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士站在街口,看着迎面而來的虎紋黑馬馱着一位少年,少年已經失去意識趴在馬背上,而邋遢修士則緩緩走去。
血蹄一瞪,畢竟對於自己來說邋遢道士終究不知是敵是友。而邋遢修士與血蹄剛擦肩而過,邋遢修士就伸手抓向穆白,而血蹄也擡腿蹬向邋遢修士。
時間瞬間的定格住了,邋遢修士的手搭在穆白的身上,將他撐起才發現,胸口的傷已經全好了,而且身上的一絲雷電的氣息都沒有,反而自己手心不斷有雷電往穆白體內流去。
“哇靠,還想吸我的靈力”當邋遢修士的靈力被注入穆白的丹田世界時,忽然的一瞬間,他注意到了一口三足銅鼎。
“枯木逢春”望着銅鼎上的四個古篆金書,邋遢修士忽然雙目一溼,就被血蹄一腳踢飛出去了。
倒在地上的邋遢道士雙手捂住眼睛,揚天大哭道。
“師傅,我總算是找到了,都是我們的錯,師傅。”
衆人紛紛參與救援和安頓死難者。
“這裡還有一具”一名軍士揮手招來幫手。
只見那泡在水裡的人被打撈上來,翻轉屍身才發現他的面容。
“郝通乾,郝氏的當家。”
“郝氏”賀文聽到後,上前一看,“不可能啊”
“郝氏,郝氏應該跟黑龍教是一夥的”
賀文回憶道,第九跟陣點銅臺的密道就是郝氏偷偷建造的,可郝氏的當家居然慘死於此,這不應該啊。
“你還有啥事嗎”軍士望着賀文“沒事,我們就把他帶走了”看着賀文搖頭,軍士就蓋上白布擡走了郝通乾。
“難道,是我們弄錯了”賀文望着郝通乾被擡走,隨後拉住一名幫忙打掃的本地人,一番打聽得知了郝氏的府邸。
“就是這裡了嗎”賀文看着緊閉大門的郝宅。
“沒錯了,赤峰鎮最大的院落,就屬郝宅了”說完,接過賀文遞出的錢袋子就笑嘻嘻的走了。
推開門一探,大院停着好幾個大箱子,還有幾輛綁好的馬車。
“果然,都已經準備好離開了”
賀文打開箱子一看,全是錢財和貴重物品,而像傢俱、大型擺設一件都沒動。
“果然是緊急的逃難準備”
賀文鼻子一嗅,察覺不對,徑直衝入內院,滿滿當當的、郝氏一家七十八口全部慘死。
“我明白了,黑龍教這是過河拆橋...”
如今所有受傷的修士和難民紛紛都集中在軍隊的營地內。
文淑榕正在細心照顧着洛河君的傷勢。
“賀文,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亂跑”
“好啦,你也別責怪他了,他也是想幫助一下別人。”
“他哪裡是想幫別人,說不定就是故意躲開我的,你看李鑫和文缺都沒去”
“師姐,我們是傷員啊”“還是你打的呢”
文淑榕怒目掃視過去,兩人瞬間閉眼裝死了。
“好啦,現在事情也塵埃落定,我們修整幾日就返回宗門吧。”
“這麼快”
“我就知道你貪玩,但你也離家很久了吧,你爹也是很牽掛你的”
“可我還不想回去”文淑榕嘟着嘴“人家想跟着...”
“我知道,可他的內心你懂嗎?他人不壞,挺單純的,但我感覺他單純到可能不知道什麼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兄妹或者朋友而已吧”
“我不管,我就跟定他了”
“穆公子回來了”文缺指着營地剛剛下馬的白衣少年,他十分的虛弱,走路都要人攙扶着。
“穆白哥哥”文淑榕看到了穆白,就丟下洛河君等人徑直跑了過去。
“交給我吧”文淑榕說着就從那軍士手中接過了穆白的胳膊。
“淑榕妹妹,你們大夥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都無大礙。”邊說二人邊走向洛河君的帳篷。
而這是營地的瞭望臺上,一名軍士被高高舉起,鮮血從鎧甲上不斷流下。
被甩在地上的軍士胸口破開一個大洞,手中的長槍也被奪走。
“都是你”黑心龍拖着全身的殘破身軀,胸前露出一大片的血肉,只見到他的肋骨之下塞着三顆心臟,有兩顆是剛剛換上去的,而左右胸腔的下側有一顆被黑色鱗片包裹着的心臟,這是黑心龍的真正心臟,不死龍心。
“讓我如此的狼狽,饒不了你”黑心龍注視着穆白的背影,手中的長槍上不斷瀰漫着一股股雷電,而雷電還在不斷的往銀色長槍內部灌輸。
“去死吧”黑心龍擲出手中的長槍,徑直的射向穆白。
...
