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百兩靈精而已啊……
周圍修士們的積極使得方貴大感意外,不過也就在這時,倒是一眼瞥見了自家的師姐,只見她正滿面不屑的瞟着場間,心下倒頓時開了竅,爲了一百兩靈精出手不丟人啊,看自家這位師姐,如此大的本事,身上不也只有五十兩靈精嗎?
這般說起來,一百兩靈精出手一次,也算不虧了!
況且贏了還有三百兩呢……
築基修士,又怎麼可能會輸?
卻說那矮胖子見之麼多人響應,頓時滿面喜色,在那幾人裡掃了幾眼,便連點了幾人出來,只見這些人衣袍不同,皆顯得有些潦倒,但無一例外,都是眼神鋒利,腰桿挺直之人,這卻是在劍道之上下過苦功夫的人才會有的表徵,像方貴就沒有,他們太白九劍不講究這個。
“與小貴人們切磋,規矩你們也懂得,小貴人們不是來找你們玩耍,所以動手之時,不可懈怠,將你們的真本事使出來,也不必擔心會得罪人,尊府小貴人一心求道,便是被你們傷了,也不會生氣,反而你們贏了之後,還會給你們更多的賞錢呢……”
那矮胖子照例交待了一番,便隨手指了其中一個人:“你先來吧!”
那人是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正是剛纔自稱天南劍派的雲涯子,他看起來約摸三十餘歲,方貴看了他一眼,感覺此人應該處於築基中境,只是他氣息太過頹敗,卻讓方貴不太敢確定了,他緩步來到了場間,撩起衣袍,露出了腰間一柄烏鞘長劍,輕輕拔在了手裡。
那幾位尊府的少年男女,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笑着低聊了幾句,便有一個穿着錦袍的少年走了出來,懷裡抱着一柄木鞘長劍,向雲涯子微微躬身,道:“請指教!”
雲涯子躬身道:“不敢!”
他話猶未落,便見那錦袍少年微微躬身之後,腰身挺直之際,忽然間借勢拔劍,一瞬間懷裡的長劍如銀河長泄,瞬間劃出了一道耀眼的匹練,直向這雲涯子捲了過來。
這一招既隱秘,又兇狠,傾刻間劍光已達到了力量極限。
再加上這錦袍少年,雖然只是練氣九層境界,但出這一劍之時,周圍氣血力量爆發,居然使得他這一劍力量節節暴漲,在斬到了那雲涯子身前時,已幾乎達到了築基境界的層次!
方貴這時候才明白,這些尊府少年來此切磋,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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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無論是力量還是劍道領悟,都已遠超同輩。
他也曾經在太白宗青溪谷呆過,這時候不僅便拿着這些尊府少年與青溪谷那些仙門天驕對比,不由得心下微微一沉,只怕那些青溪谷的天驕,都少有可以正面接下這一劍者……
“當!”
不過也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那雲涯子卻及時反應了過來,手裡的烏鞘長劍順勢一轉,便已將對方兇惡的一劍格開,而後劍鞘在空中一滯,他則順勢拔劍出鞘,像是烏鞘裡飛出的一條銀龍,傾刻間便已斬到了那錦袍少年的面前,看得出來,出手時也不曾留手。
“來得好!”
那錦袍少年低喝一聲,忽然間身形欺近,腳下古怪的踏出了幾步,居然詭異的繞到了這雲涯子身後,與此同時,他手中長劍微微一震,劍身之上,力量大漲,精準無比的斬向了那雲涯子的後腰,方貴一眼便看了出來,這一劍所向,正是雲涯子氣息不暢之處!
“叮……”
雲涯子面無表情,眼底卻是瞳孔急縮,急急回劍,又格開了這一斬,但也不知爲何,他在出手之時,胳膊稍顯僵硬,雖然格開了這一劍,卻沒能及時跟上去反擊,倒是那尊府的錦袍少年,立時抓住了機會,欺身急近,雙手握劍,唰唰唰連進三招,撲向了雲涯子。
幾乎是傾刻間,雲涯子便再度被逼進了死角。
“他胳膊有傷!”
方貴一眼看出來了,那雲涯子手臂僵硬,並不敢動太多力量,而且不僅如此,他全身氣機頹敗,想必也受過極重的內傷,一直沒有調整好,所以可以運轉的靈息,只怕不會超過三成,所以他雖然是築基境界,但在靈息運轉與身法靈動上面,卻還不如那錦袍少年。
但這雲涯子劍道造詣,也着實不低,在錦袍少年的強勢攻襲之下,卻也憑藉着自身劍道里面的精妙變化,接連不斷化解了對方的攻襲,甚至偶爾還會還遞一劍,也是妙至巔峰。
“唰!”
