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多久呢?
“什麼事?”肖坤不慌不忙地整理衣服,問她。
丁顏簡單明瞭地說事情的前因後果,肖坤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幾眼丁顏說“當年,您和蘇棋那點破事也沒見您這樣?怎麼?改性了?”
“肖坤,你只管做你的事就行,我怎樣還輪不上你來指指點點。”丁顏原本平和的語氣,瞬間爆走,提起蘇棋心中總是有團怒火。
“上次一別,脾氣還是如此暴躁,小心沒人敢要您,男人可不喜歡您這種類型。”
肖坤並沒有被丁顏的情緒所贏想,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喜怒無常,況且,他還挺喜歡她的直言不諱,只少她不會像旁人一樣,跟他玩心機。
“男人都喜歡你旁邊那位交際花嗎?成天和不同的男人上牀,噁心不噁心?”丁顏眉頭一挑,句句帶刺,肖坤不怒反笑,並沒有將丁顏的話放在心上。
“丁顏,你別……”楊悅聽到丁顏字字見血的話,忍不住想要反駁,卻被肖坤突如其來的一巴掌。
止住了話語。
他竟然又一次因爲丁顏打了她。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即使她是他的女人。但她仍舊逃不了被別人隨意踐踏的命運。
肖坤雖不喜歡丁顏的咄咄逼人,但也絕不會讓她不悅,對他來說,楊悅只不過是一位可有可無的人,他絕對不會爲了她而得罪丁顏。
他可是見識過七聯會的殘忍,以及葉琛的手段,年紀還小的他能獨攬大權,可見他的本領之大,他日後的成就怕是能超越老祖宗們打拼下來的家業。
“我很不喜歡你衝我亂嚷嚷,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丁顏起身走過去反手就給了楊悅兩巴掌,楊悅整張臉快速地紅腫起來,丁顏還踹了她的小腿,楊悅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綿羊。
“葉家在清桐市的負責人不是林波嗎?怎麼有事沒事喜歡跑我這來?我可並不歡迎你來華美。”肖坤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並沒有要幫楊悅解圍的意思,他懶懶地開口問道。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叛逆者的手下有什麼資格列入葉家?葉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去的。”丁顏滿臉不悅地瞪着肖坤,語氣也是格外的衝,像林波那種滿身污名的人,永遠都不配成爲葉家人。
“但我並不屬於葉家。”肖坤笑眯眯地衝她說,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丁顏斜眼看肖坤,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開口問他“朋友永遠比敵人好,不是嗎?”
“這話我喜歡。”肖坤嘴角的弧度更甚,他伸手拿過茶几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吩咐手下的人儘快查出誰是幕後黑手。
過了幾分鐘,肖坤接到一通電話,神色稍微有些緊張,掛了電話後,他迅速起身疾步向門外走去,臨走之前還不忘跟丁顏打聲招呼。
“您自便,我出去一趟。”
肖坤一離開,楊悅本柔弱的神情,瞬間轉變爲正常,她從地上爬起來問丁顏“你還記得我嗎?”
丁顏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發話。
“你以爲自己是誰呀?我需要認識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嗎?沒半點自知之明。”
“你總有一天會想起我的,我相信那天不會太晚,你只要記着我會親手將你送往地獄。”楊悅的話說的有些兒戲,但眼底對丁顏的恨意卻無比清晰。
“就憑你?不自量力。”
丁顏不屑的模樣,顯然是刺激到楊悅了,但楊悅並沒有上前跟她動粗,只是狠狠地瞪着丁顏。她不敢動丁顏,要是被肖坤知道了,她可會吃不了兜着走。
她雖然不清楚肖坤對丁顏究竟屬於什麼態度?但她斷定那個男人狠起來,絕對不會比丁顏差。況且,以丁顏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徹底激怒肖坤,她可一定得要穩住。
“咚咚”有人敲門,楊悅迅速整理好情緒,轉過身走向左邊的小臥室,丁顏喊了一句“進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位高個子的男人手裡拿着資料進來,他微低着頭,目光不敢停留在丁顏身上,把資料給丁顏,緩緩開口“丁姐,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所有參與者的名單以及目的都在資料上,您過目。”
丁顏看都沒看一眼就丟還給他說“幫我教訓一下他們就行,但我並不想要他們的命,你要有分寸。”
“是,阿龍定會辦好差事。”
——美國
“媽,我有一個朋友,她很怕黑,而且一旦陷入黑暗中,她就會神智不清,甚至還....”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擡頭觀察許琳的神情,他見許琳的神色不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纔再次緩緩開口說“甚至還有自殘的現象,您說她這是屬於什麼病例?您能不能幫她催眠,然後...”
“潯潯,催眠療法絕對不允許私自使用,況且,這種療法必須得委託人自願簽字才行,你下次不要再說這麼沒有分寸的話,知道了嗎?”許琳面露厲色,語氣嚴肅地訓斥陳潯,陳潯笑着撓了撓後腦勺,有些慌張地躲避許琳的視線,他急忙起身說“差點忘了我約了同學,媽,我先走了啊。”
您不幫我,我自己去找您的書不也一樣嗎?
