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打死他!”一聲高過一聲,修傑手中長槍一舉,朝着青袍漢子的門面刺去,衆人瞪大眼,滿臉期待緊張之色。
“不要!”易管等人狂吼出聲,睚眥盡裂,臉上耀着巨大的恐懼,不要,千萬不要。
凌厲的劍芒順着冰冷的銀槍狠狠刺前,青袍漢子癱軟在地,提不起半點兒力道,眼中閃過悲憤、不甘然後是絕望。
哈哈,死吧,馬上就要死了!
平日跟修傑走的比較近的修羅殿成員興奮得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就差沒有鼓掌叫好,看着那近在咫尺,即將襲上青袍漢子的劍芒,他們只覺內心激動,熱血沸騰。
“哇咔咔,去死吧!”少年狂呼,似乎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那劍芒刺中少年的模樣。
“嘿,死吧,藥堂渣渣,能夠死在修傑少爺的手上也是他畢生修來的福分……”
……
嗤!
破空之聲傳響,銀槍撕破空氣,狠狠戳向青袍漢子的臉頰,衆人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下,有些人甚至膽小捂面,不忍目睹接下來的慘狀,易管等人的面上露出絕望之色,心中悲憤難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卻無奈他們被一羣修羅殿成員押着,昨天的一場大戰他們已經元氣大傷,此時根本沒有力氣掙開。
忽然,空氣一閃,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銀槍離青袍漢子的面頰一寸左右,手持銀槍的修傑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轟地一聲,狠狠摔在擂臺邊緣。
靜,場上一片安靜,衆人瞪大眼,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腦袋一片空白,面色茫然而無解。
黑袍少年,傲然而立,墨發飄飄,氣質卓絕,渾身上下散着冰寒的氣息,精緻俊逸的臉頰染着寒入骨髓的冷意,漠然地看着那個摔落在地的修傑,眼中有輕蔑,有不屑,更有濃濃的諷刺與殺意。
衆人一怔,從震驚中回過神。
譁!
現場譁然,炸開了鍋,陷入一片狂烈的議論嘈雜之中,刷刷刷,所有人站齊身,目光灼熱而專注,緊緊落在芷煙身上。
“誰,那是誰,媽喲,竟然一下子將修傑少爺擊落在地!”少年滿臉的不敢信置,看向芷煙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頭怪物。
媽呀,剛剛的那一擊,真是這個少年所爲麼,嗷嗷嗷,如此年輕的小子竟然打敗了具有天才之稱的修羅殿修傑,靠,要不要這麼牛逼。
“靠,哪兒來的牛逼小子,靠靠靠,大宗師巔峰,他竟然是大宗師巔峰!”
“什麼,大宗師巔峰,老子沒有看錯吧?”
“咦,就是他,他就是藥堂的冷煙,上次在丹藥比鬥上僅憑一品丹藥便擊敗了煉丹堂。”少年恍然大悟,震驚地指着臺上的芷煙說道。
“沒錯,就是她,他就是那個冷煙。”瞬間,所有人看向芷煙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媽逼的,老子怎麼不知道藥堂還有這麼個厲害的角色。”少年皺眉,壓低聲音對着旁邊的同伴說道。
“連修傑少爺都被揍,以後還是少惹他們爲妙。”
“尼瑪,難怪藥堂這些人鼻孔朝天,原來是仗着這麼個小子存在。”
……
之前咒罵打壓過藥堂的人紛紛露出忌憚之色,看向芷煙的目光覆着一層恐懼,修傑這樣的大宗師中階他們都鬥不過,更何況是眼前的大宗師巔峰?
媽呀,早知道藥堂還有這麼個狠角色,他們就不會傻傻得罪了,這下好了,他們以後的想要修復也難了。
“冷煙,是冷煙小兄弟!”易管眼中溼熱,聲音哽咽地說道,胸腔起伏,感動連連。
冷煙兄弟來了,他們的人也不會死了,修傑這個混蛋,這筆賬,他們不會輕易饒恕。
“沒錯,冷煙兄弟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拋棄我們的。”藍袍漢子同樣眼角溼熱,看見芷煙的瞬間,所有的擔憂瞬間消散,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動與慶幸。
感動芷煙能夠及時回來,慶幸有這麼一個可以爲他們出頭,這樣一位實力強大,讓所有人心有忌憚的朋友。
冷煙小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影響着他們的命運,一次次救他們於危難之中,一次次帶給他們新的感動,他就是上蒼派給他們的幸運星,有他在,所有的困難都將不再是困難,所有的難題也將迎刃而解,有他在,他們忘卻自卑,走向自信,變得勇敢無畏。
“哼,有冷煙兄弟在,這筆賬,我們會狠狠滴算回來……”
……
藥堂衆人喜形於色,一邊感動盈眶,一邊咬牙切齒,發誓要把遭受的一切附加在他們身上。
周圍的議論不絕於耳,芷煙目無斜視,面容冷冽,一步步,緩緩朝着摔落在地的修傑踱去。
刷!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衆人屏息,緊張地看着芷煙,那一聲聲細小的腳步聲在他們耳中放大再放大,重錘一般,狠狠擊在心間。
那渾身散發的氣場,那滿身的寒氣與冷冽,讓所有人爲之一顫,有種窒息的感覺。
眼神清澈如水,卻又銳利似冰,對面碰上芷煙目光的修羅殿成員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冰銳一般的目光似小刀在他們心臟劃過,痛,卻又避無可避。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修傑的目光覆上一層同情,平日受過修傑欺負卻不敢回擊的少年則勾脣,心中暗喜。惡人終有惡人磨,這個修傑,報應總算是來了。
修傑摔落在地,渾身痠痛無力,體內氣血上涌,噗地一聲,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仰躺在地,目光無神地看着上方,實在難以理解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銀槍即將襲中那人,突然一道強勁的力道襲來,然後整個人飛了出去。
第一次,他被摔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狠狠落在地上。
第一次,他在衆目睽睽下受傷,狼狽難看,身體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
第一次,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無法超越的自卑,那個摔他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衆人心中一緊,目光暗了些許。
一步,兩步……終於,一襲黑色衣袍的芷煙站在了修傑的面前,雙手背後,冷冷地俯視着他,清澈的水眸有利芒浮動。
修傑先是錯愕,滿臉意外地看着如此年輕的少年,接着目光一縮,心下產生一種畏懼。
打傷他的,竟然就是如此年輕的小子?
