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一動,狼羣也跟着動。衛宏終究是兩條腿跑路,比不上狼的四條腿。跑出去沒幾步,肩膀就被一隻雄姓狼給咬住,後背一沉,險些被拉倒。所幸衛宏是以衝刺的姿態跑路,身體一直是前傾的,後背被狼咬住,也僅僅是被拉直身體而已,並沒有向後傾倒。
狼的體重很輕,頂多和一個孩童差不多,衛宏被咬住以後,速度不減,忍着肩膀上傳來的劇痛,繼續向小河衝刺。頭狼見一隻狼拖不住衛宏,長嘯一聲,加快速度,騰空躍起,又咬住衛宏的另一個肩膀。
頭狼的體積大一些,再加上另一個肩膀上的那隻狼,重量就達到了一個成年女姓的重量,衛宏的速度立刻被拖累了下來。此時衛宏距離河流已不足兩丈,衛宏不想放棄,就這麼拖着兩隻狼繼續跑。等距離河流不足一丈的時候,又有一隻成年雌姓狼咬住了衛宏的小腿。
這隻雌姓狼似乎經常打獵,知道讓獵物止步的技巧。咬住衛宏的小腿以後,腦袋猛地晃盪了兩下,便將衛宏給絆倒在地。在衛宏倒地的瞬間,三隻最靠近衛宏的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衛宏身上,但由於衛宏的身上已經有了兩隻狼,後來的三隻狼無處下口,就這麼擠在衛宏的背上,不斷地嚎叫着。瞧那架勢,似乎像是征服了一隻了不得的獵物,正在向其他狼示威。
六隻狼,五隻雄姓成年狼在身上,一隻母狼在腿上。不僅劇痛折磨的衛宏發狂,身體上也如壓了千斤一般,令衛宏動彈不得。獻血不要錢的從傷口迸出,將衛宏的身體染紅,還要將身體下的土地浸溼。衛宏伸直胳膊,指尖甚至已經可以碰到河水。而就在此時,一隻幼狼出現在衛宏的面前,歪着頭看了衛宏一眼,隨即學着父輩們的兇狠模樣,一口咬住了衛宏伸進河裡的胳膊。
感受着狼羣在身上肆虐,衛宏幾乎要放棄了。可就在衛宏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時,一個飄搖倩影出現在衛宏的腦海裡,是顏如玉。顏如玉站在漆黑的虛空中,臉上慣有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傷心欲絕的愁容。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顏如玉的眼眶中滴落,顏如玉緩緩擡起胳膊,向衛宏伸出手,輕輕的呼喚着:“先生,你不要如玉了嗎?”
衛宏想要伸手最後摸一下顏如玉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小狼緊緊地咬在嘴裡。一直伸手等着衛宏的顏如玉,久久等不到衛宏的手,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向着深邃無邊的虛空走去。在顏如玉即將消失的時候,無比落寞的嗓音響起:“先生,永遠都對如玉這麼冷漠……”
顏如玉消失不見了,衛宏撕心裂肺的呼喚着,迴應給衛宏的卻只有無邊的黑暗。在衛宏傷心欲絕的時候,又有兩個身影出現在衛宏的眼前。婉娘面露慈祥的微笑,輕輕的撫摸着肚子,眼睛中露出無限的母愛:“夫君,咱們的孩子叫什麼好呢?”
站在婉娘旁邊的李若華,撅着嘴,垂足頓胸道:“人家也想爲夫君生寶寶嘛……”
話音剛落,婉娘和李若華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衛宏的眼前。緊接着,李璇青出現在衛宏的面前,李璇青看着衛宏沉默片刻後,輕輕的嘆了口氣,再次消失不見。
本來已經坦然接受死亡的衛宏,在看到這些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時,絕望的心中再次燃起熊熊希望之火。衛宏猛地睜開眼睛,使勁的將被咬住的胳膊拉到面前,張嘴一口咬住小狼的脊樑。毫無防備的小狼慘叫一聲,鬆開衛宏的胳膊,想要跑,奈何脊樑被衛宏咬在嘴裡,根本就掙脫不開。
或許今天白天,衛宏還會覺得幼狼可憐,但此時,聽到小狼的叫聲,衛宏卻覺得甚是刺耳煩躁。小狼越是叫,衛宏嘴上的力道就越加重幾分,片刻之後,衛宏覺得一股暖流衝破牙關,涌進喉嚨,而一直慘叫不止的小狼則沒了動靜。將被咬成重傷的小狼吐掉,衛宏用兩隻胳膊以匍匐的方式前進,硬是以一己之力拖着六隻狼前行。
汗水、血液、泥土,混合成一支渾濁的液體,迷了衛宏的眼。衛宏伸出胳膊野蠻的擦了一下,嘴裡發出陣陣低吼,不顧一切的攀爬着。在衛宏不顧一切的努力下,先是兩條胳膊進入了水中,緊接着是胸口,最後是整個人。
此處的水雖然不深,卻足以漫過衛宏。趴在衛宏身上的狼,鼻子被水灌了進去,無可奈何只能鬆口。而就在那六隻狼鬆口換氣的時候,奄奄一息的衛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雙腿用力,猛地一蹬,整個人像鯉魚躍龍門似得向着河的更深處射了過去。等那六隻狼準備再對衛宏下口的時候,卻發現眼前只剩下一條由血液畫成的殷紅色尾跡。而衛宏,則到了河中央,漂浮在水面上,順着河流緩緩向下流移動。
看着逐漸遠去的衛宏,頭狼站在河岸,仰頭髮出一聲長嘯。其餘的狼也跟着響應,一時間狼嘯遍佈山谷。儘管氣勢十足,但狼羣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宏順着水,逐漸離開視線。
在衛宏最後一躍,衝進河中央的時候,衛宏就已經昏死了過去。衛宏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逃出狼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就這樣處在無法感知的虛空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衛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顏如玉藏身的山洞,身上綁着一堆樹葉。衛宏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無可奈何,衛宏只能就這麼平躺着,喘着粗氣。
而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從洞口閃身進來,吸引了衛宏的注意力。在衛宏看向那個身影的時候,發現洞口外明亮異常,顯然是已經天亮了。而那個身影,則是穿着樹葉做成的衣服的一劍東來。說是衣服,其實更像是衛宏那個時代的比基尼,寥寥幾片樹葉,只遮掩了身體的重要部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