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秦磊半夜醒來, 左手摟緊沈新,右手撫摸着他的頭髮,摸了會後, 不由的苦笑出聲, 以前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的時候還可以抱着他睡覺, 如今明白自己心裡愛的是他了, 再抱着他一起睡且不能有太過矩動作這對一個成年男性的下半身來說有點殘忍, 秦磊無奈的笑了笑,輕輕放開沈新走出房間坐到客廳沙發上,用自己的老夥伴右手舒解兩次, 擦乾淨,秦磊無力的躺倒在沙發上, 看來自己得早點打算才行, 再這樣下去會內傷。

躺在沙發上睡了一夜的秦磊早晨醒來便見杜惠正拉着小皮箱站在沙發一側, 眼神複雜的望着自己,秦磊忙起身來不及研究她的眼神, 看了看手錶,搓了搓臉對杜惠道:“等我一下,我洗完臉,就送你去機場!”

“嗯!”杜惠應了一聲,然後坐到沙發上。

秦磊換好衣服走出房門, 就見起牀的沈新蹲着將烏午的腦袋揉來揉去, 硬將烏午的杏眼揉成單鳳眼, 烏午也不惱, 還伸着舌頭去舔沈新的鼻子。秦磊走過來拉起沈新, 笑道:“大清早就跟烏午瞎鬧。我呆會送杜惠去機場,你自己走路去上班, 知道嗎?”

“嗯!知道了!”沈新起身對坐在沙發上等待的杜惠招手笑道:“杜惠姐,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有空來我家玩!”杜惠起身。

“好啊!我十一跟磊哥哥去看乾爸乾媽!到時也去找你玩!”

“……好!”杜惠勉強笑了笑。

“記得路上小心點,過馬路看紅綠燈!”秦磊即將出門還回頭對又和烏午鬧的沈新交待。

“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了!我走了!”

秦磊和杜惠出了門,坐上車,車行了大半路,兩人均不語,車內顯得十分沉悶,最終秦磊率先開口:“杜惠……”

“聽說你們國慶要回去是吧?到時我來找你們吧!我也有好久沒去看外公了。”杜惠理了理額前的頭髮,打斷秦磊的話。

“到時再說吧!杜惠,我要跟你說的是……我們散了吧!”秦磊緊握方向盤。

杜惠好一會沒有說話,彷彿沒聽到似的,秦磊字正腔圓的再說了一遍:“我們散了吧!”

“……你……爲什麼突然這麼說?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杜惠目光閃爍,喉部傳來低微的抽泣聲,側着臉望向窗外。

“杜惠!是我對不起你,我們散吧!”秦磊毫不心軟,因爲自己已經明確心中所屬,必需快刀斬亂麻。

“爲什麼?因爲我……我沒跟……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杜惠有些慌亂。

“不是,你很好!跟這個沒有關係。”

“那是爲什麼?是不是你變心了?”杜惠質問秦磊,沉默一會後,杜惠終將想來一夜的問題嘶聲吼出。“你喜歡上沈新對不對?”

秦磊心裡一驚,沒想到杜惠都看出來,平日自己的表現這麼明顯了嗎?不過面上還是不露聲色:“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爲什麼你前兩年沒覺得我們不合適,如今沈新出現了,就覺得不合適了?”杜惠的聲音徒然尖銳起來。

秦磊握着方向盤不語,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想把沈新牽扯進來。杜惠見他不語即是默認,雖然早猜到答案,可從當事人那得到肯定,杜惠還是深受打擊,話語不免帶上衛道士的刻薄和尖酸:“秦磊你真是變態,竟變心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還喜歡的是自己的乾弟弟。”

“我不是變心,而是明白自己的心而已,我一直愛的人是他。”

“你胡說!”杜惠受不了秦磊的話,秦磊竟從沒愛過自己!連變心一說都沒有,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失敗,淚水早已佈滿杜惠的臉,神情怯弱而倔強:“是你變心了……是沈新勾引你的對不對,他表面裝得單純,是爲了騙你的,他真不要臉,竟以男人之身勾引男人……他是個變態……”

“住口!”正在開車的秦磊,一腳踩在剎車上,轉頭怒瞪杜惠,杜惠說自己可以,但絕不允許她侮辱沈新。杜惠被秦磊突然間散發的氣勢怔住了,但嘴裡依然要強的尖叫着:“你們都是變態!”

