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照射在女孩身上,被拉長的影子尾隨在後。這條巷子今天格外安靜,明明才八點左右,但路過的所有人家,都緊關着大門。
這一代的治安是出了名的亂,沒準上秒你還在跟別人說着話,下秒就被某個混混給攔住了去路。但再怎麼亂再怎麼鬧騰都不會越過‘仁意酒吧’那條戒線。
所以,什麼劫財劫色呀,在這都是常見的,就像剛剛她看見的那樣,什麼齷齪事都能見到。但這裡的混混眼力勁是最好的,他們不會招惹有錢人,也不會招惹那些狠角色,更不會去招惹警察叔叔。
總的來說就誰好欺負就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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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多分鐘,她剛走出巷子,手機鈴聲就響起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眼底的怒火如火把似的被點燃。直接把這號碼拉進黑名單,然而緊接着的是沒完沒了的來電,彷彿只要是她不接,那邊就會一直用新號碼打來似的。
或許是被對方鍥而不捨的精神所打動,或許是她猜到了什麼,她沒有任性的將手機關機,任由對方鬧騰。東張西望地掃視着周圍,忽然腦袋中閃過一個可怕的信息,她連忙接通了電話。
“顏顏,清桐市最近會不太平,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儘量避免跟陌生人接觸,絕對不能去以前我告訴過你的那幾家醫院。”電話一接通,那邊立刻傳來男人低沉又嘶啞的聲音,以及比較混亂的討論。
“清桐市現在屬於‘一級紅色戒備’你儘量不要惹事生非,儘量避免外出。”丁顏剛準備掛電話,電話那邊又急匆匆地補充了一句。
原本丁顏還一副關我屁事的表情,但聽了他最後一句話,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曾經告訴過她,‘一級紅色戒備’是屬於發生很嚴重的事件。由他們內部所拉響的紅色戒備,意味着將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一級紅色戒備’也是他們最恐怖殘忍的屠殺現場,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
“聽到沒有?你跟我賭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一聲怒吼將她所有思緒拉回現實,她冷淡地回覆了他一句“知道了”
丁顏匆匆掛了他的電話,立刻撥打陳潯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她立馬問他“你現在有沒有事?”
“當然沒事,我在家裡能有什麼事,聽你這語氣是想我有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潯,你最近不要跟陌生人接觸,也不要跟陌生人吵架,最近不太平。”丁顏說完,立馬掛了電話,連忙撥打夏安的電話,雖然說,他以前向她保證過會護他周全,但她還是有點擔心。
因爲陳潯出現時,正處於她跟他矛盾的開端,所以......
陳潯話到嘴邊剛要嘲笑丁顏,結果還沒等他張口,就被丁顏匆忙給掛了電話,他瞪着手機,愣是一句話都憋不出來,委實無奈。
夏安那邊一直處於無人接聽,丁顏顯然是急了,連忙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再接着給夏安打電話。還好第三通電話,總算是接通了,她急促的步伐才逐漸緩慢下來。
“你剛纔幹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呀”
“我剛纔在樓下跟我媽聊天,小顏,怎麼了?”
“他說,清桐市現在屬於‘一級紅色戒備’我擔心你出事。”
“我沒事,你現在安全嗎?小潯呢?你打過電話提醒他沒有?”
