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卻孰不知螳螂是不是知道身後有黃雀潛伏,是不是故意而爲之。
現在的這個局面牽扯的已不再是西凌竹新想要救回雙頭狼那麼簡單了,孤鳴閣之間的內亂正已在此中慢慢散開。
當顧天照追出去的那瞬間,就註定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改變。
此刻,在孤鳴和焱光兩閣之間的半空中,一頭火雲雀正追趕着兩頭逆焱雕,無盡的火焰之劍在空中暴動。
正瞧,一片火海流星朝着火雲雀籠罩而去,在其背上的顧天照和西凌竹新忙忙祭起結界繼續衝將過去。
聽得西凌竹新說道:“好強,看來你是搶不回新娘子了。”
顧天照一咬牙,狠道:“我已經妥協過了一次,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棄了。”說罷便是火焰加身,施展出了煉體之術。
西凌竹新眉頭輕蹙,暗道:“又是對癡情的人兒啊。”當下便是一個結印,猛的一掌拍出,大喝一聲,道:“修羅十八式,湮焱手。”
只見一隻墨綠色的巨手被燃燒的通紅,將那片火海之焱盡數吸取到了手掌之中。
這火海是半步帝君的手段,西凌竹新能將之破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原本的修羅湮焱手只需一掌蓋下便能將火焰熄滅,而這次卻要將其吸納進手掌之中。
顧天照見此一幕甚驚,驚的是對方的手段,當然心裡也甚喜,喜的是火海已經消失,但當他看到已經竹新那隻被燒傷的手後,不由的問道:“爲何助我?”
西凌竹新一陣疼痛,道:“我的手看來是要廢了,下次就不幫你了。”說罷便躺在了火雲雀的背上,賊汪汪的盯着,嚇的此鳥一陣心虛的打顫。
顧天照對西凌竹新的做法感到匪夷所思,問道:“能否告訴我實情,總覺得你不是爲了烈焱神兵而來。”
西凌竹新笑道:“等搶回新娘子告訴你也不遲。”
顧天照聞言看想遠方,距離已經漸拉漸遠。
然而,佈下那片火海的半步帝君,也就是焱光閣的長老看到火海被熄的那瞬,凝重的說道:“大家小心,孤鳴閣看來是不想讓我們活着回去了。”
其中一個焱光閣子弟問道:“孤鳴閣爲什麼要來殺我們,不是剛剛纔聯姻嗎?”
那長老沒有回答,只是四周警惕着,手中已是取出了一顆傳音石珠。
也就在這位半步帝君剛要發出留言給焱光閣之際,一陣嘲諷的笑聲響起道:“如果你不取出傳音石珠,也許你還能多活些時日。”
焱光閣長老緩緩收回石珠,笑道:“閣下好手段。”言下之意卻是說對方出手狠辣。
暗中那人大笑道:“對付你們還需要什麼手段?”
焱光閣長老忽然一聲大喝,道:“你們先回閣中,把烈焱神兵出世的消息帶回去,快走。”
最後一聲過後,便主動出手攻擊而去,那又是一片火海,一片更爲厲害的火焰之海。
新郎官拉起新娘子就是躍下逆焱雕,落在地面匆匆而逃。
誰都能逃掉,但新娘子必須得死,這是孤鳴老閣主下的密令。
只見一道能量之劍燃燒在地面上的一草一木直射兩位新人而來。
新郎官見之大驚,將新娘子用力甩了出去,說道:“好好活着。”自己卻被那道襲來之劍穿透了身軀,湮滅在了世間,一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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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也是一陣恐懼,暗道:“看來是要殺人滅口,連婷婷都不放過。”
其實這個新娘子就是易容成婷婷的東陽烈。
然而一擊未中又來一擊,那能量之劍即將穿插在東陽烈身上之時,顧天照正騎着火雲雀看到了這一幕幕。
只聽得顧天照一聲痛苦驚叫道:“不要啊。”已是迫不及待的衝向了新娘子。
可還不等他接近,一道焱光結界將其攔在了
外面,新娘子也在那瞬間被刺中身軀,讓火焰焚燒的一乾二淨,活生生的湮滅在了顧天照的眼前。
這是可悲的一幕。
生離還有相見日,死別再無重逢時。
顧天照登時兩眼通紅,狂笑道:“死的好啊,死的好。”但他的眼中卻是淌出了淚花。
西凌竹新聞言也是一酸,暗道:“孤鳴閣不太平啊。”竟萌生了脫逃之心。
只見顧天照化作一頭火雲之雀,直接便是撲殺向了焱光閣長老的戰圈中,但他不是敵對焱光閣,而是相助之。
由於顧天照的加入,讓焱光閣的長老有了一絲喘息,本欲無望的焱光閣長老突然抓起顧天照朝暗中那人拋擲而去,而自己藉此機會匆匆逃走。
但顧天照似乎不在意焱光閣長老的利用,只是瘋狂的衝殺暗中那人,大喝道:“爲何要殺她,爲何?”
