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位於距離萬元鎮不遠處的天華城,騎着雲馬一個時辰便到了。
天華城乃羣宗域重城,城池由坐落於內的數個大家共同管理,無城主,城內巡防的衛隊也是由這些大家族人提供。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更不用說多股勢力管理這種模式,在當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這種模式顯然是要淘汰,而天華城內的鬥事也是愈發激烈。
剛入天華城,一羣穿着華貴服飾的人早早在大門處等候,看到走來的嶽輕舞等人,爲首一名留着八字鬍的男子面色頓沉,低喝道:“輕舞,瞧瞧你乾的好事!你好端端的,怎麼又去招惹滿家的人?”
“三叔?”嶽輕舞柳眉微蹙:“你在這做什麼?”
“我在這做什麼?我在這等你!!快點隨我回去,你爹要見你!”中年男子嚴厲的喝着,繼而掃視了嶽輕舞身後的那些魂者。
當瞧見平一刀等人時,中年男子面色一怔,繼而快步上前,抱拳而笑:“這位就是平少俠嗎?果然英武不凡,在下嶽老三,幸會幸會!”
“哦?是嶽三爺啊?沒想到岳家還是有會說話的人嘛!哈哈,我喜歡你!”平一刀顯然很受用,哈哈大笑。
“諸位來我岳家,我岳家自然不會怠慢!請隨我來,老三已經備好酒宴爲各位接風洗塵!”
嶽老三笑道,繼而領着衆人前去。
嶽老三沒有注意到人羣后頭的白夜,待一行人進了嶽府,嶽輕舞便被喚走了,衆人被安排在大廳內。
廳堂裡擺上了酒宴,每人一張酒桌,一共八張,清秀的侍女立於桌旁侍奉。
嶽老三先招呼着招攬而來的魂者,而嶽輕舞則被家主帶去訓話。
“誒誒誒?你是怎麼回事?出去出去,一邊去!”
就在白夜也準備進入廳堂吃上一頓時,守在門口的家衛突然將他攔下。
但這家衛顯然是察覺到白夜是個無魂力者,當即將之攔下。
他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廳堂裡的衆位魂者。
“呵呵!”
平一刀等人也不做聲,玩味的看着白夜。
他們自然是認識白夜,這一路嶽輕舞可是與白夜聊的甚歡,他們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一些人早就瞧他不順眼了。
“我是受你家小姐之邀代表岳家參與宗名決選的人,我爲何不能進去?”白夜淡道。
“就你?還代表我們岳家參加決選?除非我家小姐眼瞎了!”那家衛瞪大了眼,哼哼道。
白夜眉頭皺起。
這時,一名家衛走來,說道:“這位白葉公子的確是小姐請來的,將會代表我們岳家參與此次宗名決選,快些讓白公子進去吧,若是小姐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
那家衛看起來是在爲白夜說話,可言語落出時,卻是不斷朝那人使眼色。
他的意思很明白,這是小姐的事情,千萬不要摻和進去,否則小姐怪罪起來,那他們可就倒黴,不管的話,事不關己,若真有什麼事情,也是小姐擔着,與他們無關。
那家衛愣了下,也立刻明白這道理,咳嗽了兩下,不冷不熱道:“原來是小姐請來的客人,抱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白公子進去吧。”
話雖如此,可眼中的不屑尤爲明顯。
白夜淡淡掃了那家衛一眼,一言不發,朝裡頭走去。
正廳內,嶽三爺一直盯着門口看,瞧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白夜若無其事的走進來,直接坐在了酒桌前,居然就這樣吃吃喝喝開了,頓時緊皺起眉頭。
“這位朋友也是被輕舞招來的客人嗎?”嶽三爺問。
“是的。”白夜點頭:“我叫白葉。”
“白葉?”
衆人微微皺眉,響起那個最近崛起且聲名顯赫的妖孽天才。
“原來是白公子,白公子,您應該知道我們岳家此次拜託各位是爲了什麼事,宗名決選,以決選初宗候補爲目的而創辦的比賽,賽方直接由萬象門負責,多少天才匯聚,你一個連魂力都沒有的人,上去做什麼?”嶽三爺沉問道。
“上去找揍唄!”一人調笑道。
“我看他壓根就是活得不耐煩了。”平一刀輕蔑而道。
“估摸他是腦子不正常。”
“腦子正常的能幹這種事?”
人們你一言我一句,冷嘲熱諷輕蔑不斷,哈哈笑聲響遍正廳。
這一刻,白夜就好像成了小丑,成了這些人的調笑品。
“我與嶽小姐之間,可以說是萍水相逢,而我之所以說要代表岳家參加宗名決選賽事,也不過是想要上臺與各方天才切磋交流,根本沒想過爭得什麼名次,與其說我是被嶽小姐招攬而來的,倒不如說是嶽小姐幫助在下參加宗名決選!”這時,白夜淡淡開口,絲毫不爲衆人之言而惱怒,反而一臉淡定。
“這麼說來,白公子上臺,只是爲了切磋鍛鍊,而且,你根本沒有把握能取到什麼好名次咯?”嶽三爺雙眼眯了起來。
“自是如此。”白夜坦然。
“呵呵,白公子,你把我們岳家當什麼地方了?”嶽三爺突然哼了一聲,之前的客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麪容:“當我這是善堂?還是茶館?能坐在這裡的,都是羣宗域內赫赫有名的天才,都是未來可能成爲初宗的人,而你一個半分魂力都沒有的人,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嶽三爺說得對!你這個廢物,之前看在嶽小姐的面子上,我沒有說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你這種連魂力都沒有的廢物,就應該待在外面,候着我們,你豈能入內而坐?”平一刀捏着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白夜:“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在外頭等着,聽到了沒有?”
