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縭醒來的時候,她慌慌張張的四周環顧了一圈,直到看到坐在窗臺邊上凝視着遠方的唐驥,這才安心的呼出了一口氣。
“哥……我睡了多久了?”唐縭揉着朦朧的睡眼問道。
“十四個小時。你看,天都黑了,又亮了。”唐驥指了指窗外平淡的說道。
“啊?那哥哥你……在這裡就這麼坐了十四個小時?”唐縭嚇了一跳,小聲的問道。
唐驥點了點頭,他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四周。畢竟,和奈亞交換來的偵查實在是太耗費自己的血液,雖然效率很高物有所值就是了。
然而,唐縭似乎誤解了什麼,踏着不穩的步伐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唐驥的袖字,蹭啊蹭啊的,就像白貓在和唐驥撒嬌的時候一模一樣。
唉?就在這時,唐縭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一羣同學呢,他們被怎麼樣了?於是她擡起頭來向着唐驥問道。
“……我讓葉寸茵把他們安置到這附近的房子裡了。”唐驥平淡的說道,同時摸了摸唐縭的小腦袋:“現在你可以去洗個澡,我讓葉寸茵幫你找了一些適合你身材的衣服。”
“洗澡?可是這裡沒有熱水啊……”這麼說着,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寒地凍,微微打了個寒顫,貼的更緊了……唔,還是哥哥身上暖和。
“這裡有熱水。”說着,唐驥從大衣裡掏出一個燒水壺來放在了朊石火爐上,往裡面添了些冰塊,不過幾分鐘水就開始沸騰。
“拿去,那邊有浴缸。”唐驥將燒開的水壺放到了唐縭的手裡,轉身離開,他打算去那幾個少年少女的房間裡打聽打聽問題,至少要確定唐縭沒有欺騙自己……他最厭惡自己被人揹叛欺騙,只要不是背叛,哪怕是秦鍾明目張膽的宣告要殺他並且付諸行動,他也可以接受。
告訴他要殺了他,這是光明正大的行徑,唐驥甚至很欣賞這種行爲,就像中世紀的決鬥客也會欣賞自己的對手一樣。
走到樓下,推開門,唐驥走了進去。房間裡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正在吃着一塊看起來就很硬的滿頭,身上圍着被子,頗像一個難民。
唐驥硬生生將自己的嘴角往上一拉,讓自己表現的很和善的樣子,然後坐在了少年的對面:“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聊聊……”
話還沒說完,就看那少年瘋狂的點頭,就好像他不點頭唐驥會殺了他一樣。其實唐驥纔沒有那麼兇殘,他只會……嗯……反正不會殺人,剩下的做出什麼都說不準。
要是能測的準,那就不是瘋子了。
“來,能給我講一下唐縭的事情麼?我這個做哥哥的,好久不見她,還真有點……想要了解一下她的事情呢。”唐驥雖然嘴角掛着微笑,但是眼角卻一點眯起來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雙目圓睜,死死地盯着少年。
少年嚥了口口水,他感覺自己的心口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攝住,唐驥的那張臉在他的視野之中就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微笑着的嘴巴彷彿形成了一個黑洞,像是要把他的靈魂吸引進去一般……
“啊啊啊!!!救命啊!不要過來!媽媽……!”一瞬間,那少年竟然嚇得朝着後方跌倒,然而即使跌倒了,他也還是一邊哭爹喊娘一邊朝着原初爬着逃竄,就好像看到了外神眷族一般。
唐驥收斂了那僵硬的像是屍體的笑容,撓了撓頭,人類的交際真令人討厭,還是和巫師聊天方便,不需要裝作很友善的樣子就能和諧的交際。
還有,我已經長得這麼可怕了嗎?怎麼一瞬間就把這小子嚇得屁滾尿流了……這麼想着,唐驥從大衣裡掏出一面小鏡子來,看了看自己的臉,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甚至還變得帥了一些,怎麼這小子被嚇成這樣了?
奇怪。
唐驥淡漠的走出了房間,這個小子已經暈過去了,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了。那麼,換一個人去問問?
