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亂石之中,走出幾個身影。
這些人身上穿着皮衣,手中或握砍刀,或握長槍,個個凶神惡煞,眼裡遍佈猙獰。
一共四人,三個是力魂境九階,一個是氣魂境一階。
“黑匪?”白夜沉問。
“知道就好,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爲首一個獨眼光頭笑着說道。
黑匪是專門在類似送葬原這種魂修者經常出沒的地方進行掠劫的賊人,他們對普通錢物不感興趣,所以不會埋伏在山道上,他們掠奪的只有魂丹、法寶等物。
“沒想到我第一次來這就碰上你們這類人了,有意思。”白夜一手握着軟劍,另外一手從潛龍戒裡掏出魂丹,灑落在地上,神情淡然:“想要的話,自己來拿吧。”
魂丹落地,那些黑匪目露貪慾之光,低吼一聲,立刻衝了上去。
魂力暴動。
爲首一名提着砍刀的黑匪魂力似是蠻牛,力量震動空氣,那恐怖巨大的砍刀就像蠻牛撞擊一般斬來。
“來的好!”
白夜揮動軟劍,劈了過去。
“這種娘們用的劍,也敢跟我對拼?看我撕了你!”那黑匪大笑,勁力下沉。
可當那軟劍撞擊在砍刀上的瞬間,他明白了這把劍的可怕。
哐當!
數千斤的軟劍迸發出了驚人之力,看似厚重的砍刀就像摔碎的玻璃,四分五裂,力量順着刀柄震向那黑匪的雙臂。
咔嚓。
雙臂折斷。
“啊!!”
黑匪發出淒厲的叫聲。
白夜暗哼一聲,驅動臂力將軟劍轟去。
譁!
黑匪頭顱中劍,軟劍上的力量就像無數只大手,將他的身軀扯開,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鮮血內臟亂亂濺,那些衝向白夜的黑匪們目光一滯,步伐立刻僵住了。
“這點水平的話,還是不要做黑匪比較好,免得東西沒搶到,反而丟了性命。”白夜淡道。
“混蛋!”
那獨眼光頭怒不可遏,便要出手。
但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顫動了幾下。
衆人皆驚。
白夜面色一凝,視線朝葬送原深處望去。
“怎...怎麼回事?”
“大哥,好像...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幾名黑匪戰戰兢兢。
吼!!!
一記可怖的聲音響起,沉悶之中帶着幾分強大的壓抑感。
幾人只覺頭皮炸裂,好生難受。
嗖嗖嗖。
這時,數道迅猛的身影從葬送原深處竄出,如閃電般朝外奔涌。
白夜臉色一沉,立刻後退。
砰!
與此同時,遠處幾塊如小山般大的石頭突然炸裂,一頭龐大的巨獸衝了出來。
巨獸頭生雙角,皮膚呈深藍之色,脖處佈滿鬃毛,渾身閃爍着如蟒蛇般的閃電。
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驚雷獸?
白夜心臟發凝。
葬送原的亂石在它面前就像沙包一樣,踩踏過去,便成齏粉。
驚雷獸是葬送原內赫赫有名的兇獸,死在它手中的魂修高手不知凡幾,看它暴怒的樣子,定是有人打它的主意了。
這種高階兇獸,渾身是寶,若將之屠戮,得之身軀,足夠吃一輩子。
那三名黑匪正欲逃竄,但驚雷獸的速度快的沒譜,一道閃電襲來,將那獨眼光頭劈成了黑煙。
其餘兩人嚇得腳都軟了,轉身連滾帶爬的奔逃。
可這些人並非之前那些風馳電掣的高手,他們的逃跑速度豈能比得過驚雷獸?
莫說是他們,白夜也難逃其爪。
氣魂境與力魂境之間到底有區別,氣魂境者,已能以氣御魂,他們還停留在以力御魂的階段。
不一會兒,兩名黑匪也慘死於驚雷獸的爪下。
白夜神情冷靜,腦袋飛速旋轉,思索着退離之法,但在這時,腰間突然竄起陣陣躁動。
他扭頭望去,發現無名劍竟咯咯作響,蠢蠢欲動。
他吸了口氣,止住步伐,目如鷹隼,盯着那衝來的龐然大物。
“便拿你試劍!”
白夜一手緊握劍柄,體內天魂爆發,魂力如潮水般涌向他的雙腳,人弓着身子,一股奇妙的氣勢從他的體內綻放出去。
本不斷吹動的狂風突然靜止了下來。
那發狂的驚雷獸彷彿也預感到了什麼,步伐慢了幾步,但它渾身如蟒蛇般的閃電卻齊刷刷的朝白夜轟了過去。
轟咚!
百道閃電狠狠砸在地上,震得大地狂顫。
但下一秒,一道金芒突然撕開了漆黑的夜空,飛向了遠方,更將整個大地生生撕成了兩半。
驚雷獸那龐大的身軀立刻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在它身後,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狂狼衝襲!
驚雷獸的百道閃電擊了個空!
咔嚓...咔嚓...