只是,終極雲涯子還是氣力不濟,便是憑着自身劍道的精妙,也無法持久,再加上那錦袍少年雖是練氣境界,但劍道造詣卻十分驚人,二人連拆了數十招之後,雲涯子還是手臂僵硬,有一劍沒有跟上,立時被那錦袍少年一劍劈來,劍光閃爍,直直到了他的額心。
雲涯子頓時摒住了呼息,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
嗡……
錦袍少年的劍上泛起一陣龍吟,卻在即將斬到這雲涯子額頭之上時停了下來,然後他哈哈一笑,收回了長劍,後退了幾步,向雲涯子躬身行禮,這才還劍入鞘,雲涯子也緩過了神來,同樣還劍入鞘,向那錦袍少年躬身一禮,道:“多謝貴人手下留情,感激不盡!”
那錦袍少年面露傲意,也不搭理他,只是走回了人羣裡,向那矮胖男子說了一句,矮胖男子卻是大笑了起來,向雲涯子道:“小貴人說你劍道很不錯,他今天也玩的很盡興,所以你雖然輸了,但也賞你二百兩靈精,快快道謝吧,你今天算是碰到了心善的了……”
雲涯子大喜,領了靈精,再次向那錦袍少年道謝,退了出去。
而那錦袍少年,則是開心的與同伴們說着什麼,中間還以指作劍,比劃了幾式,方貴看得出來,那幾式變化,正是雲涯子劍道里的一些妙着,心裡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這些尊府天驕,不是吃飽了撐的過來玩的呀!
他們挑戰廢人巷裡的築基修士,確實是在磨礪自身劍道,同時也在偷學對方的精妙!
世間哪一門的修行者,練氣境界,便有築基境界陪着喂招?
這也難怪這些尊府天驕劍道如此之強了!
……
……
“可惜了,若是雲涯子的手臂經脈沒有被魔毒腐蝕的如此嚴重,便肯定不會輸……”
旁邊的郭清師姐頓時輕輕搖頭,似有些惋惜。
方貴聽了郭清師姐的話,不禁轉頭看了她一眼。
自家師姐還是太耿直了些……
也就在方貴心裡想着時,又陸續有人出手,只見這些人與那雲涯子一般,皆是築基境界,而且明顯劍道造詣不差,但也無一例外的,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或者說不僅是有傷而已,第一個來到了這廢人巷的,身上的傷勢都已經是嚴重到影響整個人的根基了。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來?
縱然他們仗着劍道的精妙,可以勉強抵擋幾招,但也多半落敗了。
這幾乎是在其他地方,很難看到的驚人一幕!
練氣勝築基,不是沒有過,但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多少算是一樁奇聞,因爲這畢竟是相差了一個大境界,雙方根基不同,對劍道的領悟,也往往有着天差地遠的區別……
可是在這裡,衆人卻像是看得熟了,一點都不意外!
彷彿尊府血脈,天生便該如此天才一般!
……
……
“這些尊府的少年,劍道都很不錯,但也並沒有太過逆天,而這廢人巷裡的,多半都是曾經的仙門天驕吧,他們在築基境界,都是拔尖兒的存在,如今哪怕廢了,也該剩下了幾分本事纔是,我便不信,難道就沒有人哪怕受過傷,仍然可以贏過這些人的?”
就在方貴心裡暗想着時,場間已有一個嘻嘻笑着的年青人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也和廢人巷裡的其他人一樣,氣機顯得有些頹敗,不過面上卻一直掛着笑容,似乎滿不在乎的模樣,走出了人羣,便作了個揖,笑道:“我可是奔着三百兩靈精來的!”
“原來是蒼狗劍……”
那矮胖子看了那年青人一眼,笑道:“你想領三百兩靈精的賞,倒得看你的本事!”
說罷了,轉向那些尊府少年:“不知哪位小貴人下場?”
“蒼狗劍?”
方貴聽得大奇,笑道:“這名字不錯,跟我家旺財有點搭!”
郭清師姐則是看了那年青人一眼,低聲道:“莫要小瞧了他,此人在尊府也很是有名的,他本是齊國蒼雲宗的傳人,姓羅名衍之,綽號蒼狗劍,此人七年前入得尊府,也是小有才名,據說他才二十歲時,便已得了蒼雲宗的劍道秘傳雲霧劍,並且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
“那蒼雲宗的雲霧劍,曾經有着安州第一劍道之名,如今才被人提得少了,這羅衍之綽號爲蒼狗劍,可並非調侃,而是因爲他的劍道變化多端,難以揣測,有白雲蒼狗之神蘊……”
“這麼厲害的嗎?”
方貴聽了,不屑的搖了搖頭,道:“聽這名字就不夠霸氣,哪有臉叫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