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很小,李青拉着平王的手,到處找着看着,不大會兒,走上了一處坡地,就到了林子盡頭,這是一處略高些的坡地頂端,前面是一片極空曠茂盛的草地,李青極目遠望,聞着風中的花香草香,心情漸漸飛揚起來,
“爺,我唱歌給你聽吧!”
平王臉色卻驟然凝重起來,擡手止住了李青的話,仔細的側耳傾聽着,丁三幾步躍了過來,低聲稟報道:
“爺,有人來了,兩匹馬,腳程很快。”
平王冷着臉,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黑衣衛立即分散着伏下身子,躲了起來,平王抱起李青,躍到了一處茂盛的灌木叢後面,蹲了下來,透過灌木叢的縫隙往外看去。
李青緊挨在平王胸前,也透過灌木叢,緊張而興奮的往坡下看了過去,不大會兒,就看到兩匹馬飛快的跑了過來,前面是一匹棗紅馬,馬上一片明亮的藍色,如同雨後天空般的碧藍,後面是一匹白馬,馬上也是一片白色,突然棗紅馬猛的停了下來,轉過馬頭,白馬往後退了退,前面的棗紅馬轉過馬頭,又往這邊跑了過來,後面的白馬立即又追了上來。
李青迷惑的皺起了眉頭,平王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前面馬上是個女人,剛纔在用馬鞭抽打後面馬上的男人,看樣子,是一對小情人在吵架。”
平王低低的笑了起來,
“不知是哪家首領的兒女,鬧了彆扭了。”
李青驚訝的看着平王,
“爺眼力真好,我只看到一片藍和一片白。那咱們,看看熱鬧?”
平王微微點點頭,擡手打了個手勢,摟着李青,透過灌木叢,繼續看着外面。
兩匹馬腳程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樹林前的坡地上,兩匹馬被樹林擋了路,白馬攔在了棗紅馬前,白馬上的男子二十歲左右,五官極其清晰,棱角分明,彷彿是用刀刻出來的一樣,古銅色的膚色泛着光彩,看起來極其健康,眼睛裡彷彿只有棗紅馬上的藍衣女子,正焦急萬分的說着話。
藍衣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長腿細腰,身材玲瓏有致,鴨蛋臉,濃眉大眼,生得極爲豔麗,小麥色的臉上正泛着濃濃的怒氣,紅豔飽滿的彷彿嘟着的嘴脣突然抿緊了起來,揚起手裡的鞭子猛得抽了過去。
白衣男子接住鞭梢,催着馬往棗紅馬靠了過去,微微用力,連人帶鞭子往自己馬上拉了過來,藍衣女子臉色紅漲起來,用力往回拉着鞭子,掙扎間,男子抱着藍衣女子滾落到了草地上。
李青一臉興奮的笑意,在平王懷裡微微直起身子,仔細的看着外面抱在一起,滾來滾去的一對兒。
男子壓在了藍衣女子身上,按住女子兩隻手,聲音裡帶着焦急和心痛:
“你聽我說,我沒看她,蘇泰,你聽我說幾句話,你聽我說完!”
說的是塔爾城的話,李青微微皺了皺眉頭,平王拉過李青的手,在手心裡划着字“可能聽懂”,李青輕輕點了點頭,平王面色舒緩了下來,摟緊了李青,兩人一起看着外面。
被壓在下面的蘇泰重重的喘着粗氣,男子也粗重的喘了幾口氣,才接着說道:
“蘇泰,我不是看她,只是她穿的實在是太古怪,我纔看了看她的衣服,我根本沒看清楚,不知道她是恩和,否則,她穿得再古怪,我也不看,蘇泰,我眼裡除了你,怎麼會有別的女人呢?!蘇泰!”
蘇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男子小心的鬆開了些,焦急的緊盯着蘇泰,
“蘇泰,你沒事吧?蘇泰,從見你頭一面到現在,我眼裡就再沒有別的女人過,蘇泰!”
“你真的看到那個人是恩和?”
蘇泰突然問道,白衣男子彷彿怔住了,老實的說道:
“我就看見她穿的衣服實在是太古怪了,光看到衣服了,沒注意人,我看着象是恩和,不是恩和還能是誰。”
蘇泰輕輕笑了起來,漸漸笑聲越來越歡快,男子也笑了起來,摟着蘇泰,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了自己身上,蘇泰笑了一陣子,才伸手擰着男子的鼻子,開心的說道:
“那可不是恩和,那是寶音,你真是個傻子!”
