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陳子無剛得到聯合艦隊確定升龍日期的可靠情報便確定了冰封計劃。
計劃是陳子無和龍國、亞特國、蘇美爾帝國三國黑鐵衛衛長的聯合會議中最終擬定,主要爲了遏制地球世界登陸火星。
龍國黑鐵衛衛長的老朱,其首要任務是阻止龍國星啓號升龍,最低目標是阻止它返回。
作爲被聖心會保護得最嚴密的星啓號科戰艦,無論艦體還是各艦員,都已有聖心會戰靈陸續進駐,日夜守護。
突破這些防線談何容易,爲此老朱抽調了全龍國最強精英,五十名丹修黑靈和一百五十名築基黑靈以及三百普通黑靈是他能召集的最大權限,這也得到了陳官長的許可。
在他和行動部日夜督促下業已部署完畢,一切都靜待陳官長最後示令。
屆時三國近一千多黑靈將對決數量不明的以頑強而隱忍著稱的聖心會白靈。
一場黑鐵衛黑靈和聖心會白靈之間幾十年未遇之大戰即將拉開大幕。
老朱不知該興奮還是恐懼,他這個衛長本不該被兩種情緒干擾左右,可它們還是在心底漸次浮現,交替更迭。
動之情,亂乎心,乃大忌!
老朱按下負1樓的電梯按鈕,這道通往外面世界的緊急出口。已有好幾年未用,他以前探查過幾次,裡面的甬道相當複雜,最主要的一個出口是通往燕山的一座古墓,偶爾他也會去散心。
幾個小時後,他又來到地下負四樓,這是黑鐵衛總部絕密區也是陳子無地下辦公地。
“報告陳官長,據柯雲彙報來的消息,002號已有很好的進展,奇藝號郵輪十幾個人染病,四個人屍變,據分析事態會繼續發酵。我們實在想不到屍變來得如此迅猛!”
老朱將一疊紙恭謹遞到陳子無的桌上,“知道了,以後白地計劃的所有進程都直接彙總到我這裡,開局不錯。以後請你多費心其他重要的事。”
老朱立刻答應。
“嗯,另外,茲事體大,事關地球黑鐵衛全局,只有你我和柯雲知道,切不可有第四人知道。甚至我們總部。”
老朱急忙應承,“當然,屬下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那幾個生物學家怎麼樣了?”陳子無問。
“那幾個生物學家,我們從不會讓他們知道病毒來源,更不會讓他們知道培植出的第三代病毒的用途。他們本就是錢到位就做事的人。爲了能滴水不漏,在任務結束後,他們七人已被全部奪舍,生魂被滅,至於他們肉身也會因爲各種原因逐一消失的。屆時各國生物學界只會爲這些人惋惜,我們是從多國找到這些生物學家的,所以他們的死絕不會引起本國任何懷疑。請陳官長放心!”
陳子無看着老朱點了點頭,“我會向總部申請對你的嘉獎,當然不會因爲這件事。”
老朱忙點頭稱謝。
“吸血鬼也不會知道什麼吧?”
陳子無的前任就曾考慮過動用病毒傳播使得地球社會全面倒退,但受制於天啓社會的各方面壓力,擱置了方案。
直到陳子無被茅人宗賦予了在地球世界的最高權限,能對地球文明採用使其倒退的一切手段,但前提是決不允許被地球社會和天啓社會發現任何端倪。
陳子無最終決定實施白地計劃,利用法艾爾製造出的血靈,將其迷幻掠獲後,抽取其血液,分別送到多個國家頂尖生物學家手裡。
由多國生物學家研究出更強病毒,
原本法艾爾的血靈需要幾個月才能發作,傳染性不高,被吸血者只有30%的機會成爲新血靈。
陳子無要求的新病毒,需要在十幾天內發作,還要具備強大傳染性。
之所以要讓第一代血靈錢馨登上郵輪遠赴海外,只是爲了免於在龍國最先傳播。陳子無想先打擊其他國家的國力,因爲他常駐地是龍國,不想龍國率先衰弱,可能對他處境不利。
另外也可以減輕聖心會和天啓社會對黑鐵衛大本營的懷疑。
“吸血鬼不可能知道什麼,實在不放心,我也可以將他幹掉。”
陳子無沉吟幾分鐘,搖搖頭,“留着他,他是我們的手。”
“屬下明白!”
