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天青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很隨意，但蘇紅香並不懷疑如果自己選擇遊戲的話，她應該會直接死掉。
但是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確實無法在第一時間作出回覆。
白天青好像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她閉上雙眼，感受着力量在飛速的壯大。
她的頭髮現在已經長到了望鄉鎮，這邊的水之前就淨化過一次，不過現在已經又重新被污染了。
水裡的金魚藻都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倒是有一大批牛蛙在水裡，被她順手處理了。
地下深處的污染是源源不斷的，最終的源頭指向的還是奈何村下。
她也的確朝着那邊靠近了，但是從橋頭下的水開始，這裡的水和她一樣具備着一樣的吞噬能力。
又一次打上照面，這次對方主動開口。
“你不想先去地下看一眼嗎？”
哦，感情是上次白天青沒回復他，對方自己按耐不住了。
“不想。”
白天青確實好奇，但她現在確實也不打算進去看看，看了又能怎麼樣呢？
“好吧。”
對方也沒有要強求的意思。
雙方沒有再繼續交流。
隨着白天青的舉動，一些牆開始浮現了出來，同樣也被她盡數吸收，這就像是在做最後的準備，也確實是最後的準備。
火車站的地下，也有很多那種有毒的蟲子，看得出來遊戲在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防禦的很紮實。
說起來火車站是可以直接出去的是嗎？
如果不走火車站呢？
力量在繼續擴張，夜幕深沉的時候，她終於來到的精神病院這裡。
這裡的地下水，能量格外的充沛。
在最深處，好像還有一個很特別的東西。
那居然是一個紅月亮。
別的月亮都是掛在天上的，但是這個月亮是在水底深處。
白天青不知道污染和月亮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只能感覺越靠近，能量就越純粹，同時也對她造成了一些負擔。
不過沒關係，這些負擔很快也能消化的乾淨。
她想要吃掉這隻月亮。
話說回來，那傢伙說的地下深處的人不會也是一個月亮人吧？
眼下的這隻月亮和掛在天上的確實也有些不同。
這好像是隻死月亮，她身上的那些紅色的肉質並不會蠕動。
不過白天青仍然很謹慎地靠近，她的注意力也幾乎都集中在了這裡。
她伸出了一根極其纖細的根莖，靠近了這隻月亮。
觸碰到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怨氣瞬間順着她那根根莖席捲而來。
這股怨氣很強，也確實可以能被她吸收，但是會影響到她。
短暫的遲疑後，白天青沒有切斷，影響就影響吧，這份力量她一定要吃。
這些實質性的怨恨，在和她徹底連接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好像陷入到了情緒的深淵之中，她身上也不止覺得散發出了怨恨，這種怨恨轉成了殺意。
原本在一旁裝鵪鶉的王平奇更是瑟瑟發抖的團在了地上，車上的蘇紅香也沉默而警惕，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白天青也不管不顧，一鼓作氣直接纏住了那隻月亮，巨大的月亮貢獻出的力量是顯而易見的，她人也幾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李曉月不得不從她的身體裡逃出來，她都因爲這份怨氣的感染，變成了渾身是血慘死的樣子，同樣恨不得去殺人。“喵~”
一聲貓叫的出現，讓李曉月瞬間看了過去。
白無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車上，它目光緊緊盯着白天青。
下一刻，它身影瞬間出現在白天青的面前，同時張口咬下了白天青的脖子。
白天青本能地攻擊它，但它的身影又瞬間消失。
而白無雲也沒有在白天青的脖子上留下什麼真實的傷口，那傷口好像是作用在她的靈魂上，一陣一陣的疼，這種疼痛，確實能夠讓她清醒一點。
她儘可能控制着自己要大開殺戒的想法，同時加快了吸收的速度。
那隻月亮的力量真的很龐大，龐大到她能夠感受到從身體到靈魂都在飛速的成長。
脖子上的傷口更痛了，也讓她始終保持着那一絲理智。
忽然，她目光一凝。
她又一次聽到了那聲喟嘆。
這次很清晰，絕不可能是錯覺，哪怕她的理智所剩無幾，也能夠判斷的出來。
她的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她的靈魂在成長，但對方似乎也得到了滋養，好像已經要甦醒了過來。
是誰？
是何佳歡嗎？
不。
她幾乎本能的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何佳歡的靈魂碎片直接融進了她的靈魂裡，她們已經是一個人了。
如果她身體的另一個人是何佳歡，其實白天青不覺得有什麼，這也挺好的，她就永遠有一個朋友陪着她了。
可是，如果還有第三個人呢？
遊戲憑什麼認爲可以輕易的掌控她？
是因爲她的身體裡本來就還有一個沉睡的靈魂，那個靈魂會取代她嗎？
發散的思維，和認真的思考，竟然讓她的腦子逐漸的清晰了起來，那些怨恨的情緒幾乎無法再感染她。
電光火時間，她忽然再次想起，地下的那個存在說的下方的那個人。
如果那真的是一個人，會是誰？
是她靈魂裡住着的另一個人的身體嗎？
白天青用黑色的根莖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誰也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嘴角緩緩地上揚，眼底有着興奮，至於這份興奮是源於什麼，也許是憤怒，也許還是因爲那無窮的怨恨感染，都不重要了。
她將一部分的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了奈何村那裡。
“你好，現在我想下去看一眼了。”
女人總是善變的。
對方對於她的思維轉變，也不發表任何的看法。
“那你得先幫我把屏障打破，這樣我才能讓開位置。”
白天青沒有第一時間同意，屏障打破就意味着對方自由了，說實話這個存在到底是什麼也不好說。
萬一……這人就是地底下那個人呢？
想想也蠻合理，地下躺着他的身體，他一部分的靈魂放進了白天青的靈魂裡，另一部分和力量融爲一體，分散着用來保護身體。
“你到底是誰？”白天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