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竟損失如此巨大!”在得知確切的損失數量後,程知節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玉龍衛不光是衛宏的寶貝疙瘩,更是老李同志的心頭肉。涼州、馬鬃山兩戰,都因玉龍衛而扭轉乾坤。後來在岷州,玉龍衛在被敵軍圍困的情況下,仍舊斬殺擊退敵人不計其數,這樣的戰績簡直是曠古絕今,可以說每一個玉龍衛的士兵,都是天兵天將下凡。現如今玉龍衛只剩下五百人,就連一直對玉龍衛不怎麼關心的程知節都是肉疼不已。
“老夫本來還打算,在反攻之時,讓玉龍衛充當先鋒。如此看來,玉龍衛是動不得了。”程知節與程處默不同,雖然都粗魯,但程知節征戰沙場多年,經驗豐富,閱歷充足,還是比較善於動腦子的。
衛宏點點頭,感嘆道:“現在就是等聖上何時下令,將這五百玉龍衛召回去了。”五百玉龍衛,召回京城,還可東山再起;可要是留在戰場上,萬一連最後五百都賠進去,那玉龍衛也就在大唐兵種裡徹底畫上句號了。
二人感慨了一下玉龍衛成與敗,隨後便將話題重新放在敵軍身上。程知節面色凝重的看着敵軍方向,輕言問道:“衛宏,你覺得,轉機何時纔會到來?”
衛宏同樣看着敵軍方向,不假思索,果斷道:“轉機已經來了,只是叔父尚未察覺罷了。不出半個月,敵聯軍定會不攻自破!”
程知節記下了衛宏這句話,結果半個月後,衛宏的話果然應驗了。起先是有消息傳來,說是西突厥已經攻至東突厥內腹,東突厥無力抵抗,現在是且戰且退,已經快要被西突厥滅國了。這消息表面上看着與大唐的戰事沒什麼關聯,可事實上,西突厥的勝利,會給吐蕃和象雄帶來極大的壓力。畢竟吐蕃和象雄在實力上不如突厥,一旦西突厥一口吃下東突厥,那麼劍鋒便會直指大唐。而夾在其間的吐蕃和象雄就會成爲絆腳石,其下場會是怎麼樣,吐蕃和象雄心裡清楚。
這天晚上,衛宏、程處默、程知節正坐在樓頂上對月飲酒。程知節和程處默不愧是父子,喝酒跟和白開水一樣,一罈子一罈子往下灌。都說打仗的時候不能喝酒,可這父子倆可是不管不顧,怎麼痛快怎麼爽就怎麼喝,根本是把軍令拋到腦後,絲毫沒有以身作則的意思。衛宏也在這父子倆的慫恿下,喝的七暈八素,迷迷糊糊之際,便見一個士兵順着梯子爬上樓頂,語氣低沉的稟報道:“報,吐蕃遣來秘史,說是有要事與將軍相商。”
程知節正喝的興處,沒聽清楚,便大吼道:“你莫不是怕嚇着本將軍?大點聲能死?”
迫於程知節的銀威,士兵又扯着嗓子,把剛纔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這回聽清楚了,程知節一隻手託着酒罈子,一隻手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是在思索,還是酒精作祟,腦袋晃悠不止。半晌之後,程知節纔開口:“急嗎?若是不急,便留那秘史暫歇一晚,待本將軍清醒清醒,再商議也不遲!”
聽了這話,士兵不斷的瞟衛宏。衛宏也是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該說程知節是英明還是昏庸。他明知道喝醉了酒不能談軍事,可又偏偏喝成這個鳥樣子,要是被老李同志知道,定不會輕饒了他。
無可奈何之下,衛宏只能毛遂自薦,衝程處默小聲道:“若是叔父不適,不如小侄代替叔父,先與吐蕃秘史交談一番?”
既然吐蕃派秘史來,肯定是大事,很有可能與雙邊合作有關,這種大事關乎整個戰場的格局變動,斷然耽擱不得。
程知節搖頭晃腦半天,最後點點頭:“也好,你便替老夫與那吐蕃秘史,談上一談。”
得到允許,衛宏便不再理會這倆酒鬼父子,在士兵的帶領下,到達議事廳,見到了那名吐蕃秘史。在看到這名吐蕃秘史的時候,衛宏愣了又愣,任憑衛宏想破腦袋也斷然想不到會是此人。
吐蕃秘史披着黑斗篷,腦袋被兜帽遮住,儘管面容無法窺見,但卻可以從身姿上辨別是個女人。見衛宏發愣,吐蕃秘史盈盈一笑:“沒想到?”
“還真沒想到,我以爲會是賽瑪噶……”衛宏很是誠實的回答道。能派來秘史商談,說明吐蕃已經無法忍受西突厥和象雄帶來的壓力,準備和大唐聯手了。而商談如此大事,必定是派一個信得過的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賽瑪噶。可眼前這個人,卻並非賽瑪噶,而是……顏如玉。
顏如玉把議事廳當成了自己的家,甚是自在的坐下,將兜帽掀開,露出嬌容,看着衛宏,輕言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我會是以這種身份重回大唐國土。算了,廢話就不多說了,咱們直奔主題。賽瑪噶讓我給你帶話,吐蕃已經答應與大唐聯手,共同進攻象雄。三曰以後,先由廊州、霸州兩地的吐蕃士兵反戈,屆時大唐主動出擊,雙方配合,一舉擊潰不設防的象雄大軍。而後再以雷霆之勢,直搗象雄內腹,令象雄再無反擊之能力。現在西突厥把全部兵力都用在與東突厥作戰上,因此可以不用顧忌西突厥。”
事實和衛宏預料的出入不大,衛宏點點頭,暫且將此事放下。看着顏如玉的臉龐,關心道:“前方戰事,基本已成定數。而大唐境內將因爲李元景翻雲覆雨,境內不會比境外安全多少。你還是暫時留在我身邊吧,否則無論是被朝廷還是被李元景發現,你都難逃劫數。”
聞言,顏如玉擡頭看着房樑,撅着嘴,甚是調皮道:“你這是挽留我嘛?”
“算是吧……”衛宏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算是?既然你如此沒有誠意,那我還是回境內好了。”顏如玉突然站了起來,邁步就往外走,結果走到房門的時候,也不見衛宏阻攔,顏如玉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死乞白賴的又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