“我沒事,我已經打過電話提醒他了,你放心。”
夏安又問了一些有關於這次的紅色戒備的事,丁顏說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清桐市一定來了他們內部重量級別的人物,並且還受了很嚴重的傷,否則他們內部不會拉響‘一級紅色戒備’
因爲一般情況下,最多也就是‘三級黃色戒備’或‘四級橙色戒備’一旦被確認爲一級或二級戒備,必定免不了會有一場大屠殺。
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他說過這種情況下,所殺死的無辜之人,特別多,哪怕你家裡錢再多,也賣不回一條命。
難怪那條巷子今天靜得可怕,想來是收到什麼特別的消息,那地方魚龍混雜的,知道情況保命也不足爲奇。
丁顏知道內情,除了在學校裡還是一貫作風外,該收斂的脾氣都收斂住了。就連陳潯都笑話她,膽太小了,但很快就被所看見的場景,閉上了那張惹人嫌的嘴。
那可沒有讓人解釋半句,直接就被人抹了脖子,躺在地上死翹翹了。那時他才注意到大街小巷幾乎全是暗哨,誰要是有異動,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其中,最嚴重的莫不過是醫院,有次不意間路過,正巧撞見那一幕,他才全然醒悟。
他不由感嘆“這南城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
“可不是隻有南城,是整個清桐市,所以有空嘲笑我,還不如安分點。”
幾天下來,陳潯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都瀰漫着濃濃的血氣味,或許是周遭的環境太過詭異,連他有時心跳都會莫名奇妙加速。有時額頭還會時不時冒虛汗,畢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這種狀態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德仁醫院
六樓頂級特殊病人區域,經過四天時間,他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入正常病房。
那一層樓道,完全被封死,除了必要的醫生護士可以進去。其他閒雜人等都不得靠近,就連天台上都有二十多號人來回巡視。
那一層所有病房外都有兩名黑衣人守着,即使所有病房裡只有一間病房有人,其他病房全是空閒的。樓道上更加有四組人馬來回巡視,他們防衛的密不透風。
然而醫院各處都佈滿了暗哨,醫院外面也全是暗哨,顯得格外詭異。
她已經在醫院足足待了四天,前兩天是最難熬的,小四的病情反覆無常,嚇得她哭了好幾次,她根本不敢告訴父母,小四出事了。
她明明已經讓肖逸低調點了,但南城的異動現象還是將她媽媽引來了,果然還是沒能瞞住媽媽。
這四天裡,醫院裡接二連三的發生暴動事件,還好被守在醫院各處的暗哨解決了,但對方仍舊不死心。天台、樓道都派了幾波人馬來探底,最終全都被他們殺了。
但他們也死了不少人,後兩天小四的病情才逐漸穩定,她才能勸動她媽媽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凌晨兩點多,小四才甦醒過來。她懸在心裡的擔憂才逐漸放下,這幾天,她好怕他挺不過來,從肖逸口中得知,找到他時。他身上有多處槍傷以及刀傷,渾身是血,生命體徵微弱。
她心裡明白,能讓他吃這麼大的虧,對方來頭肯定不小,而且,聽肖逸說,這次小四會路過清桐市,連他都不知情。
而與小四同行的那個人,她有過一面之緣,既是小四的二哥,又是小四的好哥們。
他們倆都是不會吃虧的主,能讓他們倆栽個大跟頭,看來,這次事件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
“看來,我把我家小公主嚇壞了呢?臉色這麼憔悴,我看着很心疼,肖逸這傢伙怎麼辦事的?我都還沒死呢,就把你招來了。”他伸手替她抹去眼角流下的眼淚,笑着衝她說,即使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但他仍舊不動於衷,強忍着疼痛,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適。
但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
“你還知道呀,我以爲你不知道呢?這次你受這麼嚴重的傷,舅舅很生氣。肖逸被帶回受審了,顧清代替了肖逸的位置。”楊曉吸了吸鼻子說,聲音嘶啞,讓他再度露出心疼的神情。
肖逸被遣返受審這事,他並不覺得驚訝,因爲一旦他出事。首先受到牽連的一定是身爲他的守護者肖逸,必須得回去接受排查,如若查出與此事無關,自然會安然無恙,如若有關,必然會死無全屍。
楊曉幾乎是立刻清了清嗓子,嘴角上揚一抹淺笑,彷彿在無聲地訴說‘她沒事,她很好。’
他會心一笑,果然,他們倆不需要那些無聊的安慰。
“顧清”他朝着門外喊道,嗓音中帶有不容忽視的威嚴,下秒從外面進來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他的眉毛中間有一處刀痕。
“你立刻前往凌子希那覈實二哥的下落,明天七點之前,必須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
“四爺給我的命令是保護你,恕難從命。”顧清絲毫不讓步,面無表情地回答他。
楊曉見他準備要起身,連忙按下他對顧清說“小四的吩咐,你只管去做,至於其他不是你能管的事。”
楊曉開口指責他的多管閒事,已經算是一個警告。如果他再反駁,除了一頓毒打外,討不到任何好處。這種多此一舉又笨拙的法子,着實不是明智的選擇,他只能點頭答應。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核實小二爺的下落,否則一旦醫院這邊出事,他難辭其咎。
況且,內部本來就有一條規矩,是不得違背家主與少主的命令。
顧清出去後,楊曉剛要說他,只見他挪了挪身子騰出多餘的位置,掀開被子招呼她過來。其實,六樓所有病房的格局佈置是比較奢華的,有防彈的窗戶,有獨立的廁所以及浴室,還有沙發,病牀也是他們常見的那種歐式軟牀。
“你這是準備拿我來擋子彈的呀”
“難道我家寶貝不樂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