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聽到丁古固邀請,澹臺雪影身子一僵,疑惑轉頭,凝眉以對。
澹臺雪影當真無愧於極北雪國第一美女之稱,她這一轉身冷豔得有些妖嬈,丁古固語畢見得她這番身姿,當即便是有些恍惚。
待他自己反應過來,卻是顯得有些尷尬。
雪國之中有諸多王公世子,這些世子皆是有這般神情望她,有的故作深沉在其眼前出現,有的便是直言不諱的表露心跡,即便是再直言不諱,這些世子在與她對視之中卻是少有如同丁古固這般“坦率”望她的人。
女衛悅己者容,或許在她心中便是存在這樣或那樣的想法,不過他又是否真的是那所謂的好色之徒?若是的話,早在萬丈深淵之下的時候,她中了那股春藥,他又何不趁機……
澹臺雪影淡淡望着丁古固,她的神情之中少有表露情緒。
丁古固當然也是不瞭解澹臺雪影此時是何種想法,他望着澹臺雪影又知這表情皆是被澹臺雪影看在眼中,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知道何處安身,便是可以考慮一番先去我島家,你來去自如。”
“好。”澹臺雪影一口答應。
丁古固鬆懈了一口氣,卻是道:“我此行,便是要去龍淵前輩處。”不待澹臺雪影回答,丁古固揚或是想到了什麼,道:“你能否給我說說,爲什麼不回嗎?若是你真有不想見的人,也或是有不能說的事情,那便不用說了。我們或許可以僱傭一輛馬車。我見龍淵前輩的時候,你便是可以待在裡面。待一切安頓好之後,再邀你回極東海域。”
澹臺雪影凝望這丁古固眼睛,清聲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澹臺雪影說罷,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丁古固方纔離開不久的院落之中,四個丫鬟卻是又皆是匯首在了一起。
年幼的丫鬟頗爲焦急道:“追到了嗎?”
另一個女子接話道:“沒有,那一個少年實在是太快了,本以爲是一個不出世的二世子,只是耍耍威風的。沒有想,這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化成了一個小黑點。而且,是御空飛行的!”
年長的那名丫鬟當即便沉嚀的說道:“……御空飛行,你們說,是不是生之境界的無上存在!”
“不可能吧……”有一個人矢口否認。
“這些不管了,方纔他們兩人顯然是認識的,我們好好交代便是了。”
“是了,雪影小姐失蹤了,閣主若是前來,見得這般情況怪罪下來,那可如何是好?”
“我們要不要先逃離再說?雪影小姐被禁錮了身形,這般事情我們都沒有做好,沒有看管住她,爲了保密起見。閣主有可能會……”年幼的這一名丫鬟當即便是不敢往下想了。
“……你是說。”女子驚訝了一下,當即對其他兩人點了點頭。
她點頭之餘,兩個通境界的丫鬟卻是瞳孔放大,滿臉震驚,更多的則是灰白色死寂。
“參見閣主!”兩人當即拉開身前二人,跪立了下去,高聲清唱了起來。兩個拒境女子即便是還沒有轉身,當即便是明白過來了是怎麼回事,皆是面如土色。
四人身前,一中年男子身着大黑貂裘絨袍無聲無息的出現。此人,腰間繫着一塊通如白色乳膏的圓形玉佩,他行走之間儒雅大方,面如冠玉,更是風度翩翩,而他的一雙眼中,精睿暗藏,更如那雪國萬里高空之上的雪雕之瞳,觀察入微,不落下絲毫塵埃。
他身形降落之間,並無什麼氣場散發出來,只是那一股從容大度,負手而立的自信,四個跪立在地上的女子當即便是戰戰兢兢,不敢出聲,更是不敢擡頭。
“小姐人在哪裡?”他的語調平易近人,觀望着池中的金黃旗子魚,像是對四個丫鬟似乎隨口問出一般。
那年幼的丫鬟見得他這般,當即輕輕轉頭望了身形左右的兩人,卻是有些遲疑的支吾道:“在,在……”
呼——
一朵白色晶花宛若一個折曲光線的幻境,這一個幻境自中年男子身上而出,輕蕩蕩的朝這名年幼的丫鬟而去。
“不要!”年長一些的這一名丫鬟,當即便是竭斯底裡瘋狂喊出。她一瘋狂喊出,身形卻是沒有甘於落後,朝這一個年幼的丫鬟身前補撲了過去。她竟然是想要綁着一名丫鬟擋住這一道“白色晶花幻境”。
看似緩慢的這一道“白色晶花幻境”卻是在這名年長的丫鬟之前擊到了這一個年幼的丫鬟身上。
“嗤啦”幾聲過後,年長的這一名丫鬟卻是撲到了一塊冰雕之上!
