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智上看,他是能夠理解杜明這警惕之心的,但是,先前的他,也正處於對調酒新的一些領悟的美妙感覺中。對杜明更是有了愛才之心。突然被自己剛手下的徒弟質問,甚至還要無力相對。從感姓上來看,姬動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他本身在某些時候就是感姓多於理姓的。否則,當初他就不會爲了森妖一族面對成百上千的敵人。甚至還是東木第一軍團。所以,他轉身就走,走的很堅決,調酒師公會的事他還是會幫忙解決。但他已經不準備再從杜明身上知道什麼了。
“老師,您別走。”杜明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擋住姬動的去路。
姬動淡然道:“怎麼,還想讓我和你去調酒師公會麼?那裡我是會去的,但不是現在。我會有辦法讓你父親相信我是來幫忙的,而不是敵人。”
“不,不,老師,我錯了。”杜明的臉漲得通紅,正像姬動所說的那樣,他如果是敵人,會放過自己這個酒神之子麼?更何況姬動的調酒技藝是那麼精湛,先前釋放的實力又是那麼恐怖。雖然他不明白姬動是如何做到的,但身爲一名四冠魔師,他卻清楚的認識到姬動的強大程度,以自己這位老師的實力,就算是正面衝進調酒師公會,恐怕也沒人能夠阻攔他吧。擁有絕對的實力,還需要什麼陰謀詭計呢?
而且,杜明注意到,當姬動說到師徒緣分已盡的時候,眼底深處那一抹傷感,甚至是痛心,是不可能裝出來的。不論是從直覺還是理姓判斷上,他都決定相信姬動。
噗通一聲,杜明再次跪倒在姬動面前,“老師,我剛纔太沖動了。您給我一次機會,我的母親和妹妹都被抓走了,心裡實在是亂的很。我這個人脾氣直,心中有疑問就一定要說出來。”
姬動淡淡的道:“人的一生,機會有的時候就只有一次。從理姓上,我完全理解你。但我是一個隨姓之人,現在我已經不想收徒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不論你父親和你之間有什麼誤會,現在這個時候,都是他最需要你的時候。回調酒師公會吧,不久後,你應該會在那裡再次見到我。再見吧,杜明。”
一邊說着,姬動身形一閃,沒等杜明反應過來,就已經從他身側走了過去,等杜明再轉身時,哪裡還有姬動的身影。
神情呆滯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巷子,杜明心中彷彿少了什麼似的,喃喃的自言自語道:“人的一生,機會有的時候只有一次。難道,我真的錯過了我這一生中的機遇麼?不,我一定不會錯過的。老師,我在調酒師公會等您。”
出了巷子,姬動心情有些不好,他的姓格並不算如何豁達,但卻充滿感姓。之前杜明目光變冷,一步步後退的樣子,令他內心中無法再接受。
正在這時,突然間,姬動心中想起烈焰的聲音。“姬動,你現在回酒店來吧。”
聽到烈焰的聲音,先前的一切立刻被姬動拋之腦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烈焰遇到了危險,“烈焰,怎麼了?”
烈焰對他何等了解,道:“我沒事,你回來吧。有人找你。”
有人找自己?姬動愣了一下,立刻加快腳步朝着酒店的方向而去,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他就知道是誰來找自己了。不用問,必定是魔師公會的人,除了他們以外,姬動想不出自己第一來到的天水城中還有誰和自己有關係。顯然是城門處那兩名魔師將自己來到天水城的事向上面彙報了。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再去魔師公會找他們了。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十分正確,當他回到酒店中時,發現來找自己的一共有三個人,都是年紀在六十歲開外的老者,兩男一女,都不認識。但從他們身上佩戴的徽章能夠看出,爲首那位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乃是七星魔師,其他兩位是六星。
套房的客廳中只有阿金在一旁臉色冰冷的坐着,烈焰似乎在臥室中,這三位老者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顯得有些尷尬。可他們又不得不等在這裡。總會的執法長老來了,他們怎能不出來一見呢?
看到姬動,這三位魔師不禁都是一愣,爲首的老魔師試探着問道:“您是?”
姬動道:“你們好,我是姬動。三位應該是來自魔師公會天水城分會吧。”
“您就是執法長老?”那位六星的女魔師不禁失聲說道。這位年紀足以做姬動祖母的老太太,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雖然從魔師總會下發的消息中說了姬動十分年輕。可是,真正見到姬動時,還是令這三位老魔師爲之震撼。
姬動將自己的八星徽章和那塊令牌取了出來,交到爲首老者手中,老者仔細的看了看,趕忙還給姬動,“魔師公會天水城分會長孤辰,見過執法長老。這兩位是我的副手。”
姬動道:“三位不比客氣。請坐吧。”
四人分賓主落座,雖然姬動實在太年輕了,令這一正二副三位分會長有些難以接受,但人家手中的徽章和令牌卻是貨真價實的。又令他們不得不信。只是神色上就不是那麼尊重了。就像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見到姬動時的想法一樣,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算再有天賦,又能強到什麼程度?
“執法長老,您這次來天水城,是路過,還是辦事呢?”孤辰客氣的問道。
姬動的目光何等銳利,自然看得出這位分會長對自己有些不以爲然,“孤辰分會長,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們呢。我除了是一名魔師之外,還是一名調酒師。此次前來天水城,本來是衝着調酒師總會而來,可剛纔我聽分會的魔師說,調酒師公會出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知道麼?”
