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皇氏家族還是皇氏集團,是絕對不允許一個無用的女人來拖累未來掌門人的後腿,他的人生只能是步步巔峰,而不是被你拖累得萬劫不復!”
……
呆坐了許久,連絲歡什麼時候離開顧初夏都忘了;只知道,當服務員走過來,問她還需不需要點什麼飲品的時候,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搖頭的同時拎起挎包倉惶逃竄謫。
當一陣緊接剎車聲遽然響起,緊接着傳來急促的司機憤怒的叫罵聲,“你他媽想找死啊!”
顧初夏擡頭茫然的看他一眼,隨即,此起彼伏汽車刺耳的鳴笛聲在她四周響起,顧初夏這才突然驚醒,看着不知何時衝到馬路中間的自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繞過因她造成堵塞的車輛,跑到人行道上,無視衆人異樣的目光,就那樣蹲在地上,將臉深深埋進膝蓋之間,一副瘦弱的身子開始顫抖不止幻。
當一個人絕望了極致,就會忘了,曾經她是多麼倔強驕傲的一個人。
顧初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丟臉的在大街上痛哭流涕。
所以,當她終於哭夠擡頭髮現面前蹲着的男人時,微微愣神之後,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頭,“有病!”
狠狠瞪過一眼之後,起身就想走。
只是,或許是蹲的時間太長,又或許昨夜的整夜未眠,猛地站起來,頓時一陣眩暈襲來,顧初夏只覺得眼前一黑,在跌入一抹溫暖的懷抱的同時,她也失去了意識。
待她再次醒來,入眼是陌生的環境,讓她心驚。
標準男人的房間,冷色調的佈置,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顧初夏連忙掀被下牀,快速走到房門後,伸手將房門打開,擡眼看去,客廳的沙發上,一男人身着米色居家服靜靜坐在那裡,手裡拿着文件,正看得入神。
他的出衆,不同於皇少冷的清貴逼人,也不似龍昊天的冷峻倨傲,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清雅的氣息,如果用一種花來形容他,顧初夏覺得,君子蘭最合適不過。
顧初夏十分肯定,她不認識這個男人,甚至,在此之前,連見都不曾見過。
這樣一個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讓女人着迷的男人,以她‘好、、色’的本質,肯定會有印象。
或許是聽到動靜,原本低頭看文件的男人突然擡起頭來,如墨的眸光投射過來,正好對上顧初夏來不及偏移的視線。
“那個……”顧初夏朝他走過去,“謝謝。”
他將手裡的文件放在一旁,起身,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開口,嗓音悅耳動聽,“不客氣,不過…….”
話說道一半,他便頓住,只是拿眼睛看着她,不再說話。
顧初夏不解反問,“不過什麼?”
“你懷孕了!”
顧初夏完全沒想到能從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嘴裡聽到這個她極力想隱瞞的事實。
當即,整個人有些慌,再開口,聲音中透着明顯不滿,“這是我自己的事!”說着,看到放在一旁的挎包,伸手拿過,看他一眼,“謝謝你救了我!”說着,擡腳就走。
誰知,剛走出一步,男人就攔住了她的去路,下一秒,聲音隨之而來,“你別誤會,我剛好是一名婦科醫生。”
顧初夏一愣,擡頭看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謊言的痕跡,但卻一無所獲。
“你是婦科醫生?”
這樣一個氣質如蘭清雅出塵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個婦科醫生?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是絕對想不到他會是這個職業。
男人勾脣一笑,優雅至極,“怎麼?覺得我不像?”
“不是!”
顧初夏一顆拎起的心頓時放鬆下來,“我就是很好奇,你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就選擇做這個工作?”
“小丫頭,你這是對我職業的歧視。”男人看她一眼,擡手指着一旁的沙發,“坐一會兒。”
不知爲何,當聽到眼前這個男人是婦科醫生的那一剎那起,顧初夏滿心的戒備都消失了。
就好像,因爲他婦科醫生的身份瞬間拉近了與她之間的陌生距離感。
顧初夏毫不猶豫的坐在了他地
tang面的位置上,一臉八卦,“首先,我絕對沒有歧視你職業的意思,我就是特想知道一件事,你能不能回答我?”
眼前的小女人,因爲興奮,兩眼都散發着讓人發怵的綠光,那神情,就像是一頭母豹子終於等到心愛獵物似的激動。
男人脣角輕揚,點頭,“問吧。”
“你是不是已經對女人產生了免疫力?即便是此刻有個長得賊美身材朝棒的女人脫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你也沒一絲……”說着,顧初夏的視線十分猥、、瑣的掃過男人的下身某個部位,笑得曖mei之際,“沒一絲反應。”
男人原本微揚的脣角狠狠地抽了幾下,隨即調轉視線看向別處,清俊的臉上表情極其尷尬。
他的反應,讓顧初夏立馬就後悔了!
偷偷拿眼角瞄着男人一張不鬱的俊臉,咬着脣角後悔莫及。
半響,囁嚅出聲,“對不起,我……你就當我腦抽了。”說着,站起身,再次要走,“我走了,再見。”
說完,她拔腿就跑,直到打開、房門衝出門外,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氣。
“我肯定是腦抽了!肯定!”