暗中那人一陣暗惜,低聲道:“對不住了,天照。”一隻能量之手將顧天照給擒住,直接將之震昏。
西凌竹新見之連忙逃開十數丈,而此刻這裡只剩下了顧天照和西凌竹新還活着之外,只剩下逃走的半步帝君了。
但半步帝君與九宮境帝君的差距並不是一星半點,任由焱光閣長老如何逃脫,卻還是沒有逃過暗中那帝君的追殺。
不過,焱光閣的半步帝君似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在那唯一的空閒之餘利用傳音石珠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焱光閣的內部。
焱光閣的長老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沒有閃避,也沒有回擊抵抗,任由自己死在了對方的手中。
這裡已是成爲了廢區,一片狼藉,死去的妖獸也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些不走運的修者。
西凌竹新還是被那帝君所攔住,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他還是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只聽得他道:“前輩,你這是想殺我滅口嗎?”
那帝君說道:“你知道我是誰?”看來他對西凌竹新的秘密也很是好奇。
西凌竹新笑道:“我不知道前輩是誰,也不會到處胡說,敬請放心。”他怎會不知道這帝君就是孤鳴閣的第一長老呢,這一切其實都太明顯了。
那帝君笑道:“我有何不放心的,但我還是留你不得,當然你可以選擇跟隨我。”但手中隨意就是激射出一道能量焱劍殺向了西凌竹新。
西凌竹新一開始也沒有奢望對方能放過自己,在對方出手之前已是極速後退,背後六道輪迴羽翼同時展開,圍成了一個絕對防禦。
沒錯,這就是一個絕對防禦。
西凌竹新在輪迴六翼形成絕對防禦之後,同時還在地面上立起了四道輪迴天青木門。
那帝君哦的一聲,讚道:“好強的防禦,原來是輪迴羽翼,還是六道,看來你不簡單啊,那更是放你不得。”說罷便是探出手臂化作一隻火雲雀朝西凌竹新抓去。
西凌竹新臉色鐵青,墨綠色神紋瀰漫在輪迴眼中,那是他最後的反擊,七竅在同一時間流出了鮮血,那是墨綠色的鮮血。
但還不等他最後回擊,便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原地,那是星閃術的奇效。
是的,那是東陽烈在危急關頭將西凌竹新給救下了,他能在帝君的擊殺下而沒有死,究其原因,就是星閃神術的威力和效果。
然而,就在他們莫名其妙消失之後,那位帝君微微一驚,低聲道:“這是空間的轉移,到底是誰?”他沒有找出東陽烈的位置,還以爲是哪個高人將之救走。
然而,東陽烈施展出星閃術救下西凌竹新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若是平時,那帝君強者定是可以很容易就發現他的最終蹤跡的,但他今日喝下了整整一壺的獸血之酒,這才讓他暫借其力躲過了這一劫,可其帶來的負面後果只會讓他痛苦不堪。
西凌竹新在與帝君的廝殺下嚴重的受傷,雖說意識還算清
晰,但身體卻是動彈不得,比起對戰西凌曜之時還爲慘烈。
東陽烈帶他找了個安全之地,兩人便就隱藏了起來靜心的修養。
其實這個地方並不會令人陌生,那一草一木,寸寸泥土與當年的葬骨原外是何等的相似,但這絕對不是同一個地方,至少地理位置是不同的。
那帝君尋找了西凌竹新許久,終於憑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跟到了此處,但他不敢擅動,只得恭敬的說道:“敢問尊下何人?”
