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清晨的大巫峰還沐浴在煙雨遺留的霧水之中,許多弟子便開始了演練,空中各種流光飛馳應接不暇,幾座山峰相鄰,卻屬這大麴灣上霧氣最濃。
丁古固轉醒,卻見孫妙玉枕着手臂,睜着一雙閃閃的大眼睛,正望着丁古固出神。
丁古固正欲起身,卻是被孫妙玉給抱住了。
這,便是離別心切了。
靈烏峰高聳入雲,那一道道縹緲如煙狀的靈力從高空中灌下,空中靈力濃郁,舒張人心。
這一天,又是風清氣朗的好天氣了。
可是,不管這天氣如何好,這心情卻是很沉重,比如,孫妙玉。
這一會,已然是抱着丁古固半天沒有起身。
“玉兒,你回去,要我送嗎?”丁古固道。
“還是不要了,門中長老會來,安危倒是不打緊。”孫妙玉道。
“這一次,圖悲雪閣贏得了這場比賽,三派該是要聽從圖悲雪閣的調遣了。”丁古固道。
“恩,還有那獎勵,便是可以進入九生派‘匿典閣’第二層。”
孫妙玉說罷,卻是起了身,開始了着裝。
見得孫妙玉沒有那般作依別的摸樣了,丁古固詫異不已。
孫妙玉道:“你還是去苦玄門,看那一道題,到底是什麼,不要錯過了時辰,若是答得不對,那也不勉強了。只能說,菩提子對我們,是可遇不可求,命中註定是沒有的了。”
丁古固點了點頭。
……
孫妙玉去了迴天峰,丁古固趕往靈烏峰。
靈烏峰主殿之前,嘈雜無比,衆人徑直站立一起,人羣中還有一些丁古固不認識的弟子。
這些人,想必,也是要去苦玄門的。
衆弟子站立當場,卻是要等候掌門的,而這個掌門卻不是丁古固了,是南玄了。
雖然白虎神獸有言在前,要定丁古固爲掌教,門中長老也不能反對,可丁古固自己不願。這下也不能強求,餘七與諸位長老商議,這結果卻是不了了之了。
衆弟子不明所以,又見丁古固在大麴灣上的絕對實力,當是沒有對丁古固又絲毫不敬,這時望向丁古固,卻是沒有那般叫人冷漠的感覺,大多數是敬畏的笑顏了。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山下飛來一道金色劍光,卻是一名收山弟子,這名弟子神情慌張,待降落之時,一個踉蹌竟然摔倒在地。
“何事慌張?”
餘七自靈烏峰主殿走出,當下問道。
“稟報餘長老,虛妄寺傳人在苦玄門被魔族突襲,竟然受了傷,這次竟然要取消這次回答的問題。”
什麼!!
衆人無不驚訝,當下議論紛紛。
一個九生派青年弟子,當下怒不可謁,道:“三派約定要剿滅這妖類,這些妖類倒好,如此肆無忌憚!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剿滅了嘛?”
當下,又有一個弟子接話道:“恐怕不是,我看,這便是要給天下正道一個下馬威,這可如何是好?”
青柳聽得這些弟子這般言語,當下對丁古固道:“方今天下,正道繁盛,邪魔避退。這些妖魔,今日做出這樣的舉動,真的是怪異至極了,難不成是那六慾魔做的?”
“恐怕是了。”丁古固接話道。
見得丁古固接話,與這青柳甚是友好的摸樣,當下許多弟子卻是退開了些,保持了些許距離,在門中修煉,雖說修爲重要,可流言蜚語更爲讓人難受,這門中長老各自爲政,表面平靜,暗地裡卻是難以知情。這廖鴻叛出九生,若是連帶牽連,難保不受到門中管事弟子的威壓。
若是要在這錯中複雜的關係之中明哲保身,最重要的便是要懂得一個“中庸”,仍你關係複雜,我便是絲毫不佔身。
此時,這一個弟子成爲了焦點,衆人圍着這一個弟子去了,卻是把丁古固與青柳晾在了人圈之外。
圖悲雪閣的三名弟子也是趕來,丁古固卻是沒有再去看那澹臺雪影。
“那傳人現在在哪裡?”餘七當下問道。
“我本是好奇,一大早就趕往了苦玄門,可那苦玄門只是一個破廟,那破廟上籠罩着一個殺陣,竟然是不讓正道人士過去,開始的時候,我不明所以,只是好奇的觀看,以爲是那神僧佈置的,沒想到他卻是遭了暗算。”年輕弟子頓了頓,繼而道:“不一會兒,便見着了兩個人,一個是妖族,另一個……”
“快說,另一個是誰?”
餘七意識到不妙,當下還是問了出來。
“是韋書師兄……神僧法力無邊,破了陣法,卻是受了傷,我趕着回來,沒有看下面的結果。”
“青柳,我去看看。”
丁古固說罷,又是與餘七打了聲招呼,繼而化作一道流光直往山下飛去,這便是要去支援一下。
“固兒,你要做什麼!”