伸手使勁拍了拍腦門,顧初夏想擡腳下樓,卻突然震驚的發現,她就站在她公寓門口。
似乎是不敢相信的左看右看了許久,又拿出鑰匙走到自己門前,當傳來‘叮’的門打開的聲響,她依舊驚得有些無所適從。
“不會吧,我對門住的不是我家那遠房親戚麼?什麼時候換了人?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進了屋門,顧初夏窩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她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一想到剛剛她對別人做過的‘壞事’,顧初夏就抓狂,如果不是剛從爸媽家搬出來,她真恨不得立刻拎包回家算了。
突然,她好似想起什麼,立馬掏出電、話撥了一號碼,待那邊接通,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到奶奶的聲音傳來,“小乖乖,奶奶現在正和爺爺在外地度假呢,有事?”
顧初夏頓時絕望……
……
早上起來,顧初夏便一頭扎進衛生間,扒在馬桶旁吐得稀里嘩啦,直到吐不出東西來這才罷休。
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到盥洗臺前,擡頭,看着鏡子裡面色蠟黃被孕吐折磨得憔悴不堪的那個女人,顧初夏的一顆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她不知道,這樣的折磨,這樣的堅持,還會有多久?
簡單的洗漱之後,雖然一點胃口也沒有,但顧初夏還是給自己下了碗麪,強迫着自己吃下,然後拖着虛浮的步子走出公寓。
她打開公寓門,擡腳走出的那一刻,對面那扇公寓門也應聲而開,顧初夏擡頭,正好看見男人大步從裡面走出來,一身休閒,優雅出衆。
“嗨,好巧,你也上班?”
距離上次‘尷尬’事件之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碰面。
不知道他有沒有繼續尷尬,反正,顧初夏覺得特不好意思。
男人看她一眼,反手關上公寓門,然後大步走到她的身邊,如墨的視線落在她一張明顯營養不良的臉上,“反應很大?”
顧初夏神情一滯,隨即皺起了眉頭,“我說,你能不能別一見面就談那個行麼?我有沒有反應,反應大不大和你有毛錢關係?”
面對她怒氣橫生,男人沒有一絲不悅,“如果你想留下這個孩子,我勸你,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有病!”
顧初夏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走到電梯旁,摁下向下鍵,當電梯應聲而開,她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
當你在一個人面前,毫無隱私可言;而最可怕的是,這個人,你不瞭解他,他卻好似十分了解你的樣子。
顧初夏感到了害怕!
男人也跟着走進電梯,電梯緩緩向下,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電梯下到一樓,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再次開了口,“如果有事,可以來這裡找我。”說着,他將一張名片塞進顧初夏外衣口袋裡,然後率先大步離開。
顧初夏一把掏出那張名片,剛想甩手扔掉,卻在最後關頭放棄。
留着,或許有用。
……
瑞士,皇家集團,二十八樓總裁室門外,貝斯大步走來,一身黑色,陰鷙冷酷。
站在那扇低調奢華的大門前,貝斯擡手敲了敲,當聽到裡面一聲‘進’的聲音後,立馬推門而入。
寬大豪華的辦公桌後面,皇少冷手執金筆,批閱着文件,聽到他進來,頭也未擡的問道,“什麼事?”
“太子,剛接到消息,顧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麼?!”
貝斯的話音未落,原本低頭忙碌的男人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那一雙波瀾不驚的藍眸間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說清楚!”
“是!”貝斯開口,“一直暗中保護的狼人傳來消息,在顧小姐不見之前半個月,夫人見過顧小姐一面,因暗中有人阻攔,狼人不知道夫人到底跟顧小姐說了什麼,只知道出來之後,顧小姐精神有些恍惚失常,差點被車……”
“該死!”
一聲憤怒低吼過後,貝斯只覺得眼前一陣龍捲風吹過,再看時,哪裡還有太子的身影。
連忙轉身追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森冷的聲音,“準備飛機,馬上!”
秘書室的aslia追了出來,神情焦急,“總裁,五分鐘的會議馬上開始了……”
貝斯看她一眼,“給董事長打電、話。”
“哦好。”
……
三年後
g市機場接機大廳內,隨着機場剛播出從慕尼黑到g市的航班已經安全降落請做好接機準備的廣播後沒多久,一波人、流從大廳深處涌了出來,隨着人、流慢慢散去,一對穿着親子裝的母女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媽媽手裡託着一行李箱,身上揹着大包,只有兩歲半的小女兒還太小,她雖然想幫媽媽減輕點負擔,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人皆身穿粉色運動套裝,那兩糰粉色頓時吸引了機場內所有人的目光。
女的一張素顏朝天,長髮紮成簡單馬尾,一雙如水的眸子顧盼之間,散發着迷人的韻味。
如果不是身邊有個小娃奶聲奶氣叫她‘媽媽’,衆人還以爲她不過是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
再看看一直緊跟着她的小女娃,衆人不自覺倒抽一口涼氣。
她是混血兒麼?
爲什麼會有一雙藍得讓人驚豔的眸子?