年幼的這一名丫鬟保持着跪立的姿勢,而她的神情依舊是栩栩如生,竟然在中年男子一招之間便化爲了冰雕。
“……嗯?”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暴戾,斜斜望着跪立在地面那一名年長的丫鬟。
旁邊的兩名女子見得這年幼的丫鬟被化成一座冰雕,臉色更加慘白,而這名年長的丫鬟仿若是察覺到了這中年男子的不滿,當即放開了環抱着冰雕的雙臂,匍匐在地面之上,道:“苗心年幼無知,犯了欺主之罪。該受罰,奴婢這個當姐姐的難辭其咎,求閣主轉罪降下,讓奴婢代罰。”
“小姐人在哪裡?”中年男子卻是又重複了這一句。
中年男子又重複了這一句,剩下的三人意識到了失態的嚴重。不待這年長的丫鬟說話,另外兩名女子當即異口同聲的急忙說道:“被一個男子給救走了!”
“哪個方向?是誰?”中年男子當即便是上前一步。他上得前面的這一步,兩個跪立在地上的女子當即便是嚇得向後挪動了一番。
他本是暴戾的臉面之上又是恢復了儒雅之色,見得這兩名丫鬟這般摸樣,當即便是又是有些皺眉。
這兩名跪立的女子此時急忙想要後退卻是已經遲了,兩道“白色晶花幻境”逼上,地面之上,又多了兩座冰雕。
“那一名男子已然達到了生境他的方向便是往北。而那一名男子奴婢從未見過。”年長一些的丫鬟一口氣說完,擡頭從容望向那儒雅男子。
“北方……”中年男子沉嚀念道了一聲,當即便是有些疑惑,又是自言自語道:“我方纔從北面而來,這空中沒有修士飛行,他往北方而去……”
中年男子說罷,當即縱身而起,朝背面方向直直飛去。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又一道“白色晶花幻境”曲折了光線,不知道何時便是把這一名女子給冰凍在了其中。
四具冰雕皆是保持着跪立的姿勢在那裡,在這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小庭院之中早就是封閉了起來。在這一座庭院外面,即便是有着行人過道,想必也是不知道這四人的生死,更談不上解救了。
被稱之爲閣主的那名中年男子一路而去,而在這一座小小的院落之中,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然是瀰漫起了一道莫名的火焰。
紅色的火焰,密佈在四道冰雕最最外面的一道之上,那冰雕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開始融化着……
“這是‘亙古四寒’……沒有想到竟然被他所得。”這一方天地之間並沒有見得什麼人,卻是傳出了一道有些驚訝的女子之聲,聲音響徹天地之間,卻是帶起漫天的大火消失在空中。大火消失的時候,金黃火焰席捲而過……
那一道紅色火光已然遠遠而去,在這一道地面之上,不知道何時,已然開始佈滿上了一股莫名的黑色煙霧。這一股煙霧漸漸瀰漫開來,這一股煙霧之中仿若散發着一股無語倫比的猙獰之意。
煙霧漸漸泛動在這一道院子之中,草木盡數枯萎,連同那碧綠池子之中的“金黃旗子魚”也是瞬間便化成了一道飛速遊蕩的閃電長長魚骨,化成了一道白色的骨旗,撞擊在碧綠池子的邊緣處……
黑色煙霧漫卷而上,盡數席捲到了這四座冰雕之上,冰雕開始碎裂,融化。
黑色煙霧不知道何時漸漸充斥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天空之中化成的一座龐大的黑色烏雲受得那莫名的牽引降落了下來,如同一隻巨大的手掌支撐在了地面之上……
烏雲濃烈,在這一道烏雲之上,仿若有着千白萬字踏過忘川河,從地獄而來的陰森鬼魂一般。這些一道烏雲之中又許許多多的驚悚尖笑……
烏雲漸漸散開,天地之間恢復了平靜,在這一方小小的院落之中,站着一團“黑雲”與兩個身着血色修羅袍的人。
這兩個身着修羅袍之人皆是帶着斗笠,兩人皆是有着一雙幽綠的“魔瞳”,在這兩人的魔瞳的掃射之上,這地面上遺留的那一道“白色晶花幻境”的來歷與構造,彷彿無所隱瞞的呈現在了這兩人的眼中。
“這是‘亙古四寒’真氣……拒傳說,這是劍聖白逸的最強絕技。”一位身着“修羅”袍人沉聲說罷,又是開始打量起了四個女子,眼光開始不斷在這四人的身上掃射着……
“……劍聖的絕技,還有那一番不知名的劍聖遺蹟。有趣,應該會有趣!”黑雲之中傳來了滾雷一般的身影,顯得興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