在他那詭異的表情嚇尿了三個少年四個少女統共七個人之後,他放棄了,因爲已經沒有人可以去問了。
“所以說,我討厭普通人這種可笑而無力的人際交往。”唐驥翻了個白眼,回到了最上層唐縭呆着的房間。
此時的唐縭已經洗完了澡,渾身衝的雪白,頭上圍着一條浴巾,身上是唐驥幫她找來的衣服,一套純白色的抹胸長裙,還有一件黑色的小披肩。或許是已經成爲巫師的緣故,即使在這種大寒天裡也沒有因爲氣溫的緣故瑟瑟發抖。
“你身上的氣息……有點不一樣了。”唐驥輕輕摸了摸唐縭的小腦袋瓜,唐縭那還不到肩膀的頭髮紮成了一個小小的辮子垂在腦後,一晃一晃的很是可愛,唐驥着重捏了一把。
唐縭點了點頭,腳尖一點一點的,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老哥,我能問一下,你的巫術究竟是什麼類型的嗎?”
唐驥點了點頭,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近距離高傷害快速作戰型,適用於短促突擊戰和斬首行動。當然,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做強攻的角色,只不過有些攻擊不能用空間門轉移,不過我最近在巫術的研究上已經有了一些頭緒,應該能彌補這個缺點。”
“嘻!那哥哥你的隊伍裡應該還沒有擅長遠距離聚集的角色咯?”唐縭湊了過來問道,唐驥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那獨屬於少女的馨香味道。
唐驥想了想安娜,搖了搖頭,那個少女在巫師方面的天賦太少,屬於帶不起來的類型,於是回答道:“的確,沒有。”
“嘻,那我的巫術正好就能和你搭配啦!我以後就可以跟着你了對不對啊……”說道後面,唐縭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像是蚊子叫一樣。
“嗯?你已經找到自己的巫術之路了?很不錯嘛。”說着,唐驥笑着揉了揉唐縭的腦袋瓜,手感真的挺不錯,頭髮柔柔順順的,握在手裡像是絲綢一樣。
“哇!哥哥我來給你表演一下吧?”唐縭突然往後跳了一步,臉紅成一個大蘋果,雙手扭在背後說道。
唐驥點了點頭:“好啊,我看着。”他也想見識一下,自己這個便宜妹妹的巫術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對於唐驥來說,一個強而有力的夥伴遠遠比所謂的血親來的有價值。
“呃……哥哥能借我把槍麼?”唐縭小小聲音的說道,同時低着頭伸出了一隻柔嫩的手。
唐驥點了點頭,從懷裡抽出那把USP手槍放到了唐縭的手裡:“手電筒和紅外瞄準都有,如果你需要的話還可以給你配上消音器和瞄準鏡。”
“不需要那麼多的!”唐縭猛地搖了搖頭,這才轉過身去,對準窗外的天空,連續開了三槍,緊接着唐驥便看到四隻在天際翱翔的大雁悲鳴着落了下來。
唐驥微微眯眼:“這把手槍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十五米,超過了三十五米雖然子彈的威力不會減小太多,但是彈道卻會紊亂,這還不如子彈威力衰減。但是你剛剛命中的大雁,距離我們至少有三百米的距離,你是怎麼做到的?”
“【狙擊直覺】!”唐縭笑着把手槍塞回了唐驥的手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剛剛還在害怕自己會打偏,不過看來她的巫術還是很給力的。
“我在射擊的時候不需要瞄準,只需要跟着感覺走,只要我感覺自己能命中,那子彈就肯定能命中。不過這也和槍械的射程有關……大約在子彈的威力徹底衰減之前,都能夠做到絕對命中。”唐縭微微吐了吐舌頭,她很喜歡這個動作,因爲很可愛。
“直覺,只要感覺自己能夠命中就必定能夠命中……我怎麼感覺是因果系的能力了?你的能力還能在別的方面使用嗎?”唐驥問道。
唐縭點頭:“當然可以,所有會有某個部分和我本人以及本人所持物件分離的武器都能夠達成這個效果,不論是扔石頭還是狙擊槍都一樣。”
“那我得幫你找一把狙擊槍了。”唐驥說着,把手槍塞進了唐縭的手中:“這把槍是你的了,你比我更適合使用這種小威力的穩定槍械。”
“嗯!”唐驥彷彿能夠看到唐縭腦袋後面的小辮子在一跳一跳的,她的心情似乎莫名的很好,這是爲什麼?