秦磊深吸口氣,重新開車,到機場放下杜惠後轉頭對她道:“我們還是散吧!你父母那邊我會親自去說的!”說完上車走了,徒下杜惠站在機場入口處臨風飆淚。

送完杜惠剛回到公司,東方樓就打電話跟秦磊說自己看上塊地,想秦磊幫自己看看。秦磊去幫着看了,還花了一個星期幫着做了一系列調查報告及評估說明,讓東方樓很滿意,只笑着說,讓秦磊多來幫自己的忙,最好能幫自己打理公司,說自己年紀大了,也想享享福了。秦磊順勢點頭答應了。東方樓高興的拍着秦磊表示想爲他這個乾兒子辦次酒會,讓親朋好友都知道我東方樓收了個能幹的義子。東方樓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有掩不住的得意,他又接着說不過日子還沒定,等自己找大師來定日子,不過先讓秦磊準備準備,說這次一定要把場面弄得大大的。

沒過幾天就到國慶了,將烏午寄放在林明家,秦磊與沈新收拾了東西一起回秦磊老家。秦磊的外公住在鄉政府旁邊,自蓋了一棟兩層小洋樓,秦磊的表弟大老遠見到兩人,就歡呼着奔過來,惹得秦家其他人也出來觀看。

對於沈新的到來,在秦磊作過介紹後,並未受到外公等人的熱烈歡迎,都只是面上一扯,標準領導式的招手之後,就將沈新晾在一邊,幸好秦磊的表弟秦一鳴在一旁,熱呼的拉着沈新去院子裡踢球,秦磊示意沈新跟秦一鳴出去玩。

外公和舅舅長輩式的噓寒問暖後,開始問最近有沒有跟杜惠見面?上次杜惠從你那回來聽說臉色不太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還有兩人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秦磊見外公問到這個問題,低頭想了想,正襟危坐,十分嚴肅認真對外公道:“我決定跟杜惠分手!”話語一出屋內一片寂靜。

“怎麼好好的說散就散呢!我不同意!”外公一拍桌子,瞪着眼,豎着眉,好盛的官威。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秦磊也挺起背脊。

“呵!果然翅膀硬了!”舅舅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說出一句風涼話。

“什麼你的事!這是我們兩家的事!再說你跟杜惠好了一兩年,平白無故的說不要人家,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啊!”外公氣瞪了眼。

“我跟杜惠根本就沒什麼,杜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說!”秦磊態度強硬。

“放肆!這事輪不到你說了算!”外公又是用力一拍桌子。

“爸,你別動氣!”舅舅依然靠在沙發上,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然後斜着眼看着外甥,眯着眼輕笑道:“杜家在縣裡可是第一有臉的人家,他家的閨女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秦磊呀,你要懂得分寸,這事可不是小事啊!”

“我只是來告訴你們我的決定,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秦磊冷着臉,散出的寒氣讓坐在不遠處的舅舅臉色一僵。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舅舅說的對!這事不是小事!你跟杜惠好了這兩年了,這時候說散,哼!也不怕背後有人戳你脊樑骨!”外公喝了口水順了順氣。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跟杜惠可是清清白白的。”秦磊覺得自己似乎也俗了一把,竟也拿清白之事來做理由。

“清白?哼!同個屋都住了,現在來說清白……秦磊!不是舅舅說你,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擔當。”舅舅晃了晃二郎腿,活動下身子,化去剛剛的不適。

“哼!你舅舅說得對,杜惠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們秦家可不能出陳世美!”外公正直身體,怒目而視秦磊。

“這是我的私事,我的話已說完了,明天我拜祭完爸媽就去杜家將事情說清楚。”秦磊依然故我。

“你敢!”外公氣得咳嗽起來,臉漲得通後,但眼還是瞪着秦磊,本在廚房忙的外婆和舅媽都出來問出什麼事了,端水的端水,拿藥的拿藥給外公,待外公一陣咳嗽過後,繼續吼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都是來氣我的!你父親害死了我的女兒,你要來害我們秦家名譽掃地了是吧!”

“老頭子別說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秦磊不是個不懂事情輕重的孩子,有事好好說,他不在你常唸叨,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又吵上了!”外婆撫着外公的背。

“你知道這畜牲說什麼嗎?他說他要和杜惠散了!”外公手指着秦磊。

“小磊!你跟杜惠好好的,怎麼說要散呢!”外婆擡頭問秦磊。

“我已經決定跟杜惠散了!”秦磊說完,不顧後面一羣長輩,轉身出了大門。

沈新跟秦一鳴來到院子,秦一鳴撿起落在院子裡的足球,笑眯眯踢起了花樣足球,沈新走過去看着,還幫着數數,終一球沒接住,球滾落在地,秦一鳴撿了球衝沈新笑道:“你就是姑姑認的乾兒子吧?”