陳子無一邊翻着報告書,一邊微笑道,“看來柯雲郵輪一趟,收穫不小!”
002是錢馨代號,除了001和002是陳子無親自出馬,以後的003號直到006號血靈都是由老朱動手將他們掠獲並取得血液,白地計劃只有陳子無一人知道全部內情,老朱只參與部分。
但除了002號在注射了新病毒後沒有死亡,其餘血靈都相繼失敗。
研發的新病毒再次注射進這些血靈體內後,他們相繼死亡,直到來自亞特國的生物學家研發的第三代病毒再次被注射到錢馨體內,她的身體竟然又一次抗住異變。
一個月後她化身飢渴吸血鬼襲擊了街上一名男子,之前她也曾襲擊過街上的一對情侶。
第二次被注入病毒後的被襲擊對象在十幾天後開始發作,還有類似狂犬病症狀。
陳子無知道他終於成功了。
作爲002號的血靈錢馨,受柯雲迷惑登上了郵輪開始旅行。
陳子無略感詫異的是,新病毒變異如此之快,原本預計十幾天的發作時間居然又提前到只需一天甚至短短几個小時。
“幾小時內就發作,這很有意思!實在天意!”
“是啊,我們三代合成病毒被咬後的人會在十幾天左右變成新的血靈,比原來幾個月才發作來的更快更猛,現在居然在如此短暫時間內發作,實在匪夷所思。應該屬於病毒的自我演化,屬下自會跟進這個情況的!”
老朱忙趨前答話。
“嗯,”
陳子無思忖了好久,“柯雲不能在奇藝號上逗留了,絕不可讓聖心會發現,讓他即刻回程!”
“是!”
對於冰封計劃,陳子無很猶豫,直覺告訴自己要抽調全龍國的丹修黑靈前來將白靈一網打盡,理智卻在極力阻止。
他思忖再三還是同意了老朱只調動全龍國的小半精英的方案,相應的龍國小半數地方都會失去可靠屏障。
在老朱走出辦公室前陳子無說了聲,“老朱,燕子洞好玩麼?”
老朱略略詫異後忙回道,“屬下只是偶爾散心,那裡還不錯!如果陳官長感覺不妥屬下便不去了。”
“並無不妥,我們都要勞逸結合,去吧。”
爲滅殺陳一,他對聖心會臥底吳溪音放出假情報,最終得以對龍國首席科學家陳一滅殺,讓龍國推遲了幾個月發射,其他兩國在龍國各方面的掣肘下不得不推遲發射計劃。
然而聖心會的對抗仍然強悍,雙方派出的偵察前鋒戰靈已在三國的發射中心發生零星戰鬥,未來的爭奪戰將從太空中心到發射中心最後在三艘科戰艦中決一勝負。
這一戰,陳子無等很久了。
這是一個難得放晴的清晨,上班族們像一隻只勤勞工蜂在大街上來回穿梭。
其間一位面容秀麗的白領女子,淡青色的職業唐裝搭配着一條包臀露腿褲,這種古典與時尚之美與一體的混搭,凸顯着韻律之美。
她挎着一隻精巧的挎包行進於人羣,乍寒還暖的時節,她的火辣身材如蟻后般吸引着諸多異性的熾熱注目。
此時她正拿着手機專注着通話,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讓她始終需要在風姿搖曳中把握好適當的平衡,因此行走速度不徐不緩,處處顯示着一份淡然優雅。
剛走至人行斑馬線的一半,綠燈卻已熄滅,周圍幾個人忙快步跑過馬路。
她卻走了神,依舊款步而行,突然一聲急剎和物體撞擊所混合的刺耳又沉重的聲響,在車窗玻璃的碎裂中女人身體在半空翻滾,緊接着在驚叫聲中重重摔落。
女人身體在地上劇烈痙攣,又一次艱難調整下姿勢後,好像試圖在最後一刻維持住美的她終於沉靜下來,宛如躺在冰涼馬路上的睡美人。
救護車閃爍耀目燈光,伴着刺耳嘯叫後的急剎,緊急搶救的程序有序展開,爾後是擔架,氧氣瓶,插管,心電覆蘇的程序。
擡上車。
救護車的呼號又一次響起,在圍觀人羣的竊竊私語和一些嘆息中消失於熙攘路口。
一輛沾染血跡的轎車,幾個巡警攆走圍觀的人,從車裡拖出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男司機。
半小時後,白領女子躺在緊急搶救室,鼻腔插着輸氧管,身體上布着各個連着醫療監控的感應器。
她雙眼緊閉,心電曲線的漸漸有序的弧度顯示着她正慢慢脫離危險。
德家大院。
陳子無那所陰鬱的地下辦公室。
“咔”
一份紙質報告如鋼釺般釘入地磚,一雙冷眸看向老朱。
“她情況如何?”
