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御劍飛行走半天,卻不見潘靈追來,丁古固略微思量,估摸着是青柳與潘靈言語了,也不多想,直往西面趕去。
烈日懸空,已然午時,無風,森林間的點點光斑點綴林間,顯得越發明亮,漸漸的有些悶熱,熱浪撲鼻而來。
丁古固保持速度與衆人又行駛了一會,卻見着了懸崖,先前懸浮籠罩着斷崖上空的霧氣,還沒徹底散去
,不過,此時丁古固卻能見着下方點點青山的景象。
懸崖邊上有一面旗杆,旗杆被斬斷,卷軸被拿,這魏錦東一行人顯然已經離去,卻不知道去了何方。
“一看定是去了北面了。”武山道。
“哦?爲什麼這麼說?”丁古固當下好奇。
“因爲,靜琴在北面。”武山答完,神情便顯得有些尷尬。
武鄂聽罷直翻白眼:“切……”
“我們去南面。”丁古固說罷,笑着望了一眼三人,寓意深刻,御劍飛至森林上方,朝南面不斷打量。
丁古固的道術是四人中最爲精湛的,特別是佈陣方面更是特長,當下武亦與武鄂也是沒有意見,武山卻有些疑惑不解。
武亦當下走過來道:“丁師弟的意思,是這魏錦東知道靜琴北面,他就不會去。”
“爲何?”
“因爲不去北面,正是這魏錦東送的一個順水人情。”武亦頓了頓,繼而道:“行了,行了,走吧!”說罷,御起法寶與丁古固一道平行於空中。
“師弟,等會遇到了魏錦東,你如果鬥不過他,那前去豈不是與送死沒什麼兩樣?”武鄂一邊御劍飛行一邊問道。
武亦望了望武鄂,也是面露憂色,卻不言語。
丁古固當下爽朗一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見三人還是憂愁得臉色,轉念一想,便想到了這武亦三人的道術皆是薄弱得很,自己不一定能護得三人周全,催劍停立於空中。
“師弟你怎麼了?”
“大師兄,我有一件事情不知當不當講。”丁古固說罷,尷尬一笑。
“什麼事,師弟但說無妨。”
丁古固頓了頓語氣,道:“那個,三位師兄能否先去‘下曲樓’等我?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好。”武亦當下答得灑脫,丁古固沒想到他答的這麼灑脫,當下聽得也詫異了一下。
武山也是一訥,沒想到這武亦如此不顧道義,當下怒火中燒,大聲道:“大師兄,你是怎麼了!你怕那魏錦東,我可不怕他,要去就一起去,既是同門師兄弟,怎麼可以放任四師弟一個人涉險。師傅可沒教導我們這樣,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們兩個人去。”
武鄂也是明白丁古固的意思,當然也明白這武亦答得灑脫,正是怕三人拖累丁古固,見武山固執己見,也不好講出來,當下眼珠子一轉,重重的往武山的肩膀一拍,語重心長道:“唉!三師弟,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小巫峰雖然兵少,但是我們是什麼?全是棟樑之才呀,全是不出世的奇人高手!那是一句話形容,厲害啊!你聽我講,這丁師弟入門晚,但是有我們小巫峰的培養,收拾這魏錦東還是搓搓有餘了。你說,用得着我們出手麼?”
武山點點頭,道:“也是了,等等,不對!你方纔還說丁師弟打不過魏錦東來着,怎麼現在又說能打得過了?”武山見武鄂被問得語噎,頓時大悟,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我知道你們兩人怎麼回事了,你們先‘下曲樓’去吧,若是丁師弟不敵,我也好回來求救。”
丁古固揚手打斷武山的話,道:“不用了,你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大用,你那淺薄的道術能做什麼用?難道說,我被打得從那空中掉下來,正好掉在你的屍體上,這樣便能用你的屍體墊一墊,從而不會摔得那麼疼痛麼?”
“你……”武山當下被譏諷得一時無語,頓時面色通紅,羞怒各摻半。
丁古固見武山發怒,卻不看他,繼續道:“早聞這九生派有一絕色女子,才藝兩者皆有,名爲‘靜琴’。其實,我這次就是慕名而來的,我這次投九生是爲了了卻這樁心願。我與魏錦東早晚有奪美一戰,你去了做什麼,難道說,你搶得過我?”