男子恍然大悟般大笑了起來,
“蘇泰,除你之外,別的女人一個個都長得差不多,我哪裡分得出來?再多的女人,我也只能看到我的蘇泰。”
蘇泰的側臉看上去紅樸樸的,猛的把臉貼在了男子臉上,兩人滾在了一處,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喘着粗氣站了起來,男子緊緊的摟着蘇泰,貼在她耳邊說着話,蘇泰笑得如花兒般綻放着,男子把棗紅馬的繮繩系在了白馬上,抱着蘇泰一起乘着白馬,往來的方向小跑着回去了。
看着他們走得遠了,李青才伏在平王懷裡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着兩人的對話,
“……爺,這個男孩子,不知道是誰家的,真正是個會哄騙女兒家的,他肯定是看別的女人看傻了眼,這個蘇泰吃醋了,他就故意把人家姑娘的名字說錯了,讓蘇泰覺得他連人都沒認出來,那肯定就是隻看衣服,沒看人了,所以蘇泰才原諒了他,這個男孩子,真是太狡猾了!”
平王滿眼笑意的看着李青,俯下身子,把臉貼到李青耳邊,低聲說道:
“青青,我眼裡除了你,也沒有別的女人。”
李青怔了怔,平王輕輕咬住了李青的耳垂,李青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平王嘴脣飛快的滑過去,吻住了李青嘴脣,輾轉着用力吸吮着,李青只覺得胸口裡的氣彷彿都被他吸了過去,急忙用力推開他,滿臉通紅,長長的透過口氣,微微喘息起來,
“爺,你又發瘋了,那麼多人看着聽着呢!你!”
平王低低的笑了起來,慢悠悠的說道:
“誰敢看?誰敢聽?”
李青推開他,站了起來,樹林靜悄悄的,林子周圍遠遠的站着些黑點,平王也站了起來,一把拖過李青,靠在了一顆樹上,懶洋洋的微笑着說道:
“青青看到了吧,這林子除了你我,連只老鼠也進不來。”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輕輕的笑了起來,
“青青,你剛纔說要唱歌給我聽的。”
“嗯,現在不想唱了,誰讓你剛纔不讓我唱的,哪,現在你唱給我聽好了。”
平王窒住了,把臉貼在李青耳邊,仔細想了一會兒,苦笑了起來,
“我不會唱,一支也不會。”
李青仰着頭,看着平王苦惱的臉,笑得眼睛彎了起來,
“那我教你,教你一個最容易唱的,你好好學,學好了,現在就唱給我聽。”
平王認真的點着頭,李青眼睛裡閃過絲促狹來,輕輕咳了兩聲,
“爺跟着我學,兩隻老虎,”
平王怔了怔,認真的學着:
“兩隻老虎。”
“跑的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平王仔細的,一板一眼的學着,又連在一起,唱了兩遍,李青笑得軟在了平王懷裡,拍着平王的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誇獎道:
“爺,不愧是爺,唱得,真是好!”
平王低着頭,看着笑得眼睛彎成了一線的李青,心情如風般飛揚起來,
“青青喜歡聽,以後,我天天唱給你聽。”
平王垂下頭,溫柔的吻到了李青額頭,李青雙手挽着他的脖子,身子柔軟的任他吻了下去,平王吻着她,抱着她倒在了草地上,往旁邊的低窪處滾了過去。
林間斑駁的光影下,密密的草叢被緊緊糾纏在一處的兩個人壓了下去,平王深深的深入在李青的身體裡,溫柔的緩緩的動着,漸漸越來越快,除了身下的人,這世間的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在歡愉的雲端飛翔。
林間的光影漸漸溫和起來,太陽緩緩的往西邊滑去,平王仔細的笨拙的整理着李青的髮髻,越理越亂,李青轉過身,拍開平王的手,抓鬆了頭髮,乾脆任它鬆散開,光亮柔軟的披在了身後,臉上泛着酒醉般的紅暈,低頭理了理凌亂折皺的衣服,輕輕嘆了口氣,攤了攤手,
“只好這樣了,下次出來,一定要帶個斗篷纔好。”
李青恨恨的說道,平王輕輕笑了起來,漸漸越笑聲音越響,一把攬過李青,低低的問道:
“下次,帶斗篷!青青每次跟爺出來,都要……嗯,這樣?我也喜歡,我最喜歡,下次,你說在咱們在哪裡好?青青,剛纔,真是太美妙了,回去,咱們到帳篷裡,再試一次?”
李青輕輕啐了一口,平王哈哈笑着,擁着垂着頭,磨磨蹭蹭的李青,出了林子,上了馬,往營地回去了。
李青沐浴洗漱後,吃了飯,躲在帳篷裡,趴在牀上,再也不肯起來,平王看完了文書,擠到李青旁邊,湊過去看着李青手裡的手,
“看的什麼書?”
“丁三送過來的經書,這書明天就得收好了,萬一讓呼和城裡的喇嘛看到這書,就不好了,你那些殺手,光拿書,真的沒傷人?”
“真沒傷人,你放心,咱們既然有了更好的謀劃,哪裡還要傷那些個小喇嘛,看得怎麼樣了?你也別太心急,慢慢看就是了,不要傷了神,傷了身子。”
李青邊看着經書,邊敷衍的點着頭,平王伸手拿過經書,遠遠的扔到了一邊,一把攬過李青,
“咱們不是說好了,回來再試一次,這次,我再慢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