老朱正彎腰試圖拉起那張已變得軟綿的紙,剛纔的沮喪旋即被隱隱殺機氣化成恐懼,幾年來,他極少見陳官長表現出的暴躁。
“她正在全力搶救,只是情況稍有點嚴重,她正處昏迷狀態,據情報表明,聖心會第一時間已派人在病牀嚴密佈控。我們暫時沒辦法進入。”
老朱喉嚨發乾,他努力調整着變得略尖利的聲調,他知道在陳官長面前絕不可失態。
“撞到的原因查了麼?肇事者背景呢?有無聖心會在背後的操控?如果是他們乾的,爲何迅速布控?”
陳官長的一聯五問讓老朱有些頂不住,作爲龍國黑鐵衛老資格的將帥,這些也難不倒他。
他從剛剛蒐集到所有情報中迅速整理一邊,已選出重點,“據調查表面上是一家企業的普通員工因爲酒後開車,似乎和聖心會沒任何瓜葛,但實際上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他們乾的!因爲還沒有足夠的調查時間,所以屬下還沒有實錘!”
老朱清楚吳溪音對陳官長的意義,因此他第一時間盡最大努力去查清事實真相。
可僅僅一個多小時根本不夠,老朱還在等一個僅次於深喉級別的密報。
他不惜動用了這個隱藏很深的潛伏者,如果老朱有資格動用深喉,甚至1號深喉,這是黑鐵衛打入聖心會最深的特工潛伏者,老朱也會動的。
而他連1號深喉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全世界也許只有陳子無清楚,甚至只有特派員纔有權限知道。
“陳官長,應該是聖心會在執行家法。確鑿消息我還在等一個答覆,我只有動用除深喉以外的其他潛伏者的權限。”
老朱看了看陳子無見後者沒反應猶疑地繼續說道,“我怕情報不夠準確,如果可以我們是否動用深喉?我聽您指示!”
涉及到深喉,老朱非常謹慎,他控制着音量,以便讓其不至於引發這位多疑上司的不良情緒。
陳子無舒緩一下情緒,剛纔的宣泄只是藉機對老朱的測探,果然老朱還是有了反應。老朱爲何要自己動用深喉,這些是黑鐵衛的王牌,幾年來對黑鐵衛貢獻最大的王牌特工。
對老朱來說,自己應該是他此生最不能把控的人,他所做的也只能是配合,他這位權柄熏天掌控地球世界所有國家的幾萬黑鐵衛的大衛長,老朱爲何還能提出這種建言?
“爲什麼?”
這三個字讓老朱略感無措,爲什麼他要問我爲什麼?但他如果不馬上回答那就顯得自己智不配位。
“是因爲吳溪音她,好像直接涉及到關雨,其人身份非常特殊,而且上次被聖心會逐出組織和以後的一些表現,還有這次事故,都令人很存疑。”
老朱不能說因爲吳溪音還是您陳官長的禁臠,那樣自己別說龍國衛長寶座保不住,可能連命都得扔!但他依然沒把握這番說辭能不能過關。
“不必了。”
“是!”
