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撥扛着獸皮袋歸來的族人陸續回來,拋下皮袋,有的直接跑進林子撿乾草枯枝,有的在火堆旁支起架子,也有的跑入帳蓬。海邊的煹火越生越多。夜色下,把海邊映紅了,載歌載舞的,熱鬧非凡。
波瀾壯闊的海面上露出幾個頭顱,其中一個傾城傾國的臉蛋檀口輕啓,聲若蚊音:“九長老,要不上去憩一憩,也許這些土著知道。”
另一個臉盤較小的轉過頭:“梓萱你們呢?”
“我依圖主的。”
她又看向美得讓人不願意移開眼神的臉冷若冰霜,嗯了聲。五顆腦袋剎那隱沒,下一刻,沙灘上詭異多出幾人,扛着個獸皮袋往火堆旁一丟,圍上火堆。男的伸手從肉架上取下一串肉,往嬌小玲瓏的女子遞去,女子卻瞪了他一眼,男子縮了回來,瞄了眼圍在火堆旁的其它土著,照貓畫虎地自取自食起來。
不遠處,圍着另一堆火的人卻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不時地看向纖弱的男子:“的確像!”
“山睛,你看呢?”
“是他了。”正在狼吞虎嚥的身穿青白相間皮衣的女子應。
“他甚麼找來的?”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看向纖瘦的柔煦,她嘴角流油,像只飢餓的小獸一樣進食。
另一個如小雞啄米似的消滅手中肉的修條但酥胸高挺的美女說:“別看她了。是我告訴他,此島也許有人能帶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水芸你瘋了。”
“不然叫我怎麼辦?族羣的規矩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諸女一陣沉默,有的微微嘆息,低下了螓首。纖瘦的柔煦雖埋頭吃,但似乎看到她們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倒有一計,聽不?”
“快說!”
只見她用腳趾在地上畫了一通。諸女低聲驚呼。有的眼睛閃過欣喜,也有的猶豫不決,更多的偷偷瞄向不遠處的火堆。諸人嘀咕一陣後陸續起身離開了火堆。
紀曉炎總覺得有肉無酒缺少了些什麼,幾次三番撫上指上戒子都因冷若冰霜的司徒燕咳嗽而無耐地放回酒罈,伸手去取火架上的肉,卻覺身後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股奇特的幽香襲來,醉了之極,他立馬縮回手直起身,同時魂識一放即收,轉身說:“我在哪裡見過你們?”
身後幾個修條的土著笑盈盈的,皆手抱紅罐,紅白相襯越顯得她們的手白光閃閃,纖嫩無比;另隻手中提着一槓肉,其肉特別,像是珍藏了十幾年,又似剛出火的一樣,色香具全,令人饞涎欲滴。
“我能吃?”
土著們皆點頭說:“儘管吃,我族管夠,還有這瑤液。”
“瑤液?光聽酒名就讓人想喝。”紀曉炎伸手從最近的土著懷中攬過一罐,開壇即渴,猶如牛飲海喝,轉眨幾罐下肚,咂吧着嘴接過土著從槓上擼下的一塊肉,入口即化,口齒留香,一塊塊進肚,見土著手中沒了,不禁問:“還有麼?”
土著神色怪異,水靈靈的眼睛在紀曉炎身上掃蕩,半響才應:“我們回去問問。”
一會兒,又來了十幾個體態優美的土著,此後一撥比一撥多的土著送上酒肉,紀曉炎卻似沒事一樣享受着美味佳餚。原本歡鬧的土著漸漸停下歌舞,紛紛鑽進帳蓬,搬出土坯壇堆放在火堆旁。紀曉炎取了一罈卻喝之苦辣,強嚥下肚,問向還沒來得及走遠的幾個纖瘦土著:“姑娘。紅罐酒還有麼?沒了就上剛纔的肉。我願付酬勞。”
“甚麼酬勞呀?”落在最後的土著回首衝他甜甜笑。
“是你。這些行麼?”
