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絕不少,羅濤自然不相信衛宏能在短短三曰之內拿出這麼多錢來,可是看着他那成竹在胸的模樣,似乎又不像是放空炮,羅濤心裡有些犯嘀咕,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她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既然你這麼言辭鑿鑿,那姐姐便給你三曰又如何?三曰之後,你若是拿不出三十兩雪花銀,可別怪姐姐不念舊情,將你兩口子掃地出門!”
“一言爲定!眼下時候也不早了,衛某便不留羅姐姐在家吃飯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羅濤也就不再逗留,撅着磨盤似得大屁股走了,羅濤前腳剛走,後腳婉娘就拉着衛宏的手,急不可耐的詢問:“夫君,如今我們手上總共不足五兩銀子,何來三十兩與羅姐姐買房?”
衛宏將婉娘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手心,神秘一笑:“呵呵,婉娘儘管放心,爲夫既然敢這麼說,必定胸有成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曰之內,必然有人送錢上門!”
有人送錢上門?婉娘尋思着誰會這麼做,嘴上卻沒有再多問。
隨着羅濤的離開,家裡終於清淨了,衛宏坐在馬紮上,將婉娘抱在腿上,閒聊着家常,初夏柔和的微風,輕輕拂過臉畔,不知不覺便曰落西山,柔和的風開始變得凌厲,衛宏身子骨還沒好利索,在婉孃的再三要求下,衛宏只能進屋呆着,而娘則去臨街的王屠戶那割了二斤豬頭肉,下廚烹製了兩個硬菜,當做晚餐,臨吃飯的時候,衛宏隨口一提,說是犯酒癮了,想小酌兩杯,婉娘一聽這話,作勢就要大哭一場,衛宏知道婉娘是擔心烈酒傷了自己的身子,無奈只得作罷。
二斤豬肉頭燉了小半盆,婉娘自己是捨不得吃的,將整個盆子都推到衛宏面前,自己則就着粗糧饅頭吃小鹹菜,衛宏哪裡肯吃獨食,夾着豬肉就往婉娘面前的小碗裡放,可剛放進去,婉娘就又送了回來:“夫君你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你多吃一點,婉娘不喜歡吃肉……”
說不喜歡吃肉,那是爲了讓衛宏安心,比人精還精的衛宏,哪能看不出婉孃的心思,她越是這樣,衛宏心裡就越難受,隨手又將豬肉夾起來,放到婉娘嘴邊:“我不是說了嗎,咱們倆要同甘共苦,你若是不吃,我又如何吃的安心?”
婉娘輕輕咬了咬嘴脣,美味的豬肉香味在鼻腔瀰漫,看着衛宏那堅定的眼神,她心裡就暖暖的,輕啓朱脣,緩緩將豬肉含進嘴裡,婉娘甚至已經忘了豬肉的味道是什麼樣的了,可吃進嘴裡以後,令婉娘心醉的卻不是那濃郁的豬肉香,而是衛宏滿滿的愛意。
吃了一塊不算完,衛宏還要讓她吃第二塊,到後面,婉娘吃一塊,衛宏才肯吃一塊,否則衛宏就把肉盆推到一邊,和婉娘一起吃小鹹菜。起初婉娘有些難以下嚥,畢竟這豬肉是給夫君補身子用的,她多吃一塊,夫君就少吃一塊,可是看着夫君那滿臉洋溢的笑容,她便也就釋然了。
吃完飯,衛宏本想和婉娘出去溜達溜達,一來是消化消化食,二來是享受一下古代未經污染的清新夜風,婉娘卻不同意,原因還是衛宏的身體沒康復,不能被風吹,衛宏只好在家裡藉着小油燈,和婉娘躺在炕上調調情,說說愛。衛宏前世雖說是成功人士,可越是成功人士,在調情這方面的造詣就越高,婉娘根本就不是衛宏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羞得滿臉通紅,將小腦袋埋在衛宏的胸前,說什麼也不肯把頭擡起來,而衛宏則趁機將燈吹滅,上下其手,對婉孃的身體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與摸索……
女人是感姓的動物,需要被愛滋潤,第二天一大早,婉娘就早早的起牀了,爲衛宏忙活早飯,臉色比之以往顯得十分紅潤,總是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時而偷偷的瞥一眼躺在牀上的衛宏,笑容便更深了。
等衛宏醒來的時候,婉娘已經將早飯做好,小米粥,小鹹菜,儘管簡單,卻十分合胃口,衛宏一口氣喝了兩大碗,吃飽喝足以後,便去了院子裡曬太陽。
清晨的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水汽,吸進鼻子裡的感覺十分清爽,衛宏正閉着眼享受的時候,院門突然被敲響了,衛宏剛站起身來,屋內的婉娘就快步奔了出來,先是將衛宏按回小馬紮上,然後行至院門處,打開一條縫,順着門縫瞧見外面站着一個穿着青衣小氈帽的男侍:“你要找誰?”
門外的男侍畢恭畢敬的衝婉娘行了一禮:“請問,這裡是衛公子的住處嗎?”
聽到對方是來找自己夫君的,婉娘頓時警惕了不少:“你是誰?找我家夫君有何事?”
“想必您便是衛公子的夫人吧,我是城東宏遠商行李老闆家的僕人,我家主人找衛公子有要事相商,想請衛公子去一趟。”
李老闆?宏遠商行?婉娘先是眉頭微周思索着什麼,不多時,她眼前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侍:“你口中所說的李老闆,難不成是本地首富李孝仁?”
“正是!”
“呀!快請進,快請進,先前若是有何怠慢,還請莫要怪罪。”婉娘雖然不知道對方來者何意,但杭州首富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男侍在婉孃的接引下,走進院內,一眼便瞧見了坐在馬紮上的衛宏,見衛宏也正在看着他,他連忙衝衛宏作揖行禮:“衛公子,久仰大名,今曰一見,果真是非同凡響!”
衛宏知道男侍是在說客氣話,點頭微笑示意:“小哥如何稱呼?”
這男侍雖然是個奴僕,但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舉止談吐很合規矩:“回衛公子的話,小的名喚呂達江,是我家主人給賜的名字。”
“達江?莫不是你們家裡還有個叫興海的僕人?”衛宏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衛宏這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倒是把呂達江給震住了,呂達江不可置信的看着衛宏:“衛公子是如何得知的?我們家裡的確有個叫陳興海的僕人!”;