驚雷獸龐大的身軀漸漸裂成兩半,體內的鮮血內臟全部流淌出來,澎湃的魂力宣泄,已經徹底死去。
白夜收招,視線立刻落在手中這把金色的長劍上。
這劍散發着暗淡的金光,且嗡嗡作響,劍鳴彷彿能穿透耳膜,不過握劍的手卻感受到一股滾燙的熱意,他急忙將劍收入劍鞘,才發現手掌心的皮已經完全被燙沒了。
“好劍!”
白夜忍不住呼着,心頭激動不已。
這一劍的威力,連他自己都不能判斷到底有多強。
不過這一劍後他能清晰的察覺到這劍上的能量已被揮發的一乾二淨。
仔細打量一番,發現死龍劍正在緩緩汲取着空氣中驚雷獸溢出來的魂力。
“莫不成這把劍每使用一次,就要經歷一段時間的充能嗎?”
他吐了口氣,單憑一劍,似乎並不能瞭解太多。
白夜轉身,朝那龐大的驚雷獸屍體走去。
這麼一具兇獸屍體,可是一座寶山吶。
他掏出軟劍,將驚雷獸的內丹及一些主氣管挖出,丟入潛龍戒內。
然而就在這時,前頭傳來幾陣破空之聲。
“朋友好手段,居然將驚雷獸抹除,佩服,佩服!”
白夜擡頭一看,是之前逃離的那些人。
說話的男子生的氣宇軒昂,身着金邊白服,帶金配玉,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而他身後的男子則一身刀服,配刀而立,像是其下屬。
而男子一旁的那名女子,則氣質完全不一樣,她生的黛眉遠山,明眸皓齒,肌膚如雪,柳眉間布着英氣,女子面無表情,雙眸死死盯着白夜。
“嗯?這女子怎的感覺有些眼熟?”白夜心頭暗思,卻不知在何處見過這女子。
“只是雕蟲小技而已。”白夜隨口應了聲,繼續收拾着驚雷獸的屍體。
“雕蟲小技?不是吧?剛纔我只見金芒一閃,驚雷獸便斃命,可朋友實力似乎連氣魂境都沒有,想來是使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纔將驚雷獸給屠滅,對否?”那公子笑着說道。
白夜看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收拾着。
但在這時,那公子突然上前幾步,笑着道:“朋友,這驚雷獸的屍體如此龐大,你一個人,吃的下嗎?”
“你繞了這麼一圈,就是想分一杯羹?”白夜淡問。
“驚雷獸本在葬送原深處,那裡兇獸遍佈,若不是我們將它引出來,你豈能殺的了它?”旁邊那女子哼道。
“你是誰?”白夜問道。
“我是誰與你何干?”女子傲氣道。
“跟我沒關係最好!”白夜哼道,也不理會,繼續分解着屍體。
“你...”女子氣急,便要動手。
旁邊的公子見狀,連忙攔下女子。
他的動作十分優雅,舉止皆十分講究,先師對白夜作了一禮,旋兒笑道:“朋友,我剛纔的話的確有些唐突了,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泰天嘯,是王朝大將軍泰東之子,這位...身份不便透露,還請見諒。”
“泰東之子?”白夜心頭一緊,但面不改色,淡道:“哦?原來是將軍之子啊,失敬失敬。”
說是失敬,但白夜卻是看也未看這些人。
那女子看不過眼了,不屑哼道:“賊眉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之人。”
“泰公子,別說我小氣,光是她這麼一張嘴不停的損我,我就不會分你們好處了,不然我就是犯賤了。”白夜淡道,卻是把鍋一下甩到那女子身上。
女子愣了下,氣的直跺腳。
“朋友,她不是這個意思,您不必往心裡去,實話跟您講,這頭驚雷獸對我們很重要,需要此丹的人,可不一般。”
“不一般?誰?”
“王朝長公主。”泰天嘯笑道。
但白夜聽後,神情依舊沒有半點變化,淡淡道:“是麼,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此言落下,三人臉色皆難看起來。
泰天嘯深吸了口氣,道:“朋友可否給我個面子,將內丹讓出?”
“你的面子這麼值錢?”白夜一邊說着一邊分解着,不一會兒,龐大的驚雷獸屍體就只剩骨架了。
“朋友不願讓?”泰天嘯眉頭暗動。
“我殺了這驚雷獸,你們跑過來一句話就想要走最珍貴的內丹,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白夜面無表情。
“混賬東西,我家公子對你客氣是給你面子,你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再不把內丹交出來,那就把命交出來!”泰天嘯身後的刀衛忍不住了,低吼道。
“既然這樣,那就別廢話,動手吧。”白夜淡道,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他早就做好準備,
“你真以爲我們怕了你嗎?”那女子似乎壓抑了許久,一雙漂亮的眸子幾乎噴出火來。
“都冷靜些,這個人輕易便將驚雷獸斬殺,我們如果與他交手,怕會吃虧。”泰天嘯低聲道。
“天嘯,那你說怎麼辦?”女子皺眉道。
“葬送原外頭有我們準備用來殺驚雷獸的一千人隊伍,把這一千人調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先穩住他,懂麼?”
“好,那就按你所說的做。”女子點點頭。
三人小聲說着什麼,白夜雖然聽不清,但知道肯定是對自己不利,他思索了會兒,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是驚呼。
“姐姐,天嘯哥,你們怎麼在這?”
這聲音好耳熟。
白夜扭過頭望去,瞧見來人,頓時愣了。
南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