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正愁無由殺人,爾等卻自尋死路!”
也就在北方蒼龍一脈、丹火宗一脈、太白宗一脈在鏡州與安州交界之處分開,各自奔向北域不同的未來時,如今的安州尊主玄崖三尺,也已收到了屬下的回稟,笑意漸起。
這幾天裡,給玄崖三尺回報消息的人都快愣了,委實是玄崖三尺表情變化太大了!
神誕之事發生之時,玄崖三尺怒火滔天,當時就把手裡的兩個核桃捏碎了,回到了宅邸之後,他便不顧一切,請動了安州尊府供奉的四大鬼神前去截殺太白宗主一行……
可結果最後傳回來的消息,卻是三大鬼神盡皆殞落,紅袍鬼神,仍舊不知蹤影……
那一晚,玄崖三尺怒發如狂,一劍劈了三張青石玉雕案几。
再之後,玄崖三尺思慮良久,親自與渾天、玄天及越家等對安州尊府最爲忠誠的三大仙門之主見了面,一夜密談,也不知許諾了多少條件,終於換得三大仙門出手相助,而這之後,他還不放心,又特意寄書予和他私交甚秘的鏡州尊主青雲木哉,暗中做了另一手佈置!
再之後,他便焦急等待着。
很快回報又來了,圍在了丹火宗周圍,打算伏殺太白宗主的三大仙門高手,盡皆被屠,無一生者,這個消息使得玄崖三尺又驚又怒,憤然之下,提劍殺了三個陪寢的侍女!
而緊接着,又是一個消息傳來!
那太白宗弟子與鏡州少尊主及蒼龍一脈,入了一個神秘遺地,不知蹤跡。
這又是什麼鬼?
只是想好好的把魔山秘寶追回來,怎麼就這麼困難?
若不是自己親自出手,風險太大,更容易把魔山秘寶的秘密曝露,他都想自己出手了。
而很快的,他便又得知了龍宮大批人馬到了遺地之外的消息,心驚膽顫,生怕那一方秘寶再出了什麼問題,這時候,因爲鏡州尊主已經插手,他反而不便現身了,哪怕兩人之間私交不錯,玄崖三尺也不想讓他了解到自己太多的秘密,於是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不過也就在這忐忑的心情之中,最後的消息來了!
鏡州少尊主青雲木哉之子命喪遺地!
龍宮太子命喪遺地!
旋踵傳來的,則是一個更爲恐怖的消息!
西海龍宮巡海夜叉神將殞落,鏡州大鬼神百目殞落,鏡州尊主青雲木哉、龍宮相尊失蹤,生死不知,毫無痕跡,在回報這個消息時,連那探子都驚駭莫名,聲音都在發顫,這等讓人意想不到的後果都會發生了,誰知道自家的尊主大人,又會給氣成什麼樣子?
結果他沒想到,玄崖三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陰險、森然,滿蘊殺意,但確實是在笑。
……
……
“沒想到啊,沒想到,本就是礙於諸般考慮,不敢大張旗鼓,你們倒是主動送上了門來,此前惟恐生亂,老夫纔不好親自出手,被你們消磨去了這麼多耐性,但如今,你太白宗弟子,捲入了龍宮太子被殺,龍宮相尊被殺,鏡州尊主被殺的大事件裡,老夫便是引動大軍強陷你太白宗又如何,那三個老不死的敢說什麼,那些桀驁不馴的仙門,難道又敢說什麼?”
玄崖三尺眼底漸漸涌起了殺意。
此前他不好出手,是因爲沒有對太白宗出手的好藉口,更不想因爲自己太過急迫的出手,而曝露了那魔山秘寶的秘密,畢竟他清楚,魔山秘寶,本就是一件十分神秘之物,如今自然是落在了那太白宗弟子的身上,或許也已經被太白宗主取了出來,但無論如何,他們多半都不會認識此物,更不知如何處理,甚至有可能不知道此物的價值,自然也就不會聲張。
這樣一來,自己拿下了他們,便可以奪秘寶。
但若是被其他一些人知道了,皆參與進來爭奪,那秘寶反而更不穩妥!
而鏡州遺地之事,雖然出現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結果,但卻也直接給了玄崖三尺兵壓太白宗的機會,不僅可以藉此奪回那一件魔山秘寶,更是可以奪取那件據說最後落在了太白宗的遺地造化……雖然這時候還不知道那造化是啥玩意兒,管他呢,搶了再說……
更重要的,則是師出有名。
爲鏡州尊主報仇,爲安州平亂,有了這理由,便是那三個北域老不死也不敢插手。
他們若插手,便要做好直面帝尊怒火的準備!
……
……
“去,吩咐下去,傳令八百金甲,一百紫甲,枕戈待發!”