“亮晶晶的小圈圈有啥用!?”
“裝東西啊。”
柔煦吃吃真笑:“阿哥想送啊妹禮物,送件阿哥身上穿的獸衣就行,獸牙也好,我都喜歡。”
“出海捕獵,儲物戒對你更適用。是不是不會用,過來我教你用。”
柔煦身輕如燕,快若驚鴻,直接鑽進他懷中坐上他腿。紀曉炎強穩搖晃的心旗,擡手凝出銀針紮上她指肚,飆出的鮮血精準無比灑上戒子。一會兒鮮血被它吮吸光。“戴在指上。也許會讓你頭暈目眩,孕養一段時間後就沒事了,用你的肉身之力就可打開戒門。”
話音未落,就聽見她驚喜的叫喚:“好寬敞,比我居住的帳蓬還寬敞百倍。”,如雨點般的柔潤落在他臉上。她又如一隻歡快的燕子翩然而去。一會兒,又飛來幾隻,只是不再是纖瘦的柔煦,而是山睛等人。還沒回過神的紀曉炎見她們毫不客氣的伸手討要,依樣畫葫爲她們滴血認器,忙到後半夜,他纔想起酬勞已付,卻不見她們再送來酒肉。追上還沒來及邁入帳蓬的土著。
此人猛然回首,見到他,她眼中一亮,美麗的玉臉上漂過一沫殷紅:“啊哥今晚住我帳蓬?”,她溫柔似水地伸手胯起他一隻手臂,把他引入蓬。
紀曉炎幾次想提酒肉之事,話都到嘴邊還咽回去。因爲他看帳內呈n形罷放的木牀上已躺滿了香嫩玉嫩,也許是女子剛纔喜悅之聲被她們聽到,紛紛起身,有的赤着微紅的玉足踩在地上;有的直接跪坐着腳跟,眼若星辰地看着紀曉炎,滿眼的友善及渴望:“阿哥來了。”。紀曉炎見她們如此熱情,更是張不開嘴討要酒肉,看到眼前一點點地方,竟住了幾十人,不禁又憐又愧:“你們就居這呀。”
“阿哥嫌棄?”一個側身坐在牀沿上的女子顯然比較敏感,美麗的妙目紅紅的,“這頂皮帳還是我們籌資趕做的。”
“趕做?”
“我們族的女人自有阿哥後,就得獨自建帳,這回因阿哥一晚喝下幾百罐瑤液,免強建起一百零九帳,供阿哥住。”
“我哪裡都能住。倒是瑤液,我還想喝。”
“一人只能釀出一罐。阿哥吃的肉我們再也做不出來了。”
紀曉炎暗暗惋惜。若能再來百十來罐,也許又能催開一個圖界了。
“阿哥嘆啥息呢?你已有這麼多阿妹了還不夠麼?”
一雙雙帶着哀傷的眼睛盯住他,他不禁悸動:“瑤液很珍貴。能把阿妹們都集中起來麼?也許我能爲你們做些什麼。”
聞言,近半的土著跑出帳,一會兒,朦朧的晨光下,帳外集結了七、八百人。紀曉炎鋪出塊珞圖,上面有花草蟲獸山川湖泊,也有帶編號的錦繡閣樓。
“上面共有八百一十個帳蓬,每人挑一個,滴進九滴血,其中八滴灑向山川湖泊,只許一滴滴在沒人滴過的帳蓬上。就像剛纔得‘圈圈’一樣。”
這些土著雖長的花容月貌,一副聰慧過人的樣,但對紀曉炎的話如同聖旨,紛紛靠近滴血。
紀曉炎見沒有遺漏,伸手拂過珞圖。帳前的土著們一陣暈眩站立不穩,玉臉泛白。
等她們適應過來時,地上的珞圖及身後的一片帳蓬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