迴應他的卻只是霸氣側漏的一個字“滾”,那聲音震耳欲聾,直接讓那孤鳴閣的帝君悶出一口鮮血,不敢在停留片刻,匆匆而逃。
其實那一點蛛絲馬跡則是發出那道聲音的神秘人故意留下的。
再看,那帝君再次回到顧天照昏迷之地,一把將其捲起帶回到了孤鳴閣,途中還心有餘悸,額頭冒出陣陣虛汗。
他回到孤鳴閣後,本欲帶顧天照去見孤鳴老閣主,卻不知對方已悄悄的去了紅塵谷。
顧天照終於醒了,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看其模樣是被驚醒的。
那位帝君就陪伴在他的身邊,關切道:“少主,你醒了?”
顧天照見是閣中長老,便問道:“婷婷呢,是不是死了?”
那個孤鳴閣長老,也就是殺人滅口的帝君回道:“死了,焱光閣的人也死光了,我只救下了你。”說罷便自責的搖了搖頭。
顧天照諷笑道:“休要騙我了,難道我不知道殺人的人就是長老你嗎?”說罷便是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
那帝君長老說道:“你這是要去哪,老閣主不在閣中。”
顧天照繼續朝門外走去,恨道:“我要去找婷婷…不要阻攔我,要麼你也殺了我。”說罷便穿門而去,那是婷婷掛滿喜慶的閨房。
那帝君無奈道:“天照,你…”心中也不由質疑起了老閣主是對是錯。
顧天照是個冷傲的人,可就在今日,他流淚了,那是男兒淚,傷心的淚。
當他踏進婷婷的閨房之時,觸摸着那熟悉的每一塊牆壁,雙眼一陣陣泛紅,後背忽隱忽現的閃爍着光芒。
對於自身的異樣,顧天照似乎絲毫不知,繼續邁動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了婷婷的牀邊,卻發現有道結界隔絕了牀上的一切。
只見他猛然一掌將結界震碎,輕觸着被窩,低聲道:“爲何會這樣?”
終於他發現了被迷倒在牀上的婷婷,也聽到了她均勻的氣息。
那一刻,他的世界彷彿都亮了,他喜不自禁,竟懷疑起了這一天發生的一切。
死灰的眼神再次散發出光芒,原本被魔紅侵蝕的目光變的純淨許多,只見他一把抱住婷婷,喜極而泣道:“婷婷,你沒死,真的是你,你沒死。”
婷婷緩緩睜開眼睛,低聲道:“天照哥,是你嗎?”
顧天照忙忙說道:“是我,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婷婷似乎迷糊依舊,道:“大叔,大叔他在哪?”
顧天照問道:“大叔?是誰?”他看着婷婷甚是急切。
婷婷說道:“大叔說要救我,我不答應,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的了。”她晃了晃腦袋,看着顧天照就在自己眼前,喜道:“天照哥,也是大叔把你救出來的嗎?”
顧天照這下更是迷惑,笑着問道:“婷婷,這是怎麼回事,大叔是誰啊?”
婷婷靠近顧天照的懷中,道:“這一刻,我已分不清是不是在夢裡,能見到天照一面,我死而無憾。”
顧天照輕嘆一口氣,道:“不是夢,我答應你,我再也不離開你。”
婷婷喜道:“是真的嗎?”
顧天照點了點頭,看着眼前嬌俏的容顏,心中萬分不捨,不覺間已是親吻在了對方的脣上。
此情纏綿,一度春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