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宮。
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一片喜慶之景。
雖說蕭鎏只是旁系,但帝王對自己這個侄兒還是比較看重的,且蕭家親事,只要成婚人姓蕭,帝王就不會從簡,畢竟這關乎到天王宮的顏面。
新娘還未接來,天王宮內外已是人山人海,祝賀的隊伍從宮門口一直排到了龍河邊上。
蕭鎏之父蕭仁親自出城迎客,而帝王與天王宮高層在殿堂內招待。
“飛花閣少閣主花非櫻到!攜上品至寶三針葉、童骨丹,前來相賀。”
“月堂門秦門主到,攜清碎石、黑曜木,前來相賀。”
“點霜宗李宗主到,攜魁梧寶劍、靈鴛之心,前來相賀。”
“齊劍派....”
....
門前弟子一聲聲高喝,一名名身着華貴衣袍的大能魂者踏步而入。
“恭喜恭喜啊,恭喜帝王大人啊!”
衆人抱拳而入,恭聲祝賀。
“客氣客氣!各位請坐!”
帝王笑呵呵的應着,逐一看座。
嘴上說着祝賀之詞,但衆人來此實際上卻是與天王宮套近乎,不過帝王並不反對,這些宗門雖然不大,但與之修好,對天王宮只有利而沒有害。
除了這些外,又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宗門勢力的人到場,宮殿內堪稱羣英薈萃,豪強林立。
望着這些到來的大能們,天王宮人皆覺顏面十足。
而此刻,偏堂處,一身紅衣的蕭鎏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面部盡是愁容。
“少爺,您...您不能再喝了,婚宴還未開始,您若大醉,這...這該如何是好啊?”旁邊的丫鬟焦急勸道。
“少管我,滾開!”蕭鎏一甩手,不耐煩的喝道。
丫鬟俏臉一白,正欲說什麼,卻見管事走來,便小心退開。
管事留着八字鬍,身材消瘦,目露精光,他掃了眼滿面通紅一身酒氣的蕭鎏,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少爺,今日是您大喜之日,爲何在這獨喝悶酒啊?”
“滾。”蕭鎏怒道。
管家卻不改色,低沉一笑:“少爺之心思,小的豈能不知?少爺其實並不喜歡那龍家女人,少爺真正在意的,怕是嫣兒小姐吧?”
“你...胡說什麼?”蕭鎏猛地擡頭,狠狠瞪着管事。
“若少爺覺得小的說的不對,大可讓小的閉嘴。”管事笑道。
蕭鎏緊捏着杯子,沉默片刻,冷道:“你說下去。”
管事眼裡閃過一絲異光,壓低嗓音道:“少爺雖爲仁老爺之子,但卻是義子,是過繼而來,按理,您是可以娶嫣兒小姐的,不過如今你要娶龍家女人爲妻,便再不可能娶嫣兒小姐,因爲帝王大人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做妾,所以您再無機會,故而你才這般煩悶,對嗎?”
蕭鎏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少爺,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這龍家女人雖然配不上少爺您,不過您也未必沒有辦法拒絕這門親事啊!”管事壓低嗓音道:“這送親隊伍不是還未到達嗎?少爺您還有時間,您只需稍施手段,讓這婚事結不成,這不就可以了嗎?”
“你有什麼法子?”蕭鎏瞬間酒醒了大半,急忙問道。
“法子很簡單。”管事狡黠一笑,湊近低語。
蕭鎏聞聲,眉頭微皺:“如此下來,天王宮與龍家豈不反目?”
“區區龍家,豈能是我天王宮之敵?少爺你放心大膽的去做,一旦事成,龍家便會知難而退,不敢招惹我天王宮。”管事自信道。
蕭鎏思忖再三,最終咬牙沉道:“馬上叫付雄過來。”
“是,少爺。”
......
滿身橫肉的付雄火速趕來見蕭鎏,付雄是蕭鎏的親信,忠誠度不必言語,相見沒多久,付雄便領着一羣人悄悄奔出了天王宮。
此刻,龍城這頭,天王宮的迎親隊伍已經出發,共計數百人,高手如雲,浩浩蕩蕩的朝天王宮進發。
龍月雙眼無神的坐在喜轎上,身下巨象揹着喜轎緩緩前行,兩旁白鳥圍繞着喜轎旋飛,場面大氣而喜慶。
而距此百里之外,白夜騎着黑馬,正朝龍城趕去。
看到路上突然密集的魂者,他不禁眉頭皺起。
上次來這,這路上的行人並不多,怎的今日這一路這麼多人?附近似乎只有龍城一座城池吧?莫不成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
白夜心生疑惑,耳邊卻聽見幾句稀疏的聲音。
“漠家主的女兒...”
“天王宮...”
“出嫁...”
聲音不全,零星點點的聽到個大概。
白夜臉色頓變,策馬而定,攔下一名魂者,稍稍作禮。
“敢問閣下,你剛纔說的什麼?什麼漠家主的女兒出嫁?能否詳情告知?”白夜沉問。
“武魂境九階?你什麼東西?敢攔我?走開走開!”