白而嬌嫩的皮膚,藍色的眼眸,如一顆藍寶石一般,看向你的時候,只覺得世間萬物都好似失去了顏色,全世界,只有她是最耀眼的發光體;小巧可愛的鼻頭,櫻桃般的小嘴巴倒真是像極了她的媽媽…….
這樣的一個孩子,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天使’。
對,這個孩子就像是不小心墜入凡塵的小天使,純潔又可愛,讓人一看,就好像抱進懷裡,使勁地疼愛着寵愛着呵護着……
一大一小好似已經習慣了衆人的注視,兩人大大方方的走在衆人的視線中,當圍觀的人羣中突然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聲,“夏夏,這裡,我在這裡。”
顧初夏擡頭,看向聲源處,白皙的臉上也是一片激動。
她彎腰一把抱起小女娃,一手託着行李箱大步朝生源處走去,直到兩人在距離不到一米的距離時,她停了下來,將抱着的小女娃放在地上,用手輕拍着她肉肉的小屁屁,輕聲說道,“糖豆,你不是一直想見肉包哥哥嗎?”
“嗯,那個好看的男人就是麼?”
小糖豆擡起肉呼呼的小手指着站在白沫身邊表情拽得要命裝冷酷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問道。
“是,叫哥哥。”
顧初夏話音剛落,小糖豆就直接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龍之璽的小腰,興奮得大叫,“啊啊啊,我終於見到活的了,好開森,你開森嗎?”
龍之璽的表情要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只是,一向不好親近別人的他,終究是沒推開小糖豆,反而伸手將她亂糟糟的頭髮弄了弄,開口,小嗓音特冷,“女孩子要矜持,你這是什麼樣子!”
小糖豆一臉莫名,奶聲奶氣的問道,“矜持是什麼?”
龍之璽,“……”
而在他們身邊,倆個女子深深對望了許久,就在白沫癟嘴想要哭出來的那一剎那,顧初夏連忙開口道,“小白,你要是敢哭,老孃就立馬回德國。”
白沫一聽慌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哽咽着說道,“顧初夏,你要是再敢一聲不響的走了,我這輩子就真的真的不再要你了!真的不要了!”
一顆沉寂了三年的心,莫名的就痛了,一雙許久不曾掉過淚的眼睛酸脹難耐,鬆開拉着的行李箱,顧初夏一把摟住了白沫的脖子,將整張臉深深的埋了進去,剎那間,白沫只覺得脖子間,洪水氾濫。
久別重逢,抱頭痛哭,這是機場差不多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
所以,他們哭他們的,經過的行人只是瞄了一眼,便繼續他們的腳步。
而原本緊挨着他們而站的龍之璽和糖豆,則一臉嫌棄的躲得老遠。
“肉包哥哥,你的媽媽真厲害,我媽媽一見到她就哭了,我媽媽從來不哭的。”
“愛哭的女人,沒辦法。”
“肉包哥哥,媽媽說,她的家鄉有好多好吃的美味,你一會兒帶我去吃好不好?”
“先回家。”
“是姥姥家嗎?”
“都行。”
……
回去的路上,白沫開車,顧初夏坐在副駕駛座,龍之璽和糖豆坐在後座,糖豆正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似的不停的說着話,肉包不時地插上一句,車內一片溫馨。
將視線投向窗外,三年過去,g市沒什麼變化,不過是又多了不少高樓大廈,路面比三年前離開時更寬更平坦了。
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白沫看了一眼沉默不語心思凝重的顧初夏,輕聲問道,“要不要現在通知一聲乾爸乾媽?”
顧初夏搖頭,“不用,我直接回去。”
白沫有些擔心,“行嗎?”
顧初夏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平視前方,“他們終究是疼我的。”
白沫沒再說什麼,一路平穩的將車開到市政府家屬大院門前,顧初夏推門下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顆心再一次疼痛起來。
三年了,她終究還是回來了!
故土難離!
白沫將行李箱搬到她的身邊,小糖豆也下了車,緊挨着顧初夏站着,胖嘟嘟的小臉上沒了之前的興奮,多了一絲緊張。
“媽媽,是姥姥家嗎?”
顧初夏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給她一個微笑,“糖豆,跟媽媽回家。”
“嗯!”
顧初夏一手牽着糖豆,一手拖着行李箱,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白沫,給她一個心安的笑,“沒事的。”
“嗯。”
白沫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纖瘦的背影和那個小小的小人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滾滾而下。
龍之璽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遞了過去,用一種與他年齡極其不符的語氣問道,“我覺得當務之急,你不是沒用的掉淚,而是,怎麼讓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團圓。”
白沫一愣,瞬間止了淚水,“可是,你乾媽不讓我……”
龍之璽撫額嘆息,一臉頭疼表情,“不讓你就不告訴了麼?郎有情妾有意,現在連糖豆都兩歲半了,我外公外婆還想怎樣?”
“也是哦。”
白沫猶如醍醐灌頂,頓時豁然開朗。
ps:大嬸覺得劇情有些拖沓,便加快了節奏,三年後,一切都變了,明天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