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笛聲轉急,源源不絕的猛獸,洶涌而來。
但只要一進入屋內,便俱都被炸裂得粉身碎骨,死於非命。
又有兩個殭屍,從門口走了進來。
一個銅屍,一個銀屍。
劉官玉持棍飛縱而出,閃電般衝至二屍近前,“一抹之”棍招展開,精木棍挾着一股激盪的勁風,猛然擊向二屍。
虛空之中,一串棍影呼嘯而出,威猛暴烈之勢,直欲抹去天下之不平!
銀屍雙臂一擋,棍臂相交,“咔擦”一聲,雙臂倏然斷折。
精木棍如一道流光,一抹而過,銀屍頭顱瞬間爆裂。
銅屍呆板的面目之上浮現異色,身子微轉,似乎想要逃走,但那棍勢何等之快,倏忽之間已至。
銅屍雙臂俱出,亦不能擋得分毫,腦袋如西瓜般炸裂而開,霎時間血光碎肉四散迸射。
劉官玉身形電射而回,恍若鬼魅。
走時撥弄的琴音竟尚未斷絕,劉官玉揮手續上,琴音竟不間斷。
彈得一聲,那銅屍和銀屍這才轟然倒地。
“好快的速度!好猛的招式!”
雖身處險境,楊曉麗亦是雙眸直冒星星。
猛獸勢如潮水,一批接着一批,卻似全都爲送死而來。
屋內,碎裂的骨肉,已堆了厚厚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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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着腥味的鮮血,四溢橫流。
笛聲隱現惶急之意,音律更快更尖。
連番使用九日神力,劉官玉額頭也已隱現汗珠。
又一波攻勢展開,猛獸來得少了,卻多了一些生面孔。
碗大的蠍子,從門口蜂擁而入。
扁長的軀體,好似琵琶,高高揚起的雙螫,猶如兩把鋒利的剪刀,帶有毒刺的尾巴,好似一根尖矛。
“劉官玉師兄,蠍子!”楊曉麗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見到這等東西,自然害怕。
但她叫聲未落,地面上,牆壁上,窗戶中,到處都閃現出駭人的蜈蚣。
拳頭在大小的軀體,密密麻麻的紅腳,閃爍着令人惡寒的光芒。
扁平的頭部,彎曲的觸鬚,小眼之中,透射出擇人而噬的幽幽光芒。
楊曉麗一聲乾嘔,差點吐出來。
但令她恐怖的事,還未停止。
空中竟飛進來一羣拳頭大的毒蜂。
嗡嗡之聲,懾人心魄。
楊曉麗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目瞪口呆。
那些蠍子剛爬進屋來,身軀陡然頓住,一對兇螫在空中亂舞。
下一瞬,蠍子身軀呯然炸裂,兇螫飛上半空,悠悠下落。
那些蜈蚣,卻無一例外的全身爆炸,沒有一點能夠保留完整。
空中飛舞的毒蜂,恰似飛入禁空之地,身形猛地頓住,旋即雨點般紛紛下落,未及觸地,呯然炸開。
這屋內,似乎已成禁地,但凡進來之物,盡皆爆裂斃命。
屋外重重霧霾之中,一株大樹樹枝之上,正站着一個全身漆黑的蒙面人影,手持橫笛而吹。
驀然間,笛聲一頓,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那小子,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厲害!在大琴藝上的造詣,竟隱然有大家之象!”
蒙面人喃喃自語道。
“看來,要殺死這小子,還真不容易!不管,拼了!我不信,這一波他還能擋得住!”
笛聲猛然間變得尖銳刺耳,如一根鋼絲,直刺蒼穹。
所有剩下的猛獸,立時發足狂奔 。
所有的毒物,蜂擁而進。
幾個殭屍,快步而行。
銀色長箭,紅櫻長槍,劃破重重霧霾,挾着呼嘯勁風,閃電而至。
一時間,兇威滔天!
楊曉麗眼露驚意,俏臉雪白。
“哈哈,決戰開始了,就讓我給他上一道大菜。”
劉官玉神情之中,竟一派奮然。
“高山流水,陽關三疊,之混合曲!”
體內九日神力運至極致,琴聲激昂,沖天而起。
潮水般的攻擊,轉眼已至。
箭來,箭斷!
槍至,槍裂!
毒物到,毒物爆!
猛獸進,猛獸炸!
ωωω¸тт kán¸¢ O 兩個殭屍走進門口半步,竟似被無形之牆擋住,前進不得。
“楊曉麗,去把這幾個殭屍的腦袋割掉!”劉官玉說道。
“劉官玉師兄,真的要我去嗎?”楊曉麗怯怯地問道。
“別怕,你在屋內,殭屍傷不着你!”劉官玉柔聲說道。
“好吧!”
“記住,必須把腦袋割掉!”
“好,明白!”
