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走了

說起奧德賽,部分人立刻就會想起的不是它的高科技,而是其他國家都比不上的自由程度。當然,這部分的人羣主要是傭兵。

傭兵在星空大陸各個地方都不會陌生,他們出沒於任何可以出現的地方,做普通人不敢做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奧德賽對待傭兵的政策是大陸最寬鬆的,因爲傭兵們可以解決大多數帝國懶得管的細小問題,而這些小小的問題不斷積累下來,時間一長,奧德賽甚至開始缺不了傭兵了。所以,王下令組建了傭兵總部。

這是歸帝國管理卻不屬於任何一個部門的組織,而這裡的高層都是厲害的魔法師或者有名氣有美譽的上流人士。

雖然作爲傭兵行動有着普通人沒有的自由程度,但是有了傭兵總部的管理後,某些骯髒的任務就變得難以接收、有着惡名的團隊或者個人就很少出現了。

所謂傭兵的自由指的是無需通行證,只要有傭兵徽章就可以進入危險的領域,而且傭兵在人們心裡的地位也比較高,因爲他們有力量,能按照任務幫助人們,只要不欺負弱小、傷及無辜,大家會非常樂意歡迎這些強大而有人情味的戰士。

當然,並不是所有傭兵都能遵守法律,所以,制裁這些不守規矩的就得靠傭兵總部了,那裡有高級的魔法師組成的執行者部隊,就算犯重罪者再強,也從未有人在他們手下逃脫過。

因此,奧德賽總體來說是個表面非常平靜的國家,不過,這是除去人類公敵古代種四處復活之後的讚譽。

此時的風烈和一刀就成爲了傭兵大家族中的一員,這是豪森特早早給他們報名登記的,似乎讓少年們旅行是早已決定好的事情了。

“風烈,本大爺肚子餓了……”

在一條山路上,一刀揹着闊刀,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愁眉苦臉地叫嚷道。

魔法消耗的魔力也跟體力掛鉤,一刀的魔法消費量很大,所以他的飯量也大。但是,前面風烈揹着的行李中,已經沒有任何可吃的東西了。

這纔剛離開家兩天而已,一刀的幹勁好像被飢餓感和無聊感全部剝奪。因爲這兩天他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而且,預想之中的大冒險也根本沒影兒。

“沒辦法,附近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再忍一會兒。”揹着隱藏着的長槍,風烈緊了緊肩上的包裹,接着捏了捏鼻樑,對這個摯友實在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早知道這樣,應該多帶點吃的東西的……啊,好想吃賽汀做的料理啊!”

“帶再多也沒用,反正一會兒就會被你吃光。”

“啊真是的!爲什麼沒有空間口袋這東西呢,明明都有這麼厲害的技術了!”

“很遺憾那只是傳說中的物品。”

風烈說的不錯,儲物裝備什麼的,雖然也有很多人研究過,但是,要把物品放入小小的物件裡,除非魔法高超的空間魔法師,否則根本是難以完成的妄想。

也有人提出去找可以容納物品的材料,而結果是雖然找到了古代種遺蹟裡的可以放入物品的金屬,但是放進去卻取不出來。

關於古代種的謎團還有很多,如今也只是不斷研究這些古代生命體造就了高科技產物,然而無法解析出來的原理根本不能實際運用。

所以,儲物只是夢幻般的幻想。

“唉!”

一刀重重地嘆氣,然後只能無奈地繼續前行。

要去的地方從出發不久就決定好了。那是他們的故鄉,已經離開那裡三年的他們莫名地想回去看看。

當初一言不發地離去,這幾乎是極度失禮的冷漠,鮮血地獄般的村莊現在在風烈眼前浮現,那時候他心裡只有無邊無盡的恨意,把殺死父親的怪物的同類全部消滅,這是少年當初的誓言。

翻過這座山,故鄉就在他們遠望的目光中。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失去了從前的歡笑和平,只留下了一片蕭條的景象。

首先要做的是去祭拜父親,都三年了,那裡不知道怎麼樣了。風烈的腳步有些匆忙,而一刀也像忘記了飢餓一樣,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父親,我們回來了!”

視線始終停留在矗立着的墓碑上,風烈跪了下來,雙眼不禁流下眼淚。

墓的周圍已經有了雜草,不是很多,而且似乎還留有人來過的痕跡。也許。是村民們,又或許,是某些愧疚的人們。

“風捷叔叔。”

一刀也雙膝跪倒,對於這位曾經的偶像,他心裡的悔恨多於悲傷。

“父親,看,我們長大了,活的好好的。還有,我們也有力量了……依照您的吩咐,我現在可以保護自己重要的事物了。所以,已經不用擔心我們了。”

“那個,父親,我們又有個家了。那兒的大家都對我們很好,很溫馨,我很喜歡。……”

“……”

一刀安靜地聽着風烈傾訴,沒有像好友一樣不停地流淚,他都不清楚自己爲何能如此安靜。

半晌,等風烈的話音因爲哽咽停頓了後,一刀才輕輕說道,“謝謝,風捷叔叔。然後,一路走好。”

千言萬語的感情,聚集於此一句。

……

祭拜了風捷之後,兩個少年回到了村子。風烈臉上還帶着淚痕,不過此刻安靜的心又被一股哀傷侵擾。

“大家,都走了呢。”

殘破的房屋還記錄着當時混亂的慘狀,鮮血雖然被清理過,但有的地方還殘留着紅黑色的斑點。

往日生活過的痕跡還沒被完全掩蓋,而各處房子裡的傢俱大多已被搬空,有些風化的門還敞開着,沒有打理的牆壁上都是一塊塊的缺口,露出裡面腐朽的木頭和快碎開的石塊。

“出了那種事,誰還願意待在這裡。”

一刀焦躁地抓了抓頭髮,想把腦海裡浮現的痛苦回憶甩開。縱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心裡的愧疚之情反而與日俱增。

村民們都是他的恩人,過去的他實在是不像話,只顧着自己,沒去顧及大家的感受,更沒有接受大家的勸導。

有些東西,真的得失去之後才能意識到。

“……呼。”

旁邊的風烈吐出一口氣,似乎想把苦悶全部排出體外,他緩緩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風烈原本是打算過來看望大家的,現在過來是一時割捨不下,不過這裡已經沒有人煙,因此他就放棄了留戀。

“哦。”

一刀輕聲迴應道,兩個人沿着房屋,向另一邊的出口走去。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還沒想好。等有任務通知吧。”

風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圓形的儀器,那是成爲傭兵後傭兵總部發下來的,它是總部專門用於聯絡傭兵們的通訊器。原理是通過空氣裡的魔力傳達信息,有效與否也受地理位置影響,但在奧德賽大部分區域還是能收到信號的。

“很讓人着急啊,希望能快點。”

一刀他們作爲傭兵還是徹徹底底的新人,就算是豪森特指定的人才,傭兵總部也不會給他們太高級別的任務。

而奧德賽傭兵團很多,相比之下任務卻是不成比例,或許。真得等一段時間了。

“是啊。”走過村口,風烈不禁回頭望了一眼,輕聲對着曾經的家鄉道別,“我們出發了。”

“啊,再見。”

一刀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但他的語氣比風烈冷淡了點,卻更加堅定。

旅行,至此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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