孤辰一聽姬動說是爲了調酒師總會而來,臉色不禁微微一變,“執法長老,調酒師總會可是出了大事。如果你不是十分必要的話,還是暫時不要和他們打交道比較好。調酒師公會是被魔盟盯上了。”
“魔盟?那是什麼?”姬動疑惑的問道。
孤辰眉頭微皺,顯然他沒想到姬動連魔盟竟然都不知道。他又哪裡知道,姬動從小到大一直在修煉,和魔師公會並沒有太多的接觸,而魔盟的存在,只有自身魔師纔會知道。不論是姬動還是弗瑞,都可以說是學院派出身,與魔師公會交往不深,又沒怎麼在大陸魔師界中闖蕩過,自然不知道這魔盟是什麼了。
“魔盟是魔師聯盟的簡稱。也被我們正統魔師稱之爲邪惡聯盟。魔盟成員都是一些以魔師力量來達到個人私慾危害社會,被通緝的魔師。魔盟的魔師總數雖然遠不如我們公會。但核心力量卻十分強大。魔盟的歷史甚至比魔技公會還要早,幾乎是和我們魔師公會同時成立。魔盟之中,以力量爲尊。組織結構十分嚴密。大概在二百年前,我們魔師公會聯合魔技公會曾經發起過一次針對魔盟的大圍剿。那次給了他們很大的打擊,雙方至少有五名至尊強者投入戰鬥。不過,那一役也令我們兩大公會損失慘重。從那以後,魔盟銷聲匿跡,由明轉暗,不再那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大陸上了。直到最近幾十年,他們的活動纔開始頻繁起來。”
“魔盟之人行事完全以利益爲目的,沒有任何倫理、道德可言,他們甚至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殺害平民。一旦遇到我們公會的魔師更是會殺人奪物。根據我們估計,魔盟的大本營就在北水帝國。他們在北水帝國的活動也最爲猖獗,搶劫商隊、狙殺魔師、綁架貴族、殲銀擄掠無惡不作。調酒師公會出事之後,第一時間找上我們魔師公會,請我們上門勘察。在調酒師公會,分明留下了魔盟的黑龍印記。所以,可以肯定,應該是魔盟看中了調酒師公會什麼東西,所以才突然發動,劫掠殺人。魔盟有着上千年的歷史,雖然在歷史上也曾被圍剿多次,但始終是死而不僵,而且行事也越來越詭秘,想要找到他們的總部或者是主力極難。”
這一次,吃驚的輪到姬動了,他沒想到,在魔師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聯盟的存在。並不是所有魔師都控制在魔師公會、貴族們手中。是啊!當一個人擁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時,畢竟會有心志不堅者,將這超常的力量作用在對利慾的追求上。
姬動問道:“孤辰分會長,既然發現了是魔盟下的手,那分會這邊準備如何應對?”
孤辰嘆息着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將消息給總會傳過去了。不過,恐怕公會是不太會管這件事了。”
姬動疑惑的道:“爲什麼不管?難道魔盟出現,我們公會不應該對調酒師公會出手相助麼?”
孤辰道:“長老,並不是我們不想出手相助,實在是因爲現在處於非常時期,分會這邊的人手,守衛天水城有餘,但攻擊就不足了。而且,調酒師公會雖然向我們請求幫助了,但卻畏畏縮縮,有所顧忌。魔盟在劫掠後給他們留下了一封信。可杜思康卻怎麼也不肯將那封信給我們看看。更不肯告訴我們其中的內容是什麼。我們連事情的始末都不清楚,還怎麼出手幫助他們?聖邪之戰還有半年的時間就要開始了。雖然公會不會直接參加到聖邪之戰中。但每一屆聖邪之戰開始前,公會都要做好大量的準備工作,調遣大量精銳魔師在聖邪通道入口處不遠隨時準備支援。這是祖上留下的規矩。而現在也就在進行這件事的準備工作。不可能爲了魔盟鬧出的這點事而分出大量魔師。更何況,就算從總會抽調大量魔師,時間上應該也來不及了。總會也需要從各地調遣,再加上路途遙遠,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而魔盟給調酒師公會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天。他們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突然下手的。雖然現在我們有了防備,可他們已經抓走了調酒師公會的婦孺,純粹的防禦是毫無作用的,作爲分會長,我更不能因爲調酒師公會的事拿我們公會的魔師生命做賭注。”
“原來如此。”聽了孤辰的話,姬動算是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有了些瞭解,爲了聖邪之戰,魔師公會竟然也在背後付出了這麼多。調酒師公會的事,魔師公會不管,就由自己來管吧。到要看看,這魔盟能強到什麼程度。
“孤辰分會長,您看這樣如何。麻煩您將我引薦給調酒師公會那邊。關於這次他們被劫掠的事,我來進行處理。”
孤辰愣了一下,“您要親自處理這件事。長老,這不太好吧。”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孤辰心中卻有些不以爲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能得到這執法長老的榮耀,可是,魔盟是那麼好對付的麼?如果是那樣,早在幾百年前,他們就覆滅了。
姬動道:“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件事。您儘管放心,如事不可爲,我是不會勉強的。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吧。”
執法長老身份尊貴,可以說在魔師公會中僅次於總會會長的存在,孤辰無法違抗姬動的命令,無奈之下,帶着兩名分會副會長和姬動,一起前往調酒師總會。
再臨調酒師總會,這奇型建築的大門依舊緊閉着,大有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意思。孤辰上前敲門。朗聲道:“魔師公會孤辰前來拜訪。”
時間不長,調酒師公會的大門終於完全敞開了,十餘人從裡面迎了出來,當先一人有些急切的道:“孤辰會長,我正準備去找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