“你的那位朋友就是曉曉吧。”許琳的一句話,頓時讓陳潯剛要邁出的腳步瞬間僵住,他咬緊下嘴脣,緩緩轉過身去,咧嘴一笑,連忙否認“怎麼可能?不是她,我有很多朋友的。”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況且,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她是什麼情況,我比你還清楚。”許琳慈祥地面容染上了一抹笑意,還衝陳潯招了招手,陳潯驚訝地盯着許琳,這是什麼轉變?
難怪楊曉第一次見到他媽媽時,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難怪他媽媽那麼喜歡她,而且還對她特別好,難不成是早就看上了楊曉?
陳潯渾身一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跳,他走過去坐在許琳旁邊,親暱地撫過她的手臂說“媽,您做她主治醫生多久了?”
“六年了,卻並沒有徹底根治她,當年她還那麼小,卻要承受超出她那個年齡段的痛苦。兒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多自責,我曾經嘗試過用催眠療法,但中途被迫停止了,從那以後再也不敢給她用催眠療法。”許琳眼底滿是自責,眼眶都紅了。
“她這是因爲什麼外在因素?就算是小時候所造成的心理陰影,也不可能那麼嚴重,況且,您都.....”他瞳孔迅速擴大,手裡拿着的手機因震驚而掉落在地,緩了好一會才理清思緒,問他媽媽,但聲音卻是越說越小,直至沒有聲音。
“好像是一場惡性綁架案,連成年人都不敢直視的痛苦,更何況當年她只有六歲.....”許琳哽咽地說,眼淚簌簌,握着陳潯的手也逐漸冰涼。
“那她還能治好嗎?”陳潯彎腰拿起茶几上的紙巾盒,扯出紙巾給許琳,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很謹慎。可當他問出口後,又自嘲一笑說“六年了,連您都沒能治好她,她.....”
他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難受到說不出話來,眼眶裡閃躍着淚花,胸口倏然一陣抽痛,如果連他媽媽這種權威專家都沒辦法,那楊曉何時才能徹底走出痛苦?
“胡說什麼呢?我現在沒治好她,不代表以後不行,我這次來美國就是爲了學術交流。”許琳眉頭緊蹙,巴掌直衝陳潯腦袋上去,瞪着他。
“呸呸呸,是我胡說,我錯了。”陳潯連忙作勢呸了幾聲,主動承認錯誤。
“兒子,要不你學學....”許琳邊擦拭着淚痕邊對他說,陳潯一個激靈的抽身,把許琳嚇一跳,嘴裡說着的話也被打斷了。
“媽,不帶您這麼坑您親生兒子的。”他無奈地說,一臉的生無可戀。
“混小子,曉曉遲早是你媳婦,況且你從小學東西又快,爲你未來媳婦學學怎麼了?”
“未來媳婦?媽,您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假如我們並不認識,您也會從中作梗,讓我們彼此認識是不是?”雖然他早料到了自家媽媽可能是看上楊曉了,但聽到許琳對楊曉的稱呼,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分毫不取,直接把他給賣了,夠狠,是他親媽沒錯。
“沒錯呀,我就是想讓她成爲我的兒媳婦。”許琳倒也不避諱,直言道。
但或許是覺得理虧,許琳一直在迴避陳潯直勾勾望過來的視線。
“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我知道呀,所以,兒子那麼好的姑娘喜歡你,你要好好珍惜。”
“我現在嚴重懷疑我不是你親生的,媽,強扭瓜的不甜。你就不要瞎湊熱鬧了,我不會喜歡她的。”
——清桐市(瀾一高中)
夏怡然並沒有來學校,只是和校長通了視頻電話,說得校長一句話都接不上,她並沒有否認他倆的同居的這件事,因爲同居本來就是她提出來的,她是擔心丁顏一個人住不安全。
她原本是想搬過去照顧他們倆的,但夏安說不用那麼麻煩,他能照顧好自己和丁顏。況且,她一直把丁顏當成自家未來兒媳,給他倆創造機會的好事,她又怎麼會橫插一腳呢?
這件事最後鬧得很大,校方還公開向夏安和丁顏道歉了。
教導主任也被校長罰了一萬字的檢討,身爲教導主任不調查清楚,就不分青紅皁白亂冤枉人,只聽信旁人的一面之詞,讓他在學生家長面前丟了面子。
一萬字的檢討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了,至少比開除要好,不是嗎?
一切又迴歸了原來的平靜,只於肖坤的手下對他們做了什麼?丁顏並未過問。
——
樹葉被風吹過發出沙沙響聲,窗外的暖風吹進,少許暖意浮在心尖,她坐在窗邊,望着窗外的景色,昏昏欲睡。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吵得丁顏有些煩躁。
而她旁邊的夏安正在認真聽課,目光所到之處不是黑板就是桌上的數學書。只是偶爾斜眼往丁顏這邊一瞥,他也勸過她聽課,但每次都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知道,她還是放不下,想要通過放縱自己來緩解心底壓抑的痛苦。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疼,他從不在乎別人看他是怎樣的目光,但絕不允許別人用異樣的目光去看她。
就像陳潯前幾天說的那樣,他很護食。
如果說,初汶就像是午後的陽光,溫暖了蘇棋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
那夏安,便是黎明時分而出的晨光,照亮了丁顏幽暗道路唯一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