“好一個家法。”
陳子無眼裡堆疊着一絲狠厲,有時候老朱想逃離,陳子無的氣場令他無法呼吸,但老朱還能釘住自己。
“起因應該是吳溪音接觸到了聖心會的一個同事,犯了忌諱,連那個同事也受到了聖心會的嚴厲處分!這是我們在吳溪音車禍前幾天就掌握到的情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們爲何要將吳溪音病牀嚴密佈控?”
老朱脊背有些涼,“這個我還來不及查,請寬限我二十四小時,屬下一定探查出來!”
陳子無一手握住下巴開始摩挲,老朱知道陳官長這個動作意味着他要對某人痛下殺戒了,“肇事司機呢?”
“他被公司保釋了,這兩天在家等着受審。”
“醉酒肇事依然逍遙法外,你替天行道吧。”
老朱雖有其他看法卻不敢違逆龍麟,去動一個尚沒明確是否聖心會特工的肇事司機有些冒險,一旦被龍國刑警偵破肯定是得不償失。
而且即便肇事司機是聖心會人,黑鐵衛無緣無故向他下手,恐怕更爲荒謬,畢竟他們在執行聖心會家法於黑鐵衛何干?
然而陳官長的怨氣肯定需要發泄,如果不是倒黴鬼司機,搞不好就是老朱自己。
如果不是因爲受害者是吳溪音,老朱是會提醒陳官長的,他有諫言責任。
他這個龍國衛長的權位如果沒有陳官長在身邊,他是很享受的。
以他的殺伐果斷,完全有能力將這狀態維持下去。
自陳官長駕臨龍國,他就只能夾起尾巴每天誠惶誠恐,苦不堪言。
現在連派去監視並保護吳溪音的丹修黑靈也被陳子無下令審查,等待他的命運註定很不妙。
當晚,老朱得到確切消息,聖心會發出消息要爲吳溪音復仇,發誓要找出撞傷他的幕後黑手。
賊喊捉賊,至於爲何要在吳溪音牀頭布控似乎也有了依據。
現在是陳官長慣例的休息時間,如果不是大事他可不敢去打攪。
到晚上十一點多,肇事司機突然在家觸電身亡。
他派去了五名丹修戰靈,對陳子無的直接命令,他必須超額完成,他知道爲首的丹修戰靈鐵宇總能交出滿意的答案。
勝利來得很容易,據鐵宇報告,對方家裡完全沒保護,肇事者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老朱據此判斷這可能是一次聖心會的附體襲擊事件。
因爲擔心會引發聖心會的反彈,殺戮敵對方走卒,粗暴干預對方家事,歷來強硬的聖心會不會忍。
老朱在實施暗殺行動前,就緊急命令全龍國三大分部所有支部的黑鐵衛戰靈處於二級戒備,沒有得到指示不許隨便出入,儘量待在安全區域。
老朱忐忑不安地過了幾天,全國黑鐵衛的各路情報顯示,除了在一些執行任務中發生的正常傷亡的一些人員以外,並沒有任何有針對性的報復事件發生。
老朱只看出陳官長臉上的一抹冷笑,那笑容的背後他實在沒本事猜出,接下去的一段時間,他必須把全副精力集中到冰封計劃。
德家大院負二樓,審訊區,屍室。
陳子無近一段時間以來,越來越喜歡待在這個審訊區的住宅區。
再次躺在那個曾作爲吳溪音閨房的牀榻,兩個抱枕上還能嗅到她身體獨有的氣息。
突然憶起那曾差點親手將她掐死的場景,我本可殺了她,而這會給他帶來極致的快感。
毫無疑問這女人日後可能會成爲他的奪命人,任何聖心會人都會是他的終結者,正如他也是他們的末日使者。
我爲何放了她?僅僅是因爲要利用她麼?