餘七本是與這名弟子言語幾句,見得丁古固往山下趕去,當下便也跟了過去。
九生派靈烏峰是天青河的源頭,天青河河水水流方向自西而東,這苦玄門是處於九生派東面百里之外,虛妄寺雖然不知道地址,卻是知道在極西之地,那便是九生派西面了。丁古固此刻往東面趕去,卻是沒有紕漏,就算習田要逃脫,也是要逃回門中求救的。
天青河中依然是碧波盪漾,丁古固取清水浮雲舟,當下催動,後方卻是餘七跟了過來。
餘七腳踏一把拂塵,卻是比丁古固腳下的清水浮雲舟快了兩倍不止,而那傾城劍卻是隻有三倍,這一比較,當是知道了這外公腳下拂塵非同一般。
“固兒,走吧!”餘七飛至丁古固上方,拉了一把丁古固,把其拉到了拂塵之上,當下變化做一道流光直往遠方而去。
青柳站立原地,望着那一道極快的流光感嘆了一聲,祭出了那柄冷鋒,化作一道流光趕去。
餘七與丁古固問明瞭路,當下寶光催動,飛快無比。
苦玄門,破廟前。
這一方山,因水霧濃烈看不清事物,但是以這一間破廟爲中心的方圓幾百丈,卻是見得着情況的,但是這幾百丈之外,與水霧交界之處,卻是有一層淡淡的薄網,網絲薄如煙痕,覆蓋住了這小小的破廟,足足有千百丈。仍是這外界的攻擊打在其上,竟是風火雷電都不爲止所動,玄妙異常。
這外圍佈滿了諸多勢力,這些勢力,皆是小的正道門派,今日便是要解這一道題,卻沒有想到這魔族青年竟然如此彪悍,要以這奇寶一力降十會,把衆人阻擋在外。
習田此時面目乾淨,身上袈裟卻是血跡斑斑。
習田凝望着眼前之人,眼中卻是閃爍着濃濃的仇恨之色。
這習田身前,男子手中託着一個玉瓶,一身灰衣袍子。男子擡頭之餘,便見卻是那七情法妖憂相使,稱之爲”玉弟”魔族青年男子。
此時,這名男子卻是沒有沒有了那些蒼老之色,皮膚沒有了皺紋,恢復如初,可眼角之處,卻是依稀有幾道尾紋,這又顯示了其不是返老返童,不是恢復如初,只是用了莫名的丹藥,或是某種秘術掩蓋蒼老罷了。
男子單手揮了一下玉瓶,空中的如煙一般的網,當下又收縮了一下。
“你竟然身懷‘如意水煙羅’!”
習田眼中雖是仇恨,卻是不無震驚之色。
這名魔族青年男子淡淡道:“借來的,終究是要還了,不過搶來的卻是不一樣。我聽聞你身懷‘般若力珠’,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一見,果然是真的了。多日不見你,你竟然去做了和尚。做了和尚也就罷了,爲何還要這般大張旗鼓的召集天下能人異士來解你這道題,你該是不知道財不表白的道理了,所以也得落得與你拿大哥一樣的下場。”
“我與你不共戴天,受死吧!”
習田聽得這一句,當下暴怒,竟然是情緒不受控制了起來。
這魔族青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朝身旁的韋書打了眼色,見得韋書身後一個棋甕自袖口滑落道手中,當下便不做遲疑,朝習田側身奔去。
仇恨當頭,習田此時顯然怒極,更是受不得激,聽得這魔族青年一眼,有想起了當日大哥身死。當下般若力珠金光大放。
習田身形前傾做出了將倒之勢,當其臉部將要貼地的時候,卻是重重一跺腳。
這一下,其身上彷彿擁有了劈山裂地的力量一般,如一個炮彈一般彈射了出去,單掌金光閃閃,直往這魔族青年撞去,這勢頭,真像是要拼一個魚死網破的摸樣一般。
這外面觀看的人也是眉頭跳了跳。
習田目光隨着這魔族青年朝的移動而移動,此時已然怒極,卻是沒有看韋書,魔族青年已然奔至習田身側,把習田的後背留給了韋書。
這外人看來,這習田卻是受了一計,不過其在盛怒之下卻是沒有發覺罷了。
習田的力量很顯然是受了“般若力珠”的加持,如若不然不可能會因爲一蹬腳,便如炮彈一般彈射了出去,一般修真人士決計做不到的。
習田的速度飛快,馬上要奔至魔族青年面前,此時韋書卻是沒有看到一般,並沒有出手。
魔族青年本是從容的臉上,此時也是閃過一絲驚慌,那手握一個玉瓶,這玉瓶彷彿能控制這法網摸樣的“如意水煙羅”一般,當下這如煙狀一般的法網震盪,卻是要橫立習田面前。
魔族青年對這“如意水煙羅”的控制雖然是沒有那般順暢,好在煙網及時凹凸了一下,橫立在了習田面前了。
可此時,習田卻打出了出乎意料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