武山當下怒不可竭,氣的顫抖,手指連點,厲聲道:“丁師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不但骨子裡狂妄之極,而且如此腹黑,全然不識好人心。罷了!哼!”說罷,也不等武亦與武鄂,催動法劍直往森林中的“下曲樓”方向飛去。
武鄂與武亦對望一眼,捧腹大笑。
武亦嘆了一口氣,遞給丁古固一個玉決,道:“師弟等會與魏錦東相遇了,若是敵不過,就提前捏碎吧,然後拖延時間,等待師傅來救援就是了,沒什麼丟臉的,性命要緊,不用逞強。”說罷,與武鄂催劍直往森林中央趕去。
待衆人走後,丁古固身後右側的一刻大樹走出一個人,卻是天青海閣老祖宗之一的雲瑜,雲瑜着空中的丁古固點了點頭,便隱入林中,消失不見。
丁古固見其隱藏起來,便又全力催劍直往南面趕去,全速飛行了一會兒,卻見着了魏錦東的隊伍,細看一下,隊伍之中卻不見魏錦東人影。
“是你。”吳凡當下轉身見得丁古固,眼中閃過狠歷之色,揚起手中扇子對着丁古固便是一刮。
呼——
狂風化作風刃,割裂樹冠,殘枝四散,迎着丁古固門面而來,風刃扭曲了景象,看不透真切的事物,普通人若是被刮中,必定血沫四散,橫屍當場。
丁古固當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靈級寶貝。
且說這普通弟子一般連道寶都少有,而這吳凡擁有一件靈級寶貝,可見其地位不僅是不低的,而且還有過奇遇。就比如,小巫峰武亦三人皆是擁有道寶,還算是幸運,是因爲這小巫峰人本就稀少,物以稀爲貴。人少了,和這道理是一樣的,那便是身爲核心弟子,便是能得到全力培養,皆是擁有姜一山給的道寶,其他峰就不然了。所以說,在衆多弟子中武亦三人修爲低下,擁有道寶,是屬於比較特立獨行的那一類人了。
丁古固見風刃刮來,不慌不忙,右手兩指朝天,左手掌心向下,驟然五指迸發,輕詠:“土疆界”。
一道褐色土牆拔地而起,橫立在丁古固面前。
丁古固靈力催動,單臂前推,直往吳凡方向推了過去,及時擋住漫天風刃。
這土地凝聚的牆壁潮溼,當下又被風刃擊中,泥土四濺,吳凡出手太快,一行人也沒帶避塵道符,都沒來及反應,頭上身上被濺得皆是溼泥,不斷拍打。
如此好時機,丁古固當不會就此放過,凝靈成陣,託於掌心,一道無色光幕直往吳凡一行罩去。這吳凡幾人來不及反應便被罩住,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曾想過會是這個結局。
先不說這九生大陣需要道符做陣腳,就說在空中就能凝聚成陣,如撒網一般施展出來,那便屬於研究陣法中的天才一流的人物,反正吳凡認識中的人誰都做不到,包括大巫峰長老,丁古固卻做到了,實在是匪夷所思。
當下吳凡等人面色大駭,透過無色光幕,重新打量丁古固,彷彿打量一個妖孽一般,略微一思量,不禁爲魏錦東擔憂了起來。
丁古固也不去管他,催動傾城劍,直往南面飛去。
……
叢林南,一名男子人與一隊人對峙着。
“大師兄別來無恙。沒想到與我最先交手的竟然是你。也是了,師兄那中面不去,卻來這南面,是想送那縹緲峰一個人情吧?”韋書見魏錦東不言語,也不放心上,繼而笑道:“大師兄永遠是大師兄,不愧是我從小就敬佩的人,永遠是那麼自負,你可曾想過這潘靈會敗?你又可曾瞭解那小巫峰新來的小子的實力?”
魏錦東一略遲疑,輕蔑的望了望韋書,淡淡道:“潘靈敗了就敗了,管我屁事。他拿了卷軸又能如何,這叢林四隊人中,誰能奈何得了我?我殺了他便是了。”
“潘靈敗了沒有什麼事情,凡事不可預料,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這新來的小子贏了之後,會直接就地把那靜琴……”韋書邊走邊說,待走至魏錦東身旁,說至靜琴,眼色閃過兇狠之色,話語一頓。
“你……”魏錦東聽得靜琴顯然怒極,不過這魏錦東修煉一途取得很大成就,多年來也得到不少奇遇,雖然運氣佔多半,但是能持久堅挺。可見,這心智就不是凡夫庶子可比的。轉眼見,便平復了情緒,恢復了淡定的神色,卻不言語,只是微笑。
這浮躁之徒一生氣,氣勢很大,常人一看,覺得很是可怕。但若是遇到心智異於常人的天才人物,任你怎麼囂張跋扈,他看你的眼神也會是看一頭蠢驢一般。
可天才人物也會生氣,比如你拿他最在意的人或事物激他。但這魏錦東被激怒,情緒卻瞬間平復了下來,可見魏錦東內心堅定異常。
這樣的人不被凡事物象所擾,沒有心魔,修煉起來更加坦途,是天才中的奇葩。
魏錦東怒時見韋書的眼神就是這般,轉而微笑,看不透情緒。
韋書當下看得一訝,也不激他了,臉上恢復平靜,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早想與你交手了,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竟然丟棄了隊伍四人而孤身前來。”
“韋書,你把卷軸給我吧,三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剛剛說了靜琴的閒言碎語,聽我一句勸,現在認輸跪在這裡,懺悔一天。念在同門的份上,我便不殺你。”魏錦東扔掉口中叼着的稻草,雙手枕頭,輕蔑的望着韋書,顯然已經對這場對決的勝負已然手中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