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後,唐驥看了一眼毫無收穫的魚鉤,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作爲天空之神下海撈魚,居然一條魚都不上鉤?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旁邊,一個正好換班下來休息的船員呵呵的笑着走到了唐驥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背:“老哥,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大捆活蚯蚓的,但是這個魚餌實在是太小了,你需要些大號的魚餌。”
“大號的?我這裡還有些蛇,可以嗎?”唐驥瞪着死魚眼看着船員問道,一瞬間船員突然覺得有點心虛,也不知道爲什麼,被這隻眼睛看着,就有一種遇到了惡鬼的感覺。
“不不不,怎麼可能用蛇……我們用的魚餌,都是小魚,譬如小號的沙丁魚,尤其是有點味兒的那種效果更好。”說着,船員從旁邊的桶裡拎出一條比手掌略大的沙丁魚來掛在了唐驥的魚鉤上。
“好了,現在把魚線垂到第一條黑線,也就是五十米的地方,等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釣上金槍魚或者大馬哈魚,到時候你幾天的伙食就都有了。”
“說真的,船上的伙食,你千萬不要抱有期待……我真的寧可吃因爲吃不完掛了好多天摸了一堆鹽還有點兒臭味的魚肉,也不願意去吃那些餅乾……嘔!”
說着,船員做出了一個反胃的動作,然後到一邊工作去了。小閃電撓了撓頭,餅乾有那麼難吃嗎?還是說餅乾其實是某種暗喻?
唐驥看了一眼下方的魚線,把魚線架在船邊的轉子上,從大衣裡掏出一張躺椅躺在了甲板邊緣。反正這艘船也不算小,容得下他這麼躺着。
“我有種預感,我會釣上來一些有趣的東西。”唐驥笑着對小閃電說道,而此時小閃電也在拉着一根魚線,不過與其說是在釣魚,倒不如說她是在電魚。
小閃電看了一眼被她電暈翻了肚皮的飛魚們,甩出手裡的魚鉤,每一鉤都能掛住一隻飛魚的魚鰓,然後把它們鉤到船上來。她想要嘗一下,老人與海里的飛魚刺身是什麼味道。
唐驥捏住一隻飛魚,手中多出了一把小刀,輕輕一劃去掉了魚鰭,緊接着開膛破肚摳出內臟和魚鰓,將魚頭去掉,把魚皮剝掉,輕輕一剔就把飛魚兩側的魚肉颳了下來,一半給小閃電,一般塞進了自己嘴裡。
……有點甜,但是主要的口味還是鹹的。魚肉很嫩,脂肪含量很高,在這歐羅巴寒冷的海洋裡,只有足夠的脂肪能夠確保它們的生還。
就在這時,唐驥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他回頭看去,是一個金髮姑娘,看上去像是毛子那邊的女孩,身材纖細瘦削,腮幫子微微癟下去,穿着破破爛爛的黑色吊帶背心和牛仔褲,光着腳站在唐驥的面前,有些緊張兮兮的意思。
“先生,請問您需要服務嗎?”小姑娘的眼睛裡帶着一絲恐懼,同時卻又有一絲期待。她的面孔雖然略顯稚嫩,但是斯拉夫民族的少女是最美的,一雙藍盈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唐驥捏了捏下巴:“你說的服務,是我想的那樣,還是我想歪了?說清楚一點,不然我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少女的臉色驟然變得通紅,擺了擺手:“不……沒事了,對不起打擾您了……”然後就一路吧嗒吧嗒的跑掉了。
唐驥點了點手,叫過船員:“喂,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有些怪怪的?船長倒是和我說過他的船上有專門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應該不能自由行動吧,不然船員之間有可能會起爭執還是怎麼說?”
船員點了點頭,接過唐驥遞過來的一枚銀幣的小費,用牙咬了一下,看着牙印兒傻樂了一會兒纔回答道:“您說的,都沒錯兒!”
“船上是有出賣皮肉的女人,不過她們只有在夜間能夠上甲板稍微活動一下,平時必須呆在號子裡!而且,和船員做的時候,她們的頭都卡在一個圓洞裡,不許說話,不許讓船員看見臉,船員完事兒了錢就會仍在她們身邊的筒子裡,這就是爲了防止船員動感情鬧事兒。”
“至於那個姑娘……她和她的父親都是在南美洲上的船,但是上船之後,她父親就生病了,原定的要在日不落做生意到最後也沒做成,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但是現在,她的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似乎是瘧疾混合一些別的病。船上有一個藥劑師,身上帶着奎寧藥,但是價格特別高,小姑娘根本買不起,所以今天估計是動了歪心思咯!”
唐驥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故事很滿意。他現在非常喜歡聽故事,這些故事在飛快的豐富着他的思想和力量,爲他走完封神之路加大着把握。
“那麼,我還有個問題,爲什麼你們都這麼清閒?”唐驥溫和的笑着問道,他能夠看到,船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船員都在閒着什麼也不幹,這還不包括在船艙裡睡覺的那些。
船員笑着點了一根菸:“夥計,記住,如果你真的看到所有的船員都開始工作,那麼你最好穿好救生衣,然後祈禱像個橙色的氣球一樣的你先被救援人員發現,而不是被大型魚類看做魚餌一口吞下去。”
唐驥點了點頭,這個船員的意思是,當所有船員都開始工作的時候,意味着大風暴要來了。但是他說話的方式很明顯讓人不爽,於是——
船舷突然震盪了一下,很明顯,一發巨大的海流拍打在了船隻的側面。巨大的震動讓坐在船邊的人幾乎都被掀飛,小閃電本來已經雙腳離地,卻在一瞬間被唐驥拉進了懷中;而那個船員,是這起災難當中唯一一個落水的人。
唐驥抓過了一根魚線,帶着笑容的把魚線朝着那個落水正在拍打水面,同時面部在被水流不斷拍打的船員的方向扔了過去。
船員伸出手去抓,魚線卻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繞過了他的手,魚鉤正好鑽進了他的嘴裡,緊接着唐驥猛的一用力,那魚鉤就扎進了他的下顎當中。
“啊啊啊啊!!!”伴隨着慘叫聲和不斷地掙扎,雙手握住魚線想要減輕自己嘴巴負擔的船員被唐驥從海洋當中拉了出來,扔在了甲板上。看來他需要一針破傷風,否則有可能會感染,而唐驥可不會在這種地方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