“快點滾出去!你這個廢物!”
“不然老子親自把你丟出去!”
其他魂者們也叫囂開來。
對他們而言,白夜這種連魂力都沒有的普通人能與他們平起平坐?那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白夜皺着眉頭,冷冷的掃視了在場這些魂者一眼,冷笑道:“我原以爲坐在這裡的都是些俊傑天才,可沒想到,嶽小姐招攬而來的,不過是羣狗眼看人低的酒囊飯袋!可笑!”
“你說什麼?”
一名魂者頓時拍桌站起。
衆人震怒。
“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平一刀玩味的笑着。
“這算侮辱?”白夜搖頭淡道:“這不過是事實。”
“混賬!”
嶽三爺徹底被激怒了,指着白夜吼道:“家衛!給我把此人轟出去!!”
“轟?不必!在下有手有腳!既然此處不歡迎我,我走便是!”
白夜哼道。
“走?你罵了我們就想走?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一名魂者突然縱身一躍,翻到白夜面前,直接攔住他的去路,冷笑道:“你至少要給我跪下來磕頭認錯,才能走,否則,別想踏出這裡半步!!”
“說的對!馬上給我們跪下磕頭!不然休想走!”其他魂者們也喝開了。
“磕頭?給你們這羣白癡?”白夜搖了搖頭,冰冷道:“這個世界上能讓我磕頭的除了父母,就是師父,你們這些三教九流,也配讓我磕頭?”
“找死!”
那魂者大怒,一掌朝白夜的臉上扇了過去。
但下一秒,一個清脆的厲喝響起。
“住手!!”
是嶽輕舞!
她似乎聽到正廳的動靜,幾乎是小跑過來。
那魂者明顯聽到了嶽輕舞的喝聲,可他卻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先打再說,過會兒再道歉!那魂者如是想着。
嶽輕舞見狀,震怒無比。
可這個時候,已經無法阻止這魂者了。
衆人玩味兒的笑着。
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啪!
一隻手如鐵鉗般穩穩的抓住了那魂者的手腕,巴掌在距離白夜臉頰不過兩寸的地方,猛然停下。
“嗯?”
平一刀微微睜開雙眼。
這手,正是白夜的!
卻見白夜手臂發力,那握着對方手腕的臂膀猛然驅動,手掌一扭...
咔嚓。
骨骼破裂的清脆聲在廳堂內迴盪。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盪開來。
那魂者的手腕,竟被硬生生的掰彎...
人們大驚...
“好大的蠻勁兒!”
嶽三爺驚訝不已。
誰都沒料到白夜反應這麼快,而且力量還這麼大...
“沒有半點魂力,卻能憑空折斷絕魂境三階人的肉身,你的蠻力很可怕,不過真要打起來,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畢竟你蠻力再大,也只是蠻力,豈能對的上魂力?剛纔他太輕敵了,若他全力以赴,你肯定連一息都撐不住!”
平一刀飲了一口酒,笑着道。
衆人點頭,驚訝也漸漸收起。
白夜聞聲,淡淡的搖了搖頭,懶得與這些人爭辯。
“拉開他們!”
嶽輕舞忙道。
家衛們急忙上前,分開二人。
“拿下此人!”
嶽三爺站起身來,衝着家衛大喝。
兩名家衛頓時走向白夜,但嶽輕舞卻在這時攔在白夜面前,家衛們立刻止步。
“三叔,你做什麼?白葉是我請來參與宗名決選的重要客人,你怎能無禮?”嶽輕舞急道。
“就這麼一個魂力都沒有的廢物,也配代表我岳家出戰?如果此事傳出去,你讓我岳家人的臉往哪擱?”嶽三爺惱怒。
“可是...”
“輕舞,你別忘記了,你姓岳,你是大哥的女兒,你要爲岳家着想,我們岳家當前形勢不比從前,這一次宗名決選是我們岳家翻身的唯一機會,若不能取得好名次,我們岳家處境你想過嗎?”嶽三爺連拍桌子,大聲喝道,聲色俱厲。
他直接將家族的前途搬出來,如山一般壓向嶽輕舞,直讓少女喘不過氣來。
嶽輕舞臉色蒼白,嘴脣有些發顫,不知該如何反駁。
白夜見狀,微微搖頭,淡道:“嶽小姐,多謝你之前對我的相助,既然我與岳家無緣,那麼,此事作罷,白夜告辭了!”
說完,他徑直轉身,朝岳家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