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那些金碧輝煌的宮殿相比,第四座宮殿雖也古色古香,但裝飾明顯簡樸了許多,不僅沒了絢爛奪目的雕欄畫棟,而且彰顯貴重威嚴的紅牆碧瓦也消失了,就連地上那些黃燦燦的金磚,也都換成了普普通通的青石磚塊。
不過宮殿門口也多了一些東西,是兩座一人高的青銅獅子,銅獅雕刻得惟妙惟肖,就如同真的獅子一般,就連一縷縷鬃毛也是纖毫畢露,但是和尋常擺放不同的是,這兩座青銅獅子的血盆大口對準了大門的方向,尾巴拱在外面,彷彿在提防宮殿裡的什麼東西。
看到這兩座古怪的銅獅,周方不由眉頭一皺,放出神識掃了掃,半晌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宮殿的門口,佈下了一座規模不小的殺陣,這座殺陣的擺放極爲巧妙,不僅沒有任何痕跡可循,而且還和整座宮殿融爲一體,簡直就是天衣無縫,若是沒有神識的話,周方也看不出來這裡有一座殺陣。
周方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陣法之道,但是他的神識掃過之後,就立刻感受到法陣中的森森殺意,他不由心中一凜,又將其中靈力運轉的路線默唸在心中,反覆推算了片刻之後,終於意識到銅獅所擺放的位置,正是殺陣的陣眼所在。
若是換成一個尋常的修士,此時說不定已經陷入到殺陣之中,甚至有可能已經丟了性命,但是周方既已看清殺陣的佈置,自然也不可能陷入到其中,只見他眉頭一挑,兩道法力就呼嘯而出,當即牢牢捲住青銅石獅,竟是要將它們的位置硬生生地扭轉過來。
嗡嗡嗡嗡嗡!
法力爆發出的力量,剛剛使得銅獅扭動了半分,一道道低沉的嗡鳴聲就陡然響了起來,周方定睛一看,只見一股股濃厚的靈氣從宮殿中散逸出來,化爲刀槍劍戟齊齊激射向自己。
殺陣發動了。
“區區雕蟲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逞兇?給我擋!”周方見狀,不由低喝一聲,體內的金木水火土等靈氣齊齊涌出,相互纏繞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道嚴嚴實實的護罩。
這道護罩很不簡單,裡面的金木水火土等靈氣纏繞在一起,竟是形成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又生金的五種循環,偶爾間還能現出地水風火的異象。
這種對靈力的運用,是周方無意間參悟出來的,他知道五行之氣相剋又相生,所以在靈機一動之下,將原本相剋的五行之氣進行巧妙的轉換,頓時形成了如今相生的局面。
不要小看這區區一點變化,如今周方使出的護罩威力大增,足足能夠抵禦金丹初期的全力一擊,根據他自己的估算,怕是隻有金丹中期的高手出手,才能破解掉這種五行相生的護罩。
就在護罩剛剛籠罩住周方,靈氣幻化出的刀槍劍戟就已經殺了過來,一陣陣“鐺鐺鐺”的清脆撞擊聲立刻響了起來,只見護罩上的波光流轉了片刻,就將這些攻擊盡數擋在了周方的身外。
嗚嗚嗚嗚嗚!
刀槍劍戟剛剛消弭不見,一團團炙熱之極的紅色靈氣又從宮殿中涌了出來,化爲道道滔天的赤色火焰,將周方團團圍住,一時間濃煙滾滾,烈焰沖天,不等周方反應過來,四周就已經化爲一片高溫的火海。
不過任由這些炙熱的火焰再猖狂,絲毫也跨越不過護罩半步,其中的周方更是毫髮無傷,依然在用法力小心地挪動着一對銅獅。
嘩嘩嘩嘩譁!
銅獅剛挪動了一半的距離,又是一團團藍汪汪的靈氣涌了出來,緊接着是黃澄澄的土靈之氣,然後又是青濛濛的木靈之氣……很顯然,這是一個以金木水火土之氣爲主的五行殺陣。
幾個呼吸之間,五行殺陣中的金木水火土之氣就來回攻殺了一遍,只不過這些法力的強度實在有限,勉強和金丹初期的修爲持平,根本就攻不破周方的護罩。
趁着這個時候,周方也已經將銅獅的位置挪動了個七七八八,他最後再一催動法力,只聽得“咔嚓”兩聲巨響,石獅的獅首就穩穩當當地對向門外,沒有一絲的偏差。
殺陣裡的動靜不由一消,頓時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周方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即撤去了護罩,邁步向宮殿內走去,剛走出了兩三步,耳邊突然傳來兩道“轟隆隆”的巨響,再擡頭一看,只見銅獅口中突然吐出兩團凌厲的青氣,徑直轟向他的腦門。
這兩團青氣的威勢,完全不同於之前的那些靈氣,周方的神識一掃過,就知道這兩團青氣裡暗雜了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相互剋制,一旦爆發的話,威力絲毫不亞於一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全力出手。
“真是沒完沒了了!”破解了殺陣半天,最後還有一招後手,周方這下是真的惱火了,當即一催體內的氣海、血海和神海,只見三股洶涌澎湃的法力合爲一體,凝聚在他的手臂上,隨着周方雙拳搗出,這股渾厚的法力就正面迎向獅口中的兩團青氣。
砰!砰!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周方的三股法力融合在一起,堪比一般的金丹後期,又豈是青氣能夠阻擋的,只見法力撞在青氣上,頓時響起兩道驚天動地的巨響,隨即兩團青氣當即被撞個粉碎,同時法力去勢還絲毫不減,又重重落在青銅石獅的口中,當即將威風凜凜的獅首轟得粉碎。
在周方的全力出手之下,不止是銅獅被轟成碎渣,就連殺陣也被徹底毀去,看到這一幕,他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大步跨入到宮殿之中。
……
山腳下的第一座宮殿中,墨少白和孟承元正看着一堆下品靈石發呆。
半晌後,孟承元這才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此地有如此多的下品靈石?到底是何人將這些靈石堆積在這裡?”