玄崖三尺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冷聲下令:“此外,下詔於安州諸大仙門,尤其是渾天宗、玄天道,還有越家,讓這些仙門各出三百弟子,隨吾出戰,蕩清楚國,告訴他們,此戰功成,吾此前給了他們的承諾,依然有效,其他仙門在此役獻功者,同樣也可入神玄城任職!”
“三位元嬰太上大長老,只留一人在安州坐鎮,以免生變,另外兩位隨吾出戰!”
“天下鬼神,凡聽吾尊府號令者,皆可前來效力,安州會有豐盛血食奉上!”
“……”
“……”
這可幾乎等於是安州尊府所有底蘊,傾巢而出了啊……
那傳令官臉色都忍不住大變,心想若只是一小小太白宗,又如何值得這般大張旗鼓?
這簡直可以直接滅掉楚國了啊……
但他一個念頭未落時,忽聽得玄崖三尺又道:“如此尚且不穩妥,那太白宗在安州與蒼龍一脈聯手,還有東土來的人混雜其中,連龍宮相尊與我青雲老弟都可以殺死,說不定便有什麼詭異手段,不得不防,你速速寄書於湖州白天尊主,讓他也譴兩位元嬰來助……”
“另外……”
他沉吟了一番,而後暗下決心,冷聲道:“傳信於極南之地的朝仙宗,請他們派人出手!”
“朝仙宗?”
那傳令官臉色大變,心想那些怪物也要請來嗎?
但面對着此時一身殺氣的玄崖三尺,他可不敢說什麼,急忙領命而去。
玄崖三尺獨自一人留在了神殿之中,雙手負於身後,良久之後,才露出了一抹冷笑。
“太白宗……呵!”
“這一番,吾要太白宗上下盡皆覆滅,一隻老鼠都不放過!”
……
……
“哇呀呀,何人斬我龍子,殺吾神相?”
幾乎與此同時,浩渺西海之中,也有異常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隨着那聲音一起,頓時海波掀動,驚天動地,整片汪洋,都像是陷入了末世,也不知打翻了多少無辜的漁民,葬送了多少修爲低的海妖:“北域,北域居然如此大膽,竟敢抽我孩兒龍筋,觸我龍族逆鱗,此仇不報,心間惡氣如何出得,速速傳令,八大巡海,四大妖相,與吾一起,復仇去也……”
轟隆隆!
巨大的海浪倒捲上天,化作了鋪滿天空的烏去,內中有無盡雷霆閃爍,雲氣襲捲,可以看到其中有無盡矛戈森嚴的妖兵妖將,整齊待發,浩浩蕩蕩,直向北域捲了過來……
……
……
“太白宗,完了!”
安州尊府排兵佈陣,殺氣騰騰,西海龍宮大軍壓境,攪動風雲。
如此之大的動靜,又如何不會驚動旁人?
不知有多少或是看熱鬧,或是被這陣勢嚇到的人跳了出來,遠遠旁觀,低聲議論。
“想那太白宗,不過是區區安州楚國境內的一方小仙門,御下甚至沒有一國之地,如何就能惹動了這兩大凶物的怒火,照此勢頭看來,別說只是覆滅一個小小的太白宗,怕是橫掃整個北域都不成問題了,唉,大張旗鼓,不惜代價,也可以看出這兩方的怒意了……”
“呵呵,如何能不怒?”
“你是不知道這小小太白宗,惹下了多大的禍事,據說在鏡州那一方遺地之內,其人爲了奪寶,便接連斬殺了鏡州少尊主與龍宮太子,後來甚至連鏡州尊主與龍宮相尊也皆丟了性命,怕是數千年來,這龍宮與尊府,從未吃過這等大虧吧,羞怒之下,豈不瘋狂?”
“這小小太白宗,有何本事,居然能惹出此等大禍?”
“要說起來,如今的太白宗,倒也着實少有人知,不過其宗主三百年前,還有些名聲,曾有東土老神仙戲評北域七小聖,這小小太白宗便佔了兩個,不過三百年過去,那兩位小聖裡面,已經廢了一個,另外一個獨木難支,三百年來再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爲……”
“遺地之事,多半有北方亂了三州的蒼龍一脈摻與其中,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龍宮與尊府、東土三方搏弈,這才損失慘重,只是最後便宜了這小小的太白宗而已,不過無論如何,那遺地造化既然落在了太白宗弟子身上,那這因果便也在他身上,太白宗,無人能保了!”
“呵呵,大軍壓境,絕途陌路,皆爲自尋,實在不知那太白宗的人,究竟在想什麼啊?”
“……”
“……”
而在整個北域都已經擔憂起了太白宗的命運時,此時的方貴已經和太白宗主、因爲被人拋下無數可去,所以只能跟着來作客的地瓜姑娘、阿苦師兄和嬰啼等人,回到了太白宗山前。
這時候的方貴憂心忡忡,正考慮着一件特別嚴肅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回仙門來了,我該怎麼讓以前的熟人都知道我現在已經變得很了不起了,而且還不願意顯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