她回去的日子會更煎熬,換了一些人也許已經投降,吳溪音還是選擇回去,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作爲一個爲黑鐵衛獻出一切又孑然一身的人,他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享受各種樂趣,尤其當樂趣與目標存在着相合度時,那便更有趣。
只是如果,一旦樂趣和目標開始相悖,我又如何取捨?
“對,你就是一個瘋子,晚上斯文儒雅,白天癲狂血腥,分裂的人格,掩飾你脆弱的神經!你用冷漠、暴虐掩飾你愛的無能。你用無數種謊言構築成的虛僞磚石來堆砌那些建築於沙漠上的虛妄偉績!實則你狗屁不是,只是別人手下隨時可棄的一枚棋子!”
棄子?
靜下心來想這兩個字,彷彿有把無形的刀在腹腔裡開始慢慢來回攪動。
是的,地球黑鐵衛大衛長算什麼?我要的從來就是掌控全局,從地球到天啓,再到五維空域。
如今他就要在地球走完這一生,如果不在有生之年製造出五維空域爲自己疊加更長壽元,他陳子無就只能灰飛煙滅。
他拋妻殺子,在督戰隊殺戮萬千同士,揹負一世惡名到頭來換得孤苦幾世老死在這個冷漠的世界?
直到這隻螻蟻般的小女子彷彿是激起他對生活的一點熱情,原本一頭埋頭犁地的老牛,偶爾嚐到了路邊的野果,突然其來的甘甜讓它有了點幸福感。
“也許我就要離開你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那同一個泥人,子涵,你願意麼?”
“你是不是哭了?這樣,我也會傷心的。可以在我想你的時候,來看我麼?”
“無論你是誰,我只想讓你知道的是,我喜歡過黃子涵。無論你放我離開是出於什麼目的!”
“如果以後我遇到你,對不起,我很抱歉,我可能會殺了你,正如你也可能會殺了我。”
他不知道這樣老套的臺詞用在他身上怎麼還能發生作用。
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在感情投入?
儘管每天都會收到關於她的報告,尤其是她被逐出聖心會的時候。
他了解她的每一個求職單位,她的努力,她的苦悶,當然涉及到吳溪音的身體隱私是不被允許偷窺的,被陳子無嚴令禁止。
沒誰敢違逆他的命令,陳子無對這點很自信,而且他會派第二個丹修黑靈去暗查監視者。
他喜歡見到吳溪音的無助和痛苦,這種僅次於在黃子涵身上得到快意,當然他只喜歡自己加註在她的痛苦,如果換成別人,陳子無自會逐一滅殺。
他還知道吳溪音遭到的恥辱黥刑。
爲得到更確切的細節,他竟動用了一個地位僅次深喉的潛伏者,這個潛伏者已有十幾年未曾動過,陳子無想要的東西誰能攔得住?
他陶醉於這些文字描述,一個個文字在腦子裡舞躍的感覺是種美食的大餐,牀笫的歡愉,溶於興奮的河流,終之巨潮巔峰。
他陶醉於投射給牽線木偶般的吳溪音以各種小小挫折。
求職路上的障礙,派人潛入人事經理的靈臺以阻止他對吳溪音的錄用。讓上司呵斥和辱罵甚至打罵,直至讓其被錄用單位開除。
這些欺辱他陳子無女人的人最後都會以各種方式死去,哪怕是陳子無自己安排的也沒有例外。
阻止吳溪音被錄用的人事部門王經理被發現溺死在浴缸裡。
辱罵吳溪音的齊老闆沒多久被突然發狂的女秘在辦公室裡割喉而死。
負責開除吳溪音的芮小姐被網約車司機綁架折磨至死。
他不會讓吳溪音知道遭受到的一切苦難皆拜他所賜,讓她發現肯定不好玩,如果她不好玩,那地球上肯定會有很多人死。
吳溪音必須活着,雖然她活着就會有一些人不斷死去。
吳溪音一旦死了,那陳子無保證會有非常多的人爲她陪葬。
吳溪音活着的唯一意義就在於讓他陳子無快樂,陳子無一旦不快樂就會讓很多人痛苦!