“嗯!你是磊哥哥的表弟?”

“嗯!你叫他磊哥哥,聽着像姑娘在叫情哥哥一樣!聽起來怪怪的,嘻嘻……”秦一鳴大笑起來,然後翹着蘭花指裝嬌喚了兩句磊哥哥自樂的,笑完見沈新臉紅着不好意思,忙拍他道:“我叫秦一鳴!”

“沈新!”

“看你樣子比我小吧!”

“我大學畢業一年了!”

“我表哥還大學畢業六七年了呢!現在才二十六。我今年二十一,你呢?”

“二十二!”

“真比我大!看不出來!喂!聽說你這次來是專門來祭拜姑姑和姑父的。”

“嗯!如果我沒碰到磊哥……哥,我都不知道乾爸乾媽不在了!以前乾爸乾媽對我很好,現在……我想無論如何都要來看看他們。”

“你小子還挺戀舊的,嗯!看你小子我挺順眼的。我看磊表哥對你挺好的,比對我還好!”沈新側頭詫異看着秦一鳴,秦一鳴拍了下足球繼續道:“磊表哥對誰都淡淡的,剛來那會跟誰都不說話,不過聽大人說當時他就喜歡帶着四歲的我到處玩,可我媽不喜歡他跟我玩,說他命太硬克親人,叫我離他遠點。”

“你們不都是磊哥哥的親人嗎?親人間不是……應該互幫互助嗎?”沈新想到自己姑姑,說這話的時候有點不利索。

“是啊!可我爸媽……”秦一鳴看了看大門,拉近沈新輕輕說道:“我爸媽都是勢力眼,看磊表哥沒爹沒孃,什麼都沒有,覺得他是個累贅,不願意養他,我爺爺也不想管他,要不是奶奶心軟疼他,磊表哥估計會流落街頭呢。我爸媽那時總讓我遠着他,如今他們見磊表哥發財了,又讓我多聯繫他,說明年我大學畢業了,可以靠磊表哥老婆杜惠姐家幫忙弄進縣政府去工作,就算這個不行,還可以去磊表哥公司上班。其實我這兩個地方都不想去,政府機關最沒勁了,瞎混,我又不想去磊表哥公司,覺得靠着裙帶關係進去沒意思,我想自己到外面闖闖看。喂!你在外面混感覺怎樣。”

秦一鳴用手肘撞了撞沈新,沈新“啊”的一聲踉蹌得差點摔倒,沈新聽秦一鳴對秦磊小時候生活的描述,心裡頭有些酸楚,原來磊哥哥小時候過得不好,如果自己能早點找到他就好了,他就不會一個人孤單了,有自己還有自己的爸媽還有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的舅舅……總之可以分自己一半家人給他,他就不會過得這麼苦了……正這樣想着的沈新冷不防被秦一鳴一撞,好半天才反應來,撓撓頭道:“還好吧!”

“還好?可我有高中同學在外面混,他們都說特辛苦,老闆都不把他們當人看,經常加班加點,工資還少得可憐。”

“這個看公司了吧,好的公司不會這樣!”

“哦!那還好!”秦一鳴又用手肘撞了撞沈新道:“喂!你見過杜惠姐吧!”

沈新點點頭。

“覺得她怎樣?”

“還好!”

“你怎麼什麼都說還好!告訴你我不喜歡那女人。”

“爲什麼?”沈新覺得奇怪。

“她每次來我家感覺像大小姐屈尊不得不來似的,總是端着架子捂着小手絹站在門口,讓她坐,她還老是從包裡找出紙巾擦來擦去。”秦一鳴學着杜惠擦東西的動作,然後看眼沈新繼續道:“端茶給她,她不喝,也從不在我家吃飯,好像我媽做的菜裡放了□□似的,看她那金貴樣我就煩!”

秦一鳴將足球往上的拋繼續道:“不就是縣長千金嗎!有必要擺老佛爺的譜嗎!她自以爲我家全靠她家纔有今天,哼!現在磊表哥發達了,我要磊表哥甩了她,看她能怎樣!”

“我覺得杜惠姐挺好的,你別亂說!”

“靠!一看你就知道是個好欺負的主,她就會在磊表哥面前裝樣,背過身估計恨死你了!”

“啊?爲什麼要恨我?”沈新被這話繞得有點亂。

“笨!磊表哥很少對人好,他對她都沒對你好!那女人小氣着呢!哼!別怪沒提醒你,防着她一點!”

“杜惠姐沒你說得那麼恐怖!”

“你還真是單純!這世界哪有你想得那麼好!”秦一鳴翻了兩個白眼,懶得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