“孟師弟,你問究竟是何人做什麼?既然是你我發現了這個地方,那麼這些靈石自然歸你我所有,相信你應該沒有異議吧?”墨少白卻是冷哼一聲,不以爲然地說道。
孟承元一想也是,當即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墨師兄這般說,在下自然沒有意見。”
砰!砰!
就在兩人準備瓜分靈石之際,山上突然傳來兩道驚天動地的巨響,他們的臉色不由一變,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也顧不上地上的那些下品靈石,當即不約而同地搶步衝向山上。
巨響傳來的瞬間,墨少白和孟承元就意識到,既然山腳下都有這麼多的好東西,那山頂上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寶物,現在上方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肯定有人已經動手了,若是他們再不搶先行動的話,只怕是要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所以兩人立刻毫不猶豫地丟下如山的下品靈石,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般地向上飛奔而去。
兩人剛一踏上石板階梯,立刻就意識到有股壓力落下,不過好在這股壓力十分微弱,對他們的影響甚微,所以兩人也無暇猜測究竟是何原因,只顧着一個勁地向趕向山頂。
“咦,這裡有人!”
墨少白的修爲更爲深厚,搶先一步到達第三座宮殿,就在他剛剛穿過前殿,準備向後殿出發的時候,眼神的餘光一掃,正好看見停留在這裡的易清風,不由當即停下了腳步,眉頭微蹙,目光炯炯地看向對方。
易清風也是大吃一驚,當下喝道:“你是什麼人?”
“剛纔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嗎?”墨少白上下掃視了對方一眼,就冷冷地問道。
易清風先是一愣,而後才恍然大悟,道:“是在下又如何?不是在下又如何?”
“哼,不過是一名築基後期,也能弄出如此大的動靜?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墨少白只是一瞧,就看出易清風雙眼沒有神光,顯然沒有踏入到金丹期,又一感應對方的氣機,就知道易清風不過是個築基後期的修士。
易清風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就一梗脖子,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又是什麼人,敢在這裡撒野?告訴你,這裡是我們太清宗的地方!若是你識好歹的話,就乖乖離去,否則一會我們太清宗大批修士殺到,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是我太清宗的弟子,怕是一個沒有勢力的傢伙,否則怎麼會認不出我這個核心弟子?”聽到易清風的話,墨少白不由一愣,在心中暗暗想道,“也好,有了這些修煉資源,他怕是也快到金丹期了,就爲長機院招攬了這個弟子。”
“原來你也是我太清宗的弟子,好,好,好,本座是長機院的核心弟子墨少白,你在這裡多久了,有沒有見過其他人從這裡路過?”墨少白心中打定主意,就向對方亮了亮身份令牌,同時沉聲問道。
易清風見狀,臉上立刻配合地露出驚訝萬分的神色,當即雙手一拱,對墨少白行了一個大禮,然後道:“原來是長機院的墨師兄,在下易清風,誤打誤撞進了這裡,還不曾見過有其他人來過。”
“沒有其他人來過?”墨少白一愣,心中卻是活絡起來,暗道,“看來在上面的人不多,否則這小子不可能沒見過其他人。不過這樣也好,只要我殺了上面的人,他得到的寶物就盡數落在本座的手裡了。”
思忖之間,他掏出一塊令牌,扔到易清風的面前,道:“易師弟,你的修爲不錯,只差一步就要成爲真傳弟子了,本座有心提攜你,你拿了這塊令牌之後,就是我長機院的人了,若是有人敢對你不利的話,就報我墨少白的名字,聽明白了嗎?”
易清風喜滋滋地接過令牌,當下連聲道:“多謝墨師兄提攜。”
墨少白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向山上走去,卻聽到易清風突然大喝一聲,道:“墨師兄且慢,這山峰上的石梯大有問題,不知道墨師兄有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