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天霞洞。
杜浚站在洞口處,癡癡的望着天際的那一輪獨月,一天的時間,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想家了。
就像很多的浪子一樣,免不了的、總是心中的思鄉。
“不知道此刻,中原的月色又是怎麼的一番摸樣?”
杜浚嘆息一聲。
天際,一片烏雲而來,遮住了孤月。
孤月當天,思鄉難卻。
蒼穹上,烏雲去,孤月又出。
遠處,樹影婆娑,獨月高掛,只是,虛空中,不知道從何時,有細雨落下。
這樹下,也站着一個人,一個少女,仰頭,看的卻不是孤月,而是天霞洞處、那看月的人。
月樹殘梢雨滿樓。
正如少女的心緒,淒涼。
宮清望着山峰上的杜浚,神情、欲動還止,仿若想要去那天霞洞,只是腳步微擡,卻又止住了。
縱然去了,見了,又、能說些什麼?
縱然說了,又能如何?
“唉。”
少女嘆息一聲,緩緩轉身便要離去。
天霞洞,微風蕩起了杜浚的衣衫,只是他此刻可知道便在這山腳下,有一個少女正要傷心離去?
宮清祭出了法寶,正要踏空而去,耳畔卻傳來一陣清脆伏媚的笑聲,接着她便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便是腳下的法寶都被人禁錮了。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妖媚的臉龐。
這張臉正是昔日高臺之上的神秘少女。
少女妖媚一笑,抓住宮清的肩膀,騰空而去。
宮清耳旁生風,被少女攜在肋下,不禁驚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既然喜歡他,既然都來了,爲什麼不上去呢?”
少女如是說道。
天霞洞,杜浚忽而眉頭一蹙,垂頭斜望,一息,在夜空中,兩條人影遁空而來,恍然間便來到了他的面前,遁光一斂,落在了他的身旁。
“是你?”杜浚先凝視了宮清一眼,續而看到了少女,不禁眉頭一蹙。
少女咯咯一笑,道:“我睡不着,便出來遊蕩,卻發現這丫頭在山腳下徘徊,便將她也帶上來了,咯咯咯,你應該知道,她很喜歡你的。”
宮清俏臉一紅,任她如何,此刻被外人道破心思,也不禁心頭一蕩,看了一眼杜浚,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忽而想起那日杜浚再戰之事,心中的千言萬語登時化爲一聲輕嘆。
這時,少女又一笑,探手抓住了宮清的纖手,又拉過杜浚的手掌,兩手一合,將兩人的手中放到了一塊,道:“喜歡就喜歡,有啥好害羞的。”
那細膩的纖手入手,杜浚心中不禁一蕩,看着宮清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宮清一臉紅潮,忽而將手抽回,低垂着頭,少頃,狠狠瞪了一眼還在笑的少女,跺跺腳,羞羞的駕着法寶離去了。
“喲,小妹妹害羞了。”少女看着宮清離去,忍不住笑道。
“請便。”杜浚分明在面前的少女身上感到了幾分的淫邪之氣,心中不喜,淡淡說道。
少女好似沒有聽到杜浚的話語一般,反而將整個身體貼了上去,一張妖媚的臉龐更是湊到了杜浚的面前,吐氣如蘭,道:“你便這麼討厭我麼?”
杜浚但覺少女的氣息噴在臉上,癢癢的,心中不禁也是動了一下,但是他的臉色卻依舊很淡然,有心閃躲,卻駭然發現他整個人竟然不能動彈分毫。
“這少女是什麼修爲?”
這個念頭在杜浚的心中一閃而過。
少女忽而站直了身軀,雙手在杜浚的胸膛上一推,登時將杜浚推倒在地上,然後她開始做一件讓杜浚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少女居然開始寬衣解帶!
“別用那副表情看着姐姐,姐姐看上你也是你的福分。”少女一邊脫着衣衫,邊咯咯笑道:“姐姐也不圖你什麼,更不計名分……人不風流枉少年而已。”
“妖女!”杜浚被少女所作所爲氣的直瞪眼,但是少頃又覺得此刻瞪眼很不合適,便將雙眼閉上了,片刻,又覺得閉上眼睛,好不丟人,卻又將雙眼睜開了。
這時,少女身上的衣衫已然所剩不多,春光乍現,如凝脂的肌膚若隱若現,好似霧裡看花,別有一番風味。
少女到此卻不再脫了,反而一撲,俯到了杜浚的身上,將嘴湊到杜浚的耳旁,細細的喘息着。
杜浚但覺少女身體溫暖,胸膛之上更是有兩片揉揉的東西蹭來蹭去,續而整個人都蘇蘇麻麻的,卻是心跳都加快了頻率,在心中狠狠的罵了自己一聲,連忙收斂了一下心神。
“放心,你情人不會回來了。”
少女伏在杜浚身上,不住的挑逗着杜浚。
夜色漆黑,好似特意給這香豔的一幕增加一點遮掩。
忽而,在夜色深處,一抹亮點突兀的在黑暗中浮現而出,少頃展開,宛如一朵火焰的花朵。
“是她!”