那魂者是一名天魂境一階之人,見白夜修爲低劣,頓時不耐。
白夜暗哼一聲,腳朝地面一踏。
咚!
剎那間,整條長路裂開,大地狂顫,一路的魂者頓時人仰馬翻,難以站穩。
那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才知曉面前之人可怖至極,忙跪地抱拳:“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大人,請大人見諒。”
“說說,龍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夜冷問。
“大人,您不知啊...龍城的家主嫁女兒啊,與天王宮聯姻啊!”那魂者忙道。
“哪個家主?”
“是龍漠家主!”
“什麼?”白夜臉立刻冰冷起來,聲音含着七分凜冽,四周好似要凍住:“所嫁之人...是誰?”
“好像叫...龍月...”那魂修忙道。
嘩啦。
一股冰霜以白夜爲中心,瞬間覆蓋方圓百里,無數魂修立刻顫抖起來,身上被冰霜覆蓋,實力弱者直接被凍住,動彈不得。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那魂修嚇得褲襠直接溼了,倉惶大叫。
白夜懶得理會他,縱身上馬,朝龍城奔去。
天王宮內,賓客皆至,蕭鎏整理了下,出門迎客。
帝王坐於上頭,與巨頭們相談甚歡。
這時,一名長老急匆匆的走來,側耳低呼:“宮主,急報!”
帝王皺眉,掃視了周圍人一眼,淡道:“何事。”
長老抱拳,凝聲道:“據縹緲谷傳來的消息,數日之前,縹緲派遭人襲擊,長老全部隕落,縹緲尊者被人當衆斬殺,宗派弟子死傷無數,潛逃潰散,縹緲派,覆亡了!”
“什麼?”
滿堂皆驚。
衆賓客全部站了起來。
帝王臉色輕變,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哪個宗派乾的?”
“不是宗派,是...是宗師。”那長老恭謹道。
“不可能,縹緲派與宗師榜上的各位宗師從未結怨,哪個宗師會屠滅縹緲派?”飛花閣花非櫻皺眉道。
“不是以前的那些宗師...據說,是一位新晉的宗師,可能就是那位排名第十的那位。”長老道。
帝王一聽,瞳孔頓顫:莫不成是他?
他轉過頭來,急問:“那人叫什麼??”
“據逃出來的縹緲派弟子稱,那人姓白名夜,來自青歌大陸,數日之前,他一人拜谷,數日後,獨自離開,縹緲派就此覆亡。”
長老緩緩說道。
本喜氣沖天的廳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一人滅一宗?宗師榜上的宗師,有幾人能做到?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個人...居然是來自於青歌大陸。
這可是下階大陸啊!
“不好了!宮主,出事了!!”
就在這時,又一天王宮弟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神色慌張,嘴裡一陣急呼。
帝王心境煩躁,猛然起身,威嚴沉肅:“又出何事了?”
卻見那弟子跪在地上,急聲高呼:“回稟宮主,蕭三爺他們...出事了!!就在剛纔,蕭三爺的迎親隊伍走到五閬山處,突然遭到了龍家人的埋伏,蕭三爺的隊伍死傷慘重,易長老他們已經去接應了!”
“豈有此理!!”
天王宮衆高層憤恨而起。
“龍家人是欺人太甚!!竟敢暗算我等!宮主,此仇不報,我天王宮威嚴何在?”一長老怒喝。
帝王一聽,眉頭緊鎖,盯着那弟子沉道:“你確定襲擊蕭三爺的是龍城之人?”
“千真萬確,他們皆穿龍城之服,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他們已經投靠了御侯府,今日先滅蕭三爺,待坐轎到了天王宮,就順道將天王宮一道滅了!”那弟子顫抖道。
“混賬東西!”
帝王儘管心存疑慮,此刻也已是怒火中燒。
“大哥,小心有詐!”蕭仁踏步進來,滿面愁容。
“不管有沒有詐,我要龍家人給我一個交代!”
帝王衝着四周賓客抱拳,沉道:“各位,實在抱歉,今日酒宴,各位怕是吃不到了,待本座將此事處理好了,再一一向各位致歉。”
“帝王大人,您對龍城一片赤誠,龍城人卻恩將仇報,這般待你,我月堂門看不過眼,秦某願與帝王大人一道前去,助帝王大人一臂之力。”月堂門主站起身來。
“帝王大人,不介意我我飛花閣也插上一腳吧?”花非櫻笑吟吟道。
“還有我點霜宗。”
“我齊劍派也是。”
大能們紛紛起身,這是與天王宮交好的好機會,更是一個好機會。
倘若天王宮真的辦了龍城,那偌大龍城定要被吞併,這些宗門大能豈能錯過這奪利的機會?
一時間,天王宮火速集結隊伍,當即朝五閬山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