賀文,剛蓋上一幅棺蓋,忽然心被猛地一揪。
“賀文,你給我死過來”
“賀文,你找死啊”
“賀文,小師弟又欺負我了”
“賀文,我爹說要打斷我的腿,你賠我下山躲一躲,快點啊”
賀文的眼淚不自覺的落下,想止都止不住。
“不會的,不會的”賀文祭出一柄飛劍,搖搖晃晃的踩上去,卻終究還是摔了一跤。
“飛啊,你給我飛啊”賀文的聲音響遍整個天空,所有人都注視着他的背影,最終紛紛仰天望着他而去。
文淑榕一把推開穆白,穆白本就站不穩,徑直正面着地。
“不...”當聽到洛河君的一聲怒吼,穆白彷彿明白了什麼,轉身一看,一杆紅色的長槍就在自己眼前,一滴紅色的淚珠順着長槍落入了穆白的眼中。
穆白望着文淑榕的背影,想上前可還是站不起來,只能一把抱住倒下的她。
“黑心龍”洛河君化作一道流光殺向黑心龍,無數的軍士的長劍紛紛隨着洛河君一同奔向黑心龍。
“洛河君”黑心龍也衝向了洛河君,只見二人化作兩道黑白交錯的流光,逐漸在鎮上不斷廝殺,最終不見蹤跡。
“大哥,快救救她”狸花貓急忙衝出來,看着佈滿雷電的長槍,查看了傷勢的狸花貓,也搖了搖頭。
“大哥,救...”
“穆白哥哥,你在嗎”文淑榕伸出一隻手,在前方的空氣中抓了幾下,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我在呢”
“賀文呢”
“賀文,賀文”穆白的目光在四周的人羣中尋找,就是找不到賀文。
“我喜歡你,是不是很驚訝啊”
“喜歡...”穆白的眼淚呼之欲出,就在眼珠上打轉。
而就在這時,賀文才緩緩落在二人面前。衆人紛紛看着一身傷痕累累的賀文,周身都是御劍磕碰的傷痕,可他的眼裡只有那個貪玩躲在別人懷裡裝睡的師妹。
賀文淺淺一笑,就像往常一樣,彷彿師妹下一秒就要跳起來,嚇自己一樣,這個裝死的梗都不知道玩了幾次了,不膩嗎?
“師妹,別玩了,地上髒,衣裳會弄髒的”賀文見文淑榕還不肯起來,就彎腰俯下身。
“肥...肥豬婆,你再裝死,隔壁的賣豬肉的就要問我這豬肉怎麼賣了。你快起來啊。”賀文見罵她,她都不肯起來抽他,眼淚已經嘩啦啦的流下。
“不要再裝了,我都看到你在偷笑了”賀文從穆白懷裡抱過文淑榕,頭靠在文淑榕的額前,嚎嚎大哭。
“師妹,我們回家去”賀文手握着銀槍,拋下銀槍,抱起文淑榕,一個人消失在眼線之中。
“不是說好,一直不分開的嗎”
穆白看着賀文和文淑榕的離開,久久無法回神。
“黑心龍”穆白長嘯一聲,躍上血蹄,手執長戟,衝出營地。
“仇恨,恨那個殺死了淑榕妹妹的黑心龍,恨那些殘殺無辜的黑龍教,恨逼死你父母的仙盟,恨殺死你母親的獨缺遷寒”
一股黑色迷霧從穆白的眼中溢出,包裹着他的全身,迷霧之中,衝出了一座地獄修羅,黑色的盔甲,鬼神一般的面具,一雙黑眸赤瞳。口中發出了一陣陣瘮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