽的角落,出現一陣騷亂。在那裡忽然白色的霧氣一陣亂舞升騰,接着就看到那個不起眼的角落冒出數個人影。
這些人影極其謹慎,剛一出現,便朝四外眺望,估計是怕別人發現自己的行蹤。也許是對方沒有料到萬丈之上會有人出現,他們並未向高處眺望。發現周圍沒什麼異動後,在這幾個人影后面,又出現一個人影。因爲隔着層層梨花和朦朦霧氣,柳牽浪並看不太清楚,這些人的樣貌。於是骨子裡天生的好奇心又起,一是那個角落關係到進入文陽宮的秘密,二是很想知道那些人出來做什麼。出於這種心理,柳牽浪打算飄身而下,看個究竟。不過,柳牽浪出於謹慎,還是瞬間便催動了斂息**,化作一絲纖雲,很大方的向他們飄去了。
對於現在的斂息**,柳牽浪簡直超級自信,在在真元之力催動下,就是強大的元嬰級修士也絲毫髮現不了自己。
柳牽浪一陣妖異的飄忽,很快出現在了那個角落幾丈外的位置,凝神向他們看去,這一看差點沒吐血。因爲他看到了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被自己砍成血霧的文陽公子。
震驚!柳牽浪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白光璀鑽的目力!
這絕對不可能!柳牽浪腦中本能的否定着自己所見到的事實。不過幾丈的距離,柳牽浪迅速將白光崔鑽催動,目力竟然一瞬間達到千萬息的水平,然後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文陽公子。
沒錯,他此刻穿着一身潔白的錦色衣着,頭戴華冠,一雙丹鳳眼靈波閃蕩,滿臉英俊富貴之氣,手裡依舊在搖着那把飄星裂雲扇,舉手擡足之間都瀟灑之極,而且滿身儒雅的味道。這不是文陽公子又是何人?
柳牽浪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之前認爲自己沒死,可是現在看到眼前死而復生的文陽公子,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自己是死了,那麼見到魔鬼一般的兄弟程遠方和眼前的文陽公子似乎更合理一些。不過,片刻後身體傳來的疼痛,告訴自己,自己真的是活過來了。因爲聽老人們說,人死去後的**是虛無的,既抓不到,也不會感到疼痛。
而剛纔掐自己的時候,明明是抓到了自己充實的肌肉,而且自己抓得毫不客氣,疼痛的程度簡直是刺骨挖心。所以,柳牽浪只好確信自己現在真的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