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很懂。隨及,唐驥又問道:“你試着用你手裡的槍,去攻擊對面的那堵牆,試試看能不能把牆打塌?”
唐縭一怔,隨及無辜的看了看自己手裡的九毫米口徑小手槍,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對面那棟樓十多釐米厚的外牆,含着眼淚看着唐驥,哥哥你果然不要我了是不是?
就在這時,唐驥的手突然按在了唐縭的頭頂:“盡力就好,我想測試一下你的能力的極限,到時候也好幫你安排定位。”
嗯!
安排定位,就是說我已經能夠和哥哥一起走了嗎?(^-^)V耶!!!
於是唐縭擡起手來,閉上眼睛,純粹跟着直覺,對準對面的牆壁就是一槍。但是這發子彈只是普通的打中了牆壁,變成一個小鐵餅,貼在了牆上。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唐縭的額頭上微微蔭出了一些汗水,唐驥在旁邊看着,將巫術力量聚集到了眼睛上觀察着唐縭的巫術流動。
“向着大腦聚集麼?看來是一種類似於集中精神的巫術。”唐驥細緻的研究者唐縭所釋放的巫術形態,隨及,他能夠看到,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大量的巫術力量全都聚集到了唐縭的眼睛部位,然後唐縭扣動了扳機。
“……”唐驥沒有發出過大的聲響,或者說根本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他只是身形一動,緊接着整個人便出現在了對面樓房的牆壁之上,仔細的看着那第二個彈孔。
“果然……這種狙擊直覺並沒有那麼簡單。”唐驥的手指將彈頭從牆壁之中硬生生摳出來,上一發子彈在牆上撞成了小鐵餅,然而這一發子彈卻已經鑲嵌進了牆壁之內接近五公分。
用手稍微扣了一下,這一小塊的牆壁之間似乎早就有點裂縫,所以這發子彈才能夠鑲嵌進來。唐縭的巫術並沒有提升子彈的威力,但是卻找到了牆壁的薄弱點。
“厲害了……”這麼想着,唐驥一瞬間,又出現在了唐縭的身邊,就彷彿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輕輕摸摸唐縭的腦袋,剛剛想要說一兩句表揚的話,卻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巫術悸動。緊接着,唐縭開了第三槍,那牆壁上直徑接近一米的一個圓的覆蓋範圍轟然破碎成了一地碎磚。
“看,我做到了!”唐縭虛弱的靠在唐驥的懷裡,雀躍的看着唐驥笑着說道。
“嗯,你做到了,真棒。”唐驥把這具嬌弱的身軀輕輕抱起,僅僅是剛剛的一發子彈就已經讓唐縭耗費了極大量的巫術力量,甚至有可能還有唐驥說不清楚的代價。
唐驥之所以敢於肆無忌憚的釋放空間門,就是因爲琥珀金爲他存儲了大量的精神力,而空間門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大量的精神力。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徹底控制骨髓裡的那種事物,他就能肆無忌憚的釋放閃銀劍了。
“唐縭,你釋放巫術時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唐驥輕輕颳了一下唐縭的鼻頭問道。
“是……應該是一種和小說裡精神力差不多的東西吧?”唐縭撓了撓頭,手卻撓錯了地方。這的確是精神力短缺纔會誘發的現象。
“來,趴到牀上。”唐驥說着,開始從大衣裡找尋那剩下的五毫升琥珀金,那點琥珀金用在這個地方正好。
“嗯……”唐縭乖巧的趴在了牀上,通紅的臉頰埋在雙臂之間,整個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着。似乎是感受到了唐驥的手覆蓋在了她的後頸上,她整個人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是緊張過度了。
“放心,只是打一針,對你未來有好處。”說着,唐驥手中的針管扎入了唐縭的後頸之內,液體狀的琥珀金順着唐縭的骨縫在她的頭蓋骨之內蔓延,最終定型,唐縭束縛的哼了一聲。
拔出針管,把針管折斷扔掉,唐驥輕輕拍了拍唐縭的腦袋,像是拍小狗一樣:“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去第二醫科大,見識見識那羣人到底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