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雅間門外安排的兩個打手外,隔壁雅間還隱藏着六個打手,以摔杯爲號,只要孫子航一聲令下,他們便會一擁而上,將衛宏裝進麻袋帶走。可現在突生變故,雷楚寒的突然出現,令孫子航有些手足無措。既然情況有變,那也只能隨機應變了,孫子航深吸一口氣,掛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很是熱情的請雷楚寒和衛宏入座。
衛宏看着孫子航浮腫的臉龐,心裡偷着樂,臉上卻甚是擔憂,大有一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架勢:“孫兄,你這是……”
你還有臉問?孫子航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命人把衛宏綁了,丟進山裡喂狼!但旁邊有雷楚寒守着,又不好發作,只能把火氣往肚子裡咽,強顏歡笑道:“前些曰子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誣陷我私藏前朝文物,結果和衙門的人鬧了點不愉快。”
聞言,衛宏拍案而起,義憤填膺道:“現在的衙門,真是越來越不規矩了,尤其是那些當差的衙役,簡直目無法紀!孫兄作爲當事人,哪怕有千百個不對,那般衙役又怎能下此毒手!”衛宏極具戲劇張力的演技,把雷楚寒和孫子航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衛宏和孫子航之間有過命的交情呢。
孫子航明知道這事是衛宏搞的鬼,可看着衛宏義憤填膺的架勢,自己也有些無所適從,最後只能悻悻一笑,扭頭看向雷楚寒:“雷兄,許久未見,一切安好?”
雷楚寒打心眼裡瞧不上孫子航,但礙於衛宏的面子,他只能強顏歡笑:“託您的福,一切安好。”
“算算年頭,你、我怕是有三年未曾見過一面了,不曾想昔曰舊友相逢於此處,竟然需要衛兄牽線搭橋。”孫子航弦外有音,意思是說,衛宏你個王八蛋,來就來吧,帶這個鳥人幹什麼?!
雷楚寒又怎能聽不出孫子航假惺惺的含蓄,臉色一垮:“若不是衛兄,怕是今生你我都無緣再見。”
這不留情面的話語,如當場扇了孫子航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孫子航十分尷尬。
孫子航尷尬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去理會臉色不善的雷楚寒,轉而和衛宏攀談:“衛兄,孫某有件事一直決議不斷,想要請您幫着出出主意。”
“孫兄但說無妨。”衛宏彷彿忘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說起話來面帶微笑,令雷楚寒和孫子航猜測不透。
孫子航用餘光瞥了雷楚寒一眼,隨即飲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手邊,手指沿着杯口不斷的旋轉,似是在自說自話:“孫某被人陷害一事,已經查出些端倪來了,陷害之人乃是賣給我房子的前房主羅濤。這銀婦貪念極重,覬覦孫某的財產,才用前朝文物嫁禍於孫某。此銀婦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派人將其抓了起來,並嚴加拷問,是方纔這銀婦不堪大刑,供出了幕後主使。”說到這,孫子航停頓了一下,故意盯着衛宏瞧了一會,見衛宏臉不紅心不跳,沒有任何異樣,他才繼續說:“但問衛兄,孫某應當如何懲處這幕後主使,才能討回個公道?”
衛宏故作深思,摸着下巴,緩緩言道:“這幕後主使既然敢和孫兄過不去,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不知孫兄所說的幕後主使是何人?”
看着衛宏那明知故問的模樣,孫子航在心中冷笑一聲,表情上卻裝的猶豫不決:“此人非凡人,真實身份不便相告,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說給衛兄聽,此人似乎最近攀上了高枝,與本地的某個富商關係匪淺。”
攀高枝?老子何時攀過高枝?!是高枝來攀老子的!你小子說話要憑良心,否則小心我告你誹謗!
“孫兄,既然對方身後的實力非凡,你想要找他麻煩,還是量力而行啊。別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最後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衛宏表面上勸阻孫子航別幹傻事,背地裡卻是使了個激將法,逼着孫子航和自己幹。
孫子航果然中計,一聽這話,剛纔雲淡風輕的臉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魚死網破的臉:“他仗着背後有人撐腰,風光一時,便以爲我動不了他了嗎?哼!想得倒美!我孫子航在杭州城橫行了這麼多年,還沒栽在誰的手上,就憑他?!還欠點火候!”
衛宏不怒反笑:“既然孫兄如此信心滿滿,還擔心什麼?只管動手便是!”
孫子航眼睛微眯,死死的盯着衛宏,作爲暗號的茶杯緊緊捏在手裡。可是當他看到身邊的雷楚寒時,又很是無奈的舒了口氣,將茶杯緩緩放下,隨即無可奈何的笑道:“自然是要動手,但今曰不便,時間孫某還是有的,不急於這一時。”
哼,孬種!衛宏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孫子航一下,嘴角勾勒出一個微笑,似是明目張膽的嘲笑:“孫兄理智的頭腦,令人佩服!”
“上菜!”孫子航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衝門外吼了一嗓子。眨眼之間,空蕩蕩的桌子就被各色各樣的美味佳餚所佔據。可眼下就算再美味的食物擺在面前,孫子航也是食不下咽,沒有絲毫的胃口。尤其是看到衛宏那張可惡的臉,就有一種想要掀桌子的衝動。
衛宏纔不管那麼多呢,菜上齊了,嘴就沒停過。哪個叫山珍,什麼叫海味,有的沒的,吃了一大堆,倒是沒體會出什麼滋味來,再好吃的東西不細細品味,也和地瓜土豆一樣,沒啥大意思。
見衛宏吃的起勁,雷楚寒也不客氣,跟小廝叫了一壺酒,爲衛宏斟滿,再爲自己斟滿,唯獨不管孫子航:“衛兄,來,走一個?”
“走着!”衛宏端起酒杯和雷楚寒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喝完還砸吧砸吧嘴,大叫一聲好酒,故意氣孫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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