楊曉麗一咬牙,提劍縱躍而出,閃電般來到殭屍身前,揮劍便斬。
那殭屍見有人攻擊,揮動雙臂砸來。
但雙臂剛剛伸進屋內,整個前臂,半個上臂,剎那間轟然炸開。
楊曉麗大大吃一驚,倏然後退,劍光霍霍,一片劍幕閃現而出,將碎骨爛肉擋在身外。
那幾個殭屍也是明顯一楞,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在殭屍一楞神間,楊曉麗退而復進,手中劍閃電般一斬,第一個銅屍的脖子被一斬而斷。
劍光一衝而過,斬向第二個銅屍的脖子。
那銅屍手一擡,不料又有一部分手臂伸進了屋內,便見伸進的部分飛速膨脹,轉眼間便爆破成碎片。
楊曉麗那一劍便再無阻攔,從那銅屍脖頸間一劃而過。
銅屍立時身軀搖晃,下一刻,轟然倒地。
楊曉麗從未想到過,斬殺銅屍也會如此輕鬆。
站在屋內,看着不斷衝來的猛獸毒物,只要碰撞到那一個無形的邊界,便立時被炸得粉身碎骨。
突然間,她莫名地覺得,站在這屋內,竟無比的安全。
劉官玉額頭一滴汗珠滑落,剛掉到胸襟前,陡然炸裂而開,變成無數細小的水珠,在空中飛散四射。
屋外樹枝間,蒙面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駭然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他一個十多歲的小子,竟能撐到現在未敗!”
蒙面人氣極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想我號稱族內千年不出的奇才,在音律一道更是罕逢敵手,今日竟在此處,受挫於一個人族小子!真是氣殺我也!”
“也不知那小子是狗屎運,或者是懂得破陣,竟然躲在都天大陣唯一的生門所在,這倒是奇了。”
“他不出來,我倒是把他無可奈何!”
“那就看看,誰能堅持得更久!”
黑衣蒙面人不顧體內傷勢,再次發動進攻。
倘若不是他天賦奇才,於音律一道造詣頗深,哪裡能夠驅得動此都天大陣。
強行驅動之下,他已然身受內傷。
但要叫他此時放棄,那也是萬萬不能。
猛獸毒物繼續向屋內衝去,但卻比先前少得多了。
顯然,大陣之力,也快要耗盡。
屋內,劉官玉的臉龐越來越紅,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
連番施展九日神功,已然耗去他大半內力。
但他知道,屋外那吹笛之人,肯定也極不輕鬆。
現在,已到了比拼內力和毅力之時。
又是一波進攻,被琴意之力殺得粉碎。
屋內安靜下來。
猛獸和毒物不再來。
殭屍也不再來。
槍箭竟然也不再射來。
“應該不會再有進攻了。”劉官玉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劉官玉師兄,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裡了?”楊曉麗問道。
“現在還不行!這都天大陣還在,那屋外的雷球和閃電就還在,我們抵擋不了那會轉彎追蹤的雷球!”劉官玉說道。
“劉官玉師兄說得對,那雷球本就難以抵擋,如果還能轉彎追蹤,那是萬萬擋不住了!”楊曉麗感嘆道
“倘若無人操控大陣,我尋思,那雷球應該不會自動追蹤,我們闖出去的概率就會大得多。”劉官玉解釋道。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楊曉麗問道。
“現在,第一步已經實現了,那吹笛之人,想必已是明白,想殺我極不容易!接下來就可以進行第二步了。”劉官玉緩緩說道。
“第二步?就是要引誘那人進來查看?”楊曉麗說道。
“你說得對,誘之,殺之!”劉官玉說道。
“劉官玉師兄,你說要怎麼誘?”楊曉麗問道。
“這就需要你幫忙了!”劉官玉笑道。
“需要我怎麼做,劉官玉師兄你直說就行了,我肯定照辦!你爲了保護我,已是盡心竭力了。”楊曉麗說道。
“待會,你把我抱在懷裡,假裝我已身受重傷,即將力盡而亡,你要傷心地哭。”劉官玉說道。
“好,我明白了。”楊曉麗說道。
“現在你坐在地上,我躺在你懷裡。”劉官玉說道。
楊曉麗依言坐下,劉官玉便橫躺在其懷裡。
立時,一陣女子特有的體香陣陣襲來,只覺躺在了一個異常柔軟的所在。
“現在你驚叫一聲,假裝我已重傷暈倒!”劉官玉說道。
楊曉麗抱住劉官玉,俏麗絕倫的臉龐涌現一陣紅暈。
“劉官玉師兄,你,你怎麼啦?”
楊曉麗驚叫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語氣之中,帶着無盡的驚惶之意。
“劉官玉師兄,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楊曉麗聲音中已帶上了一絲哭意。
少頃,楊曉麗的聲音又傳了出去。
“劉官玉師兄,你不要這樣啊,你不在,誰來保護我啊!”
“劉官玉師兄,劉官玉師兄!”
漸漸地,楊曉麗開始了哭泣。
不得不說,女人,即便是女孩子,大多都是表演的天才。
楊曉麗一番聲情並茂的表演之下,就連劉官玉自己,都相信自己不行了。
黑衣蒙面人,漸漸向小屋走來。
卻不知,一個絕殺的埋伏,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