本該是一粒塵埃如今變得沉甸,一根來自久遠時空中的絲線正遙接現在。
絲線彼端是躺在玉盒中的那人。
已近午夜,再過一個多小時陳子無就該每日必做的日課,汲取月之精華的修煉。
他回到辦公室在內部電腦上看看絕密郵件,然後找到自己和老朱前段時間的郵件,試圖找出和這次車禍的關聯。
第一段是陳子無發出的信件內容:
本月25日下午3點20分,293路公交車上對陳姓司機發出責問的女人,查清她身份。
同日下午某某區救濟所,拒絕吳溪音進入救濟所的工作人員,查清她身份。
以上人員等待指令。在白地計劃的第二次啓動時,和王益民一樣,安排進血靈實驗的第一選擇梯隊。
另,293路公交車上的司機,查清身份,並密切關注其和吳溪音的動向。
一旦其對吳溪音有任何曖昧舉動,不必經我同意,第一時間將之奪舍,靈魂消滅,身體安排進血靈實驗梯隊。
再另,任何行動,包括對其監控,務必不可使吳溪音知曉,切記!
第二段是老朱回覆:
責難陳司機的女子已查清.......已經安排進入血靈實驗第一梯隊。陳姓司機已查明身份,他是......這兩日並無接觸,我們正在密切注意其動向。
陳子無沒發現什麼端倪。
又過幾日,老朱動用的二號潛伏者再次發來絕密消息,關雨寫了一篇祭文,發往了在地球和天啓星球之間奔走的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宇航器,並由它再將祭文發往天啓聖心會總部。
被鐵宇幹掉肇事司機確實是戰靈,據鐵宇的彙報說,爲了確認肇事司機的身份他們也曾侵入其靈臺嚴刑拷問。
靈體折磨是比肉體痛苦百倍,但肇事司機依然沒招認,居然能讓老資格的鐵宇看走眼當成了普通人。
聖心會人的這份隱忍和犧牲讓陳子無也有些感嘆。
已至元嬰神境初境的陳子無,今晚不得入靜修煉。
陳子無早已沒有躺下睡的習慣,坐樁修煉替代了睡眠。
然而即便躺着也還是輾轉無眠。
夜靜得出奇,用來觀察和散心的一塊液晶屏幕上是外面實時風景。
大雨傾盆,打開音量,淅淅瀝瀝的雨聲瞬間灌滿了整個空間。
屋裡有良好的通風系統,通過複雜的通道將屋內保持在合適的清新,他嗅着雨那種特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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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無這兩天喜歡呆在這個如果不亮燈就能將自己沉入完全黑暗的所在,在小空間裡享受無限的安寧,享受到棺材般的安寧。
思緒依然在漫遊。
自從下令殺掉了對方的肇事司機,他就密切觀察着聖心會方面的動靜。從各方面的情報彙總判斷,陳子無相信睚眥必報的關雨遲遲未有報復行動是爲了聖心會的下一步計劃,爲了遏制冰封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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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肇事司機不單是爲了泄憤,更重要的是他對聖心會投下的一步棋。
從中可以判斷出聖心會是否已知冰封計劃,是否正實施反制計劃。
當然並不排除聖心會是爲了實施保障星啓號順利啓動而放棄了復仇。
不過他隱約感覺到聖心會安排的這場車禍中存在其他深意,難道真是對吳溪音執行家法?
從聖心會人員半公開與吳溪音發生接觸,到聖心會迅速布控醫院將吳溪音和黑鐵衛隔絕的種種。
都令他懷疑聖心會在搞什麼深層陰謀,各種線索又都在隱約指向星啓號科戰艦。
最後他的思緒又回到吳溪音,“吳溪音,你的愛,在我的整個歷史中會有一個適當地位。”
陳子無如此評價着他的愛情,
“而且吳溪音,你所受的黥刑和車禍,我向你保證聖心會將付出代價,它將從地球被徹底抹掉,爲了你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