伏在杜浚身上的少女忽而臉色一變,驀然而起,驚慌的叫了一聲,竟連衣衫都來不及穿上,縱身離去,眨眼間消失在了夜空中。
夜空寂靜了下來,只有地上少女遺落的衣衫,在默默的證明着方纔荒唐的一幕。
只是,男子心中爲何有淡淡的失望呢?
不知多久,夜色中傳來一聲輕笑,略帶善意的嘲弄,笑聲婉約。
隨着笑聲的響起,杜浚發現他能動了,便迫不及待的從地上一躍而起,霍然望着那夜空,忽而喊道:“既然既然來了,便是有緣,和不過來一聊?”
夜空中又是一聲笑聲傳來,隨着笑聲,一個高挑的人影一閃來到了杜浚的身旁。
正是悽風山上的那少女。
“想不到你頗有女人緣呢?
少女如是說道,惹的杜浚一聲苦笑。
“不過呢,伏媚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青姬話鋒一轉,又道。
杜浚再次苦笑一聲,摸摸鼻子,暗道:“哪裡是我去惹她,這麻煩來了,便是躲都躲不掉。”
天空,孤月淡淡。
伏媚慌忙的從天霞洞逃下,竟好似不願再玄陰停留,縱身中,祭出法寶,雙腳落在其上,便要向遠處而去。
卻不想,就在這時,憑空一股大力凝現,一舉將她從半空連同法寶拉到了地下。
伏媚擡頭,就看到了曲侯。
曲侯冷冷的看着伏媚,許久,才道:“日後,你若是再敢打杜浚的注意,休怪我不將昔日的情面。”
伏媚蹙眉,忽而又是媚笑一聲,道:“我不過想和他玩玩,你何須這麼緊張!”
曲侯冷笑一聲,道:“你若敢動杜浚,壞了我的大事,後果你自己想吧!”
伏媚駭然道:“你竟然還打……”
曲侯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道:“知道就好。”
說罷,轉身離去。
只留下夜色中,表情複雜的伏媚,其目光閃爍不息。
※※※
次日。
杜浚和青姬暢談一夜,但覺青姬見識過人,言簡意賅,直待東方發白,青姬方纔離去。
青姬剛走,書生便凝現而出,面色凝重的望着青姬離去的方向,忽而對杜浚說道:“你小子和這些人扯上關係,來日不知是福是禍。”
杜浚心中一動,聽書生的話語,它好似知道青姬等人的來歷,當下便問了一句,卻不想書生只吐四字:“荒州深處。”
杜浚頓覺無趣,便要回洞穴修煉,卻不想正在此刻,耳旁忽而傳來一聲呼喊,循聲看去,卻是葉飛一臉焦急的跑來過來。
葉飛匆匆來到杜浚面前,急聲說道:“首席師兄,我有事相求。”
杜浚聽到葉飛對他的稱呼,不禁眉頭一皺,問道:“什麼事情?”
葉飛見杜浚皺眉,當下便侷促了起來,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杜浚一見,登時一拳打在葉飛胸膛上,笑道:“小子想什麼呢?你我永遠都是兄弟!”
葉飛一怔,望着杜浚,許久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因爲做了首席,就把兄弟給忘了。”
神情好不歡喜,還有什麼比朋友上位之後,依舊不忘舊情值得人高興呢?
“什麼事情?看你慌里慌張的。”杜浚問道。
葉飛聞言,立刻臉色不忿,說道:“是一枚千年參王!”
“什麼?”杜浚一聽,當即問道:“千年參王!”
“不錯。”葉飛臉色恨然,道:“這幾日,我在玄陰的一處凶地遊蕩甚久,意外的發現了一株千年參王,採摘回來,卻在剛纔被刺白一脈的幾個九代弟子搶走了!”
杜浚目光一凝,冷笑一聲,忽而問道:“你可還記得鳴幹,還記得當初的那株陰草?”
葉飛一怔,望着杜浚,忽而臉色大變,失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杜浚側身,遙望刺白三脈,道:“刺白……”
葉飛上前幾步,急聲說道:“杜兄,你千萬莫要衝動,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稟報散主,以你鬼谷首席之尊,請散主出面,我想一株參王,足夠散主動心的了。”
“稟報散主?那參王豈不會被他得去?”杜浚臉色淡然,說道:“一株參王若是練成丹藥,足夠你我鞏基了!”
葉飛大急,張口還要說什麼。
杜浚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祭出殺將,一把將他抓上殺將,殺氣騰騰的向刺白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