驚訝,困惑,不甘甚至是憤怒,所有的情緒在他猙獰扭曲的臉上一一浮現。
“聽說,你是修羅殿的天才靈者,很多人都唯你是瞻?”芷煙踱近一步,一腳踩在了他垂於一邊的手腕。
咔嚓,骨頭脆裂之聲,場上極度安靜,以至於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道脆響,衆人心中一跳,後背冷汗直冒。
修傑的眉頭擰作一團,修羅殿的天才靈者麼,以前是,不過現在在芷煙的面前稱天才,那不是自取其辱?
還有,修羅殿成員對他唯馬是瞻?
乖乖,不知道這句話傳到了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耳中會招惹什麼禍患。
修傑的眉頭擰了又擰,面色痛苦,額頭冷汗直冒。
“咔嚓!”又是一道脆響,芷煙的腳在他的手腕上故意動了動,稍稍加重一些力道。
“天宮規矩,不得聚衆鬧事兒,不得結黨營私,這些人唯你是瞻,難道,你的野心竟是天宮的寶座的?”芷煙冷冷地看着修傑,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漠然吐字道。
吸!
場上響起一片抽氣聲,衆人大氣不敢出,心中極度震撼着。
聚衆鬧事兒,結黨營私,篡奪天宮寶座!
天,這個些罪名,隨隨便便一個便會引來殺身之禍,隨隨便便一項傳到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耳中絕對會招惹不可想象的折磨。
篡奪天宮寶座,媽呀,這個小子可真敢說,他難道不知道禍從口出麼?
所有人都爲修傑狂捏了一把冷汗,爲他默哀幾分。
“今天敢聚衆對付藥堂,明天說不定騎到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頭上,既然如此,我便代天主來懲罰。”芷煙勾脣,精緻滑嫩的小臉露出一抹邪惡暴戾的笑。
咔嚓,一聲巨響,伴隨着修傑慘烈的痛呼,那條手臂以看得見得的速度風化,風一揚,消失無蹤。
斷裂處血肉模糊,猩紅一片。
極大的痛苦之下,修傑直接暈了過去。
衆人心中一寒,刺激得渾身戰慄,那一片血肉模糊,直看得他們心中犯嘔,臺上嘔聲一片。
芷煙輕哼,突然轉身,冰冷的眸光掃視着觀衆席上的衆人,脣角勾起嗜血殘酷的笑。
吸!
衆人猛然一驚,心臟漏跳了一拍。
那笑容如罌粟花開,美得驚心,卻又寒的徹骨,脣角的嗜血暴戾讓他們有種掉進深淵的無力感,恐懼、驚慌卻又無可奈何。
“聽說你們對藥堂有很多小想法,對我們這批藥農極度不滿?”芷煙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寒氣卻蹭蹭直升。
衆人搖頭,極力否認,恨不得把腦袋搖斷。
不,他們怎麼會有小想法,沒有,絕對沒有!
“聽說,你們稱我們這些藥農爲天宮的渣渣,不配和你們在一起?”芷煙的腳步向前跺了一分,衆人刺激得猛退一步,彷彿看見洪水猛獸般,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不要啊,他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
如果知道藥農是這般強大的存在,他們一個兩個搶着去當。
如果大宗師巔峰都爲渣渣,那他們究竟還算的上什麼?
衆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藥堂的人,不該得罪這些看似垃圾,實則強大的存在,嗷,搞到底,他們纔是那羣最最垃圾的存在。
悔啊,如果這世上還有後悔丹,他們一定重金購買。
“藥堂一向與世無爭,作何你們這般欺負,是不是如果我沒出現,他們今天就死在這兒了?”一聲冷喝驟然炸響,芷煙目光微眯,迫人的威壓猛然襲向衆人。
啪!什麼東西掉了,衆人嚇得雙腿一軟,咚咚咚,再度坐於座上。
恐懼,深深的恐懼,磅礴的威壓大山一般壓來,衆人只覺呼吸困難,胸口刺痛難耐。
呼呼呼!不少人揪着胸口的衣領,大氣粗喘,想要從窒息中掙脫開來。
少年一襲黑袍,墨發飄舞,渾身冷氣四溢,滿臉冰霜之色,只是那般站着,卻給人一種暗夜修羅的巨大壓迫,好似下一秒會手持鐮刀,收割他們的生命。
“咚咚咚!”一羣少年先後跪了下來,滿臉哀求地看向芷煙,眼中閃過慌亂、恐懼、後悔。
“咚咚咚!”又一批男子跪下,爲了逃修傑少爺開心,這兩個月沒少欺負藥堂衆人。
“求求你,放過我們,求您,不要殺